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掌 建木
砰！ 一道劲风迎面吹来，背后的那一双木门咣当一下合了起来，林羽眼神微眯扫视着四周。 木门合上，一瞬之间整个房屋都暗淡了下来，这周围没有任何装饰与家具，空荡荡的一片，但是却无比的干净，没有一丝灰尘。 “林羽，拜见老天师！” 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这宽敞的空间之内，但是却没有人应声回答。 且林羽的目光之下也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但是他并没有就此放松下来，反而越发的警惕，心神紧绷。 砰！ 林羽脸色陡然一变，他的身法快若闪电，蓦然转身，右手捏拳，响起道道音爆之声，陡然之间与一道略显苍老的手掌相接。 林羽顿时感觉到自己的手掌仿佛打到了钢铁上一般，他的手臂在不断颤抖，这个老人力量很是强大，不在他之下。 老人穿着简朴的黑色道袍，身形十分的高大，脸上的皱纹很多，但那一双眼眸如同玉石一般神莹内敛。 “小家伙，很好，混血种之中没有几人可以比得上你。” “这次偷袭，老道我先向你到个歉。” “老天师说的哪里话，这是老天师看得起我。” 砰砰—— 两人的脸上都挂着一丝笑容，嘴巴也没有停下，如果忽略了两人不断碰撞的拳脚的话，就像是老相识一样。 两人移动地速度越来越快，只留下道道模糊的残影，每一次碰撞都带起巨大的风波。 林羽的全身都在不断颤抖着，他的心神早已经高度集中，老天师的身体就像是千锤百炼的钢铁一般，且技艺早已经到达登峰化极的地步，总是可以找到他最薄弱的地方，这个老天师跟装了上帝之眼似的，让他十分的难受。 轰！ 林羽从高空旋转而下，那修长的右腿顿时如同钢鞭般，掀起一道劲风，朝着老天师的脑袋砸来。 老天师面色不慌，双臂迅速隔空横档，清脆的爆裂之声响起，他整个身形往后滑去，在地板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好了，老道认输了，终究是老了，身体跟不上年轻人了。” 老天师脸上挂着一丝怅惘，他双手轻轻一拨，顿时将拳头挡开，瞬间又后退了几步，双手在背后合起，那手指还略微有些颤抖。 “老天师说笑了，您可是老当益壮，恐怕昂热校长也不是您的一合之敌。” 林羽笑着说了起来，心中则是无比的警惕，这个老天师强的不像个人，像一条龙，刚刚的每一次碰撞其实都是他落入了下风，不论是在身体还是在技巧上。 “唉，不行了，人老了。” “跟我上来吧。” 老天师摇了摇头，双手随意垂落，然后朝角落边缘的那个楼梯走去，林羽随即也跟了上去。 当进入第二层，林羽瞳孔微微收缩，周围一切如同一楼一般都密封了起来，但是却无比的亮堂。 不见一丝光芒进来，可是却充满了光亮。 而这些都已经被他忽略，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墙上那幅画，仿佛看的是一副一丝不挂的美人图。 这是一棵古树，它仿佛承载天地，无比的宏伟与神圣，但是它断裂了，有一个看不清面孔的巨人手持巨斧将其一分为二。 在林羽眼中，所有的景象都在变化，出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古树的下半截虽然依旧常青，但是林羽感觉其已经枯萎，后继无力。 而断落的上半截虽然带着一丝萧瑟，但是却有一节枝丫之上带着一丝绿芽，看着那一丝绿芽，林羽就像是沙漠之中突然见到绿洲的旅人，一种说不出喜悦与希望涌上心头。 林羽伸出了手，似是想要抚摸那绿芽，但却突然偏离了方向，抓向了巨人与古树之间的一片空白，他的眼神之中流出一丝渴望，甚至是贪婪。 “醒来！” 洪钟大吕的一道惊喝之声顿时从耳边传来，林羽身形一顿，周围的景象瞬间破裂。 林羽压下心中的那一丝念想，冷汗早已经布满额头，他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画的面前。 “多谢老天师。” 刚刚发生的一切迅速在脑海之中回过，他顿时感觉到一股心惊，发生了什么？ 老天师摇了摇头，伸手似乎想要抚摸那张画，但是到半途却突然又立即收了回来。 “林羽，你知道这株古树叫什么名字吗？” 林羽的神色有些变化，语气带上了一丝迟疑，“这是北欧神话中的世界树吗？” “对也不对。”老天师摇了摇头，“按照我们的说法，它叫建木。” 通天建木，中国古代神话中撑起天界的神树，同时也是天人两界之中的通道，后来颛顼帝绝地通天，通天建木因此断裂。 林羽一脸的愕然之色，建木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建木与世界树？ “那这个巨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黑王尼德霍格，也是颛顼帝？” 林羽顿时咽了一口口水，自己的祖先突然变成了大反派怎么办？ 而且三皇五帝，不会八个都是龙王吧？ “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整天胡思乱想的，颛顼帝怎么可能是黑王。” 老天师瞥了一眼林羽，脸上颇为有些无语，但是随即眉头一皱，话锋一变。 “其实也不是不可能，时间太过久远，之前的事情根本无从得知。” “难道祖师们留下来的信息错了，也不应该啊。” 老天师嘴巴不断嘟囔着，看着这副画有一些出神，他的脸色此时就像是橡皮泥一样，无比的复杂，没有任何定形。 “都怪你这个小家伙，居然误导老道。” 过了好一会儿，老天师才回过神来，像个小孩子似的，将一切都怪在了林羽身上。 林羽顿时感觉到有点哭笑不得，这个老天师真的是像个普通老人一般，而且童心不小。 “林羽啊，你认为世界树是什么东西？” “是天地的支柱，或是天地的本身，亦或是天地的一种显化，还是说是世界的本源？我不太清楚。” “没有见过，我不会轻易做出判断。”林羽吐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嗯，其实在老道看来，万物有本源之说，这天地自然也有本源之说，而这世界树就是天地本源的显化。” “但是它其实也是一柄钥匙，一个支柱，世界依赖于他而存在。” “它无形却又有形。” “它是天地本源的显化，但是却又构成了这一片天地，它的每一片树叶，每一条根都是世界的一部分。” “老道说的或许有些矛盾，但它本身就是一种矛盾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