【279】最后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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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北美1400年:正在建国 临近黄昏。 一艘中船带若干小船,终于靠港马林迪。 到近海处,乔兰立即指挥人手将那拖拽回来的“圣器”安置上岸。 老国主等候半天之久,兴奋的迎来:“之前可是真神降临?” “这圣器又是怎么回事?为何漂浮在水中?” 乔兰一时间心情复杂。 这小半天时间所经历的凶险,仅用言语表述显得太过苍白。 但他还是将前因后果道破,听得老国主惊呼连连—— “真神令那大明的几位贵使,湮灭于世间?” “只是一挥手的功夫?” 反正乔兰是这样理解的。 一旁加沙忙作解释,又不好伤了王子的面子,委婉道:“是否是湮灭,还不好说,但真神一定对他们降下了某种天大的考验,是否能全身而归,尚未可知。” “如今大明舰船官兵都敬拜均衡,莫不敢从。” 乔兰又指向后方,补充道:“另外……摩加迪沙的宫廷大臣被我抓回!古拉尔方才要置我等于死地,亵渎均衡,不敬神使……” 话到此处,他声音压低了不少,却满怀笑意:“父,摩加迪沙诸城,我们唾手可得!” 老国主鲁巴恩一听,也作狂喜。 不过,他比乔兰理智一些,还是又问询了加沙:“加沙,你觉得呢?” 加沙沉吟道:“此事虽有可能,但不可强行为之;” “倘若吾主真神问,夺取摩加迪沙诸城,就是我们对恩典的祈求?那就违背了国主与王子之前的初衷。” “因此,顺其自然为上策。” “古拉尔触怒真神,即便我们什么都不做,他也将沦陷在极致的恐慌中,想要寻求救赎。” “摩加迪沙若要赎他,并平息神怒,总是要有所赔偿的,国主与王子殿下不妨在这赔偿中动动脑筋。” 父子相视,深以为然:“说的在理。” 后方,又有舟船靠港。 才是跳鱼等人登岸。 周望山喊道:“加沙,准备车架,送那受伤的大明人前往医治。” 不止是他,大明舰船上的医官也都跟着登岸。 他们原想在船上救治。 宝船上应有尽有,何必再颠簸去那陆路呢? 外伤处置越早越好。 而周望山一句话将他们驳回:“若我救不了他,你等也无计可施,你等信是不信?” 面对神使之威,一群医官顿时退却。 一方面,若回天乏术,他们也怕担责,就算唐敬遭神罚惩戒是他自作自受。 可为医者没能救回,有心人添油加醋,就能让他们喝一壶的。 另一方面,他们也好奇神使所用“法则医术”是什么。 神明所授的“宝术”若能窥得一二,回归大明还不成一代名医啊? 很快,车驾到来,众人将昏迷的唐敬搬运上去,就立即回宫。 跳鱼则嘱咐加沙与乔兰:“吾主圣器,不可令凡人侵犯,须时时刻刻有人守护在旁。” 乔兰道:“神使大人,我等知晓,我会派重兵把守此地,任何人不得靠近半步。” 回返宫廷。 周望山又命加沙三个儿子提前狂奔到庭院,然后取净水煮沸。 这一番沟通是连说带比划。 亏得这些天三人还算勤勉,语文法则有了长进。 到庭院时,几壶水已经坐在炉上。 唐敬先被送入屋中。 周望山则又让人打来净水,匆忙洗漱,一天海风吹袭,头发都生出一种黏腻,手术医治前,个人卫生消毒必须到位。 他匆匆清洁完毕,就打开自己的背包,取出干净的围布,包裹头顶、口鼻,如这里阿拉伯人的穿着一样。 到此,踏入房中。 也在这时,三名医学研究小组成员,阻挡了几个医官的去路。 众人大惊—— “啊,神使,你们这是做什么?” “为什么我们不能进去?” “我们都是医者,可以帮忙。” 一人道:“你们一身污垢,进去后会导致伤者感染!这点医学常识都不知,还敢说自己是医者?” “既然想进去,方才老师清洁自身时,你等为什么不照做?” 几名医官面面相觑,对于所谓“常识”感到陌生。 为首一中年男子道:“神使所学神明医术,自然高于我等凡术,但我等于军中行医,对外伤处置也有颇多心得,或许可为神使助臂呢?” “唐大人安危要紧,容不得半点马虎啊……” 三名法则修士听了就想笑,本要一口回绝。 却听屋内周望山道:“让他们捂住口鼻,进来后由你们看守,不得靠近手术台。” “我也不确定是否能救回,总要有他们的人来作个见证。” 三人这才收敛神色,道:“是,赞美均衡!” 一行人匆忙布置,捂住口鼻后才踏入屋中。 屋内。 周望山早就准备就绪了。 脱下唐敬的衣服,正用净水擦拭他的双腿。 两个血洞看起来尤为吓人,一圈肌肤还有烧灼的痕迹。 所幸是不再冒血,而变作渗出的状态。 周望山情理后,又洗净双手,才铺开手术器械,这些皆为吾主所赐的造物。 他道:“从我开始施为后,任何人不得出声,我会讲解手术过程中所涉及的知识,你等能学多少是多少。” “若有疑问,先作记录,待术后提问。” 几个医官大喜,神使竟要传他们神术了? 还不待他们感谢,就见三名法则修士道:“是,老师。” 三人俱皆摸出纸笔,准备开始记录。 几个医官这才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又见那牛皮小本与奇异的“笔”,众人好奇不已,却不敢再过多言语。 周望山取出一个一次性针剂,抽取药液后,在唐敬患处注射,“肌rou麻醉注射,可有效降低术中疼痛感。” “你等应记得,在神国时,我曾带你们作过几例截肢手术。” “其中两例因无麻醉处理,导致人体因疼痛而应激过度,最终休克而亡。” “后有吾主所赐麻醉宝药,术中休克再无发生,但此类宝药珍贵,再尚未有化学、生物医药相关研究小组造物前,无法在神国普及。” 唰唰唰。 三个法则修士立即开始记录。 一群医官一头雾水,对那注射器完全陌生; 有人想从几个法则修士的记录文字中探寻真知,却发现他们所写文字,竟与大明所用不同。 貌似类同,却笔画简练。 短时间内想看懂是不可能的。 他们只得将注意力放在手术上…… 周望山已不是当初那个被“赶鸭子上架”的初学者。 吾主亲授医术法则,还经常为他指点手术技艺,在神国十城救死扶伤无数。 如今为唐敬治疗,技术醇熟,知识全面。 而当初为迪迪玛尔手术,那是真的赌命,全凭对《均衡圣典》的回忆,完成一次手术,保下了迪迪玛尔的性命。 打开创口。 周望山找寻到子弹的位置,略作停顿道:“现在取出异物,如异物没有损伤血管,他有八成概率生还。” “若损伤血管,我只有为他截肢,生还可能降低至五成。” 那些医官听后震撼。 唐敬失血之量在他们看来,亦是战场上重伤患的水平。 八成救治率,堪称奇迹。 至于截肢…… 他们行医军中,遇截肢者,也都以一半看命理,一半看天意为总结。 但事实上,真正截肢生还率不足两成。 只看宫中净事房就知,只切人宝贝的生存率就低得发指,别说切下一条腿了。 这也是为什么,民间入宫者,多是先自切其物,宫中选人也能捡现成的,免遭新人术后暴毙的晦气。 “神使,若截肢真能有五成可能生还?” “嘘——” 三名弟子不爽的瞪向那人。 周望山自然也没回答,他全心沉浸在手术中,心中打好草稿,若有异变,要如何应急处理,才终于下手将异物取出。 “呼——” “第一个患处无碍!” 他大喜,先清理周遭经烧灼的烂rou,就迅速完成缝合,看得几名医官心惊rou跳。 明代也有人钻研外科,但极少数。 毕竟仅医者的职业群体就很稀少,学徒入医馆,不侍奉个十五六年,不得真传。 得真传后都已是中年人了,苦苦十几年熬出头,还不坐馆赚钱,搞什么研究开发啊。 而不只是医术。 各行各业都一样,崇尚尊师重道之礼,但凡不付出个十几年,都算你学艺不诚。 第一处搞定,到第二处异物取出,周望山忍不住赞颂:“赞美吾主,赞美均衡……” 吾主若要杀他,挥手间就可令其湮灭。 偏偏,如今两处伤患都避开要害。 “吾主仁慈啊!” 缝合结束,涂抹白药后包扎。 最后又给他注射一针抗生素,一切搞定。 “找人好生照料,如无意外,他不会有性命之忧;待苏醒后,多以rou食进补。” 到此,几名医官都是一肚子疑水想要倒出,却还不敢贸然开口。 一直到几人跟随周望山离开屋中。 屋外,竟围聚了十几人。 有大明官员与官兵。 还有周若愚等人…… 他匆匆迎来道:“望山大哥,那人救活了吗?” 周望山一笑:“应是没什么大碍!他身体健壮,又有吾主宝药护持,想死都难。” 加沙也在场间,道:“诸位神使、贵使,国主与王子已摆好宴席,就待诸位前往赴宴了。”
一天经过,可谓不打不相识。 马林迪当然信仰均衡,但遵循均衡之道,也不影响他们觊觎与大明的商贸往来。 当然,一切还要看那几位贵使,是否能全身而归,通过吾主真神的考验了。 …… 深夜12点。 Dash8在非洲西海岸,尼日利亚地区降落。 雪女、阿迪娜都并未跟随,而被周黎安收入系统空间。 从马林迪海域离开,回返陆地,他就换乘从现世租借来的Dash8,极速向几内亚回赶。 原因无他。 今早,湖中城异动,于城中形势、氛围来看,阿兹特克人的崩溃之日,就将到来。 也就到了他该神降现身之时。 可好死不死…… 郑和船队又在那时进入【虚空之眼】的注视范围之下。 几经思考。 周黎安心中有了打算。 阿兹特克湖中城之变,将彻底颠覆城邦联盟;并吹响均衡意志洒向大地的第一声号角。 既然郑和已经到来,那为什么不邀请他观礼,见证均衡的煌煌大势呢? 此外。 城邦联盟各国的实力不容小觑,几座巨城在当今世界都能排得上号。 现在的均衡十城还未崛起,不好示以外人。 但是,若以城邦联盟作绿叶衬托,就可让郑和等人脑补神国的强盛无敌。 这谷地中无数浩瀚巨城,数百万子民都将归入均衡; 可想而知,真正的神国所在,又是怎样一副盛景啊!! 无敌的第一印象被深深植入,就无法改变了。 因为城邦联盟大统一后,均衡无疑要进入真正的发展快车道,完成科技水平的飞跃。 到大明的使者,真正踏入“新世界之门”的那一刻—— 新世界就在他的眼前。 此时此刻。 荒野中,周黎安一人完成燃油加注,又将租借的Dash8收回系统空间。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安装最新版。】 然后,再将自己的Dash8取出。 他将连夜飞行。 先从尼日利亚回返几内亚,预计凌晨4点可以落地,然后补充燃料,就横跨大西洋,直飞巴西纳塔尔,重返美洲。 预计9点抵达,略作休整,下午5点至南美最北部。 至此,周黎安肯定要休息一夜。 到翌日,只要在凌晨5点出发,到上午10点许,他就能降临在阿兹特克湖中城。 …… 均衡14年,7月18日。 清晨。 湖中城已如人间地狱,饿殍满城。 尸骨引来蚊虫齐聚,又有食腐的秃鹫在高空中盘旋不去。 秃鹫盯着尸骸。 而地上的人们则盯着秃鹫。 秃鹫的rou可比旅鸽多多了呢。 与此同时。 氏族议会厅内,是争执不休。 “没有食物了,一点都没有了!!” “我们本以为半个月的等待,就能离开……可如今已经整整一个月了,就连原本准备路上食用的食物,也都耗尽!” “已经有子民,在偷偷食……那亲族的尸骸……唯此才能苟活啊!” 氏族的长老们发出哀嚎。 又有尹兹柯阿特尔瞠目结舌的怒斥—— “你,你们怎么能这么做?” “难道你们忘了吗?我阿兹特克人正因信仰伪神,遵那食人之行,而被吾主降罪!” “食人,为什么不阻拦,为什么?” 长老也不甘示弱:“你去啊,你去拦!他们都已饿得神志不清,眼前出现幻觉,见得饿殍,便如见到rou鸡、野牛一般……” “这与之前说的不一样,不一样啊!!” 一阵阵嘶吼下。 齐波切、德德格与洛波达都沉默无声,无言以对。 甚至他们面容间生出羞惭…… 因他们知晓,那所谓“不一样”,就是与他们所出计划不符,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阿兹特克人是信仰真神的,并且是无条件的坚信! 因为,城邦联盟已将他们遗弃,要将他们饿杀。 那唯有均衡真神是唯一的退路。 所以,即便到此节骨眼,齐波切还是毅然决然的起立,大声道—— “诸位,杀出去吧!!” “因我与你们一样,坚信这是吾主对我等所降下的最后一道考验!” “以我们最后的热血,也证明我等对均衡的敬虔……” “我愿为先锋,为阿兹特克人的弟兄姐妹,承担那敌人的第一刀!” 一众目光袭来,皆流露出最后的疯狂—— “好,杀出去!那就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