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屈李归唐（一）

    李渊遵从李建成的建议，入宫奏请杨侑在楼观为杨广立以衣冠冢，并请新任国师岐晖道长为其举行安魂仪式，还颁下旨意，三日后，所有在长安的世家官员人等全部素衣薧素，为杨广发丧。在发丧的那一天，全长安人山人海，一片白色世界，就像下了大雪一般。与以往发丧不同的是，这回发丧的仪式是在长安皇宫的宣政殿，杨广的灵位被放在龙座上，上面书写着大隋明帝杨广之灵位，杨侑和晋阳公主杨艳站在一旁，只能像木偶一样在太监的指挥下，由李渊率领群臣对着杨广的灵位行三拜九叩的大礼，就像民间一样的普通拜祭一样，杨侑和杨艳一个劲的回礼。紧接着，礼官大呼一声：

    “皇灵移位，先皇大行，起灵！请唐王护卫送祭！”李渊全身白衣孝服，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向杨广的灵位行礼，满脸是泪的哭诉：

    “皇上啊！归来吧！皇上，归来吧！请恕臣无礼！”说完，将杨广的灵位恭恭敬敬捧在怀里。一步一蹒跚的想殿外走去，在场的官员和有爵位的世家子弟在后面跟着。由于事先都演练过，所以没有什么出班越位的事情。看着长安的官员世家子弟们规规矩矩的跟在李渊的身后，杨侑轻轻的对自己的姑姑——晋阳公主说：

    “姑姑，看来我杨家真的大势已去，也许我主动一点，也许还可以做个汉献帝或者是蜀后主。”杨艳的脸上充满着矛盾，她心里想到：

    ‘为了我们杨家的骨rou天下，我一定要为他生个儿子。’送灵队伍前导为十四面白帆龙旗引导开路，取自九五之意，在后面就是由十四名宫女拎着十四盏宫灯，在其后李渊抱着杨广的灵位，边走边哭，他的四个儿子和女儿女婿也身穿白衣孝服，一路在街上边走边撒纸钱，在后面是长安的世家子弟，贵族官员组成的队伍，本来已经为李渊准备了车马仪仗，李渊执意不肯，非要走着前去，跟着的人群也不敢乘车骑马，都规规矩矩的跟在后面，队伍的最后面跟的是屈突通和李靖，根据李建成的吩咐，为他们去掉了脚镣手链，沐浴后都换上了崭新的衣服，送灵队伍到了楼观，岐晖上前向李渊行礼：

    “恭迎唐王，恭迎圣上，恭请唐王奉圣上灵位入观。”李渊将灵位举高，慢步走进楼观，将杨广的灵位放在太上老君的神像下，接过岐晖递过来的香，放在香炉中，又从怀中摸出一篇祭文，轻轻的念到：

    “大德天下，依军功而定帝位，保万民，远征四夷，夺厚利，南陈一统，虽有过，而修运河，难守天下而乱臣为祸，死。。。。。。。”李渊在杨广的灵前高声念着，每念一句，就要痛哭流涕，打耿吞咽一番，这首祭文是李建成依靠心中的记忆，把后世文人祭奠杨广最好的，大体将杨广的功绩和死因描述了一遍，堪称是一篇难得的传世佳品。念完祭文，李渊慢步走出殿外，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掏空，马上就要混到一样，李建成和李世民马上上前扶住他。

    “父亲，父亲！你没有什么事吧！”一名大夫上前要给李渊把脉，李渊在他们两人的怀里摆摆手，又向在场的其他人说：

    “各位大人！我没事！”在李建成兄弟的参扶下，李渊慢慢的直起身子，向在场的人示意。

    “裴大人！”

    “卑臣在！”

    “今天我大隋还有哪些人没到！”

    “启禀王爷！兰州司马薛举，以我们为伪朝擅立，不为正统为名，宣布脱离我大隋置下，自立为西秦霸王！请王爷定夺！”裴寂上前禀报道：

    “哼！想那薛举本来是一个草原飞贼，归附我大隋后遇陛下开恩，简拔为兰州司马，如今我大隋危难，竟然自立为王，实属有违臣道。今天，在先帝灵位之前，本王起誓，一定要扫平逆贼，辅助我大隋天下。”在场的所有人都跪在李渊的面前，表明与薛举不共戴天。屈突通在远处看到这种情形，不知不觉的向李靖说道：

    “药师兄！我已经决定，投效唐庭，最起码，我可以用我的有用之躯为陛下报仇，名留青史我就不想了，只要能够为陛下报仇，我就心满意足了。”李靖对屈突通的话没有回应，他只是远远的向楼观方向望着，回想着屈突通在牢里的情景：

    “大帅！小将侯君集参见大帅！”

    “哟！这不是侯大将军吗？大帅，这里哪里有什么大帅，大帅在哪里呢？”屈突通自己装糊涂。侯君集万分羞愧：

    “大帅，当日小将也是迫不得已，还望大帅不要心有芥蒂！”

    “算了吧！你是朝廷新贵，我是一介死囚，就不劳侯大将军费心了，请将军回吧！”

    “大帅！”屈突通假装睡觉，用后背对着侯君集，侯君集自讨了个没趣，只好一摆手：

    “既然大帅累了，小将就不打扰大帅休息了。”

    “父亲！您降了吧！”屈突通的儿子屈突寿前来劝降。

    “畜生！你竟然让老夫投敌，真是没有出息，你还记得你的叔叔屈突盖吗？”谈起屈突盖，，在破城的时候直接穿上当年刚刚当上京兆尹时的官服，面朝南面而坐，当唐军找到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服毒自尽，屈突寿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早知道你这么没骨气，老子当初怎么不把你射到墙上。”屈突通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屈突寿有些惭愧。但是却没有走：

    “父亲，世子爷每天派人给我们家送东西，派人慰问，裴大人也京城来访探问，并且露出了口风，只要您投降，孩儿就可以到世子府任职，日后唐王登基，到时候孩儿就水涨船高，我们屈突家就。。。。。。哎哟！”一粒石子砸到了屈突寿的脑门上，鲜血流了下来。

    “滚！我屈突通顶天立地，绝不背叛皇上。”李靖经常觉得，屈突通就是自己的偶像，自己也要向他一样，为大隋流尽最后一滴鲜血，可现在听他这样说，李靖知道他已经动摇，心中对他有些鄙视。屈突通对着楼观方向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响头：

    “皇上！臣一定要为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