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过往
布洛妮娅和万河离开了这个小镇，走之前万河还回头看了一眼。 原本还充满了人烟的小镇在短短一天内变成了一座死城，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也不会有人去了解。 万河的心异常平静，这种事他见过太多了，他早已习惯。 走着走着，天上渐渐有雪花飘落，万河看了看快要落下的太阳停下了脚步，两人进入了一个小木屋里避雪。 万河生起了火，温暖的火焰驱散了身体上的寒冷，却不能驱散心里的寒冷。 布洛妮娅把脸埋在两腿之间，万河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这个时候不要去打扰她就对了。 火堆中的木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小木屋里安静的能听到外面落雪的声音。 “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布洛妮娅抬起头问道。 “那些人一样的是死士，怪物一样的是崩坏兽，它们都是诞生自崩坏的一种怪物。”万河解释道。 “崩坏是什么？” “崩坏是一种自然灾害，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一次，崩坏发生的时候会产生一种叫做崩坏能的能量，那些人就是被崩坏能侵蚀才变成了怪物。” “所以甄妮斯她也是……” 万河点点头，布洛妮娅失落的低下头。 “所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崩坏？”布洛妮娅问道。 “嗯。”万河没有掩饰，毕竟这是事实。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布洛妮娅站起来，双手抓住万河的衣领。 “为什么你不能早点告诉我？为什么！”布洛妮娅情绪有些激动，但万河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 “告诉你有用吗？你能阻止崩坏吗？还是说你能救甄妮斯吗？” “我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和甄妮斯。” 万河抓住布洛妮娅的手：“布洛妮娅，你应该也不希望甄妮斯在她最后的时间里开心不起来吧？不管是谁，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都会开心不起来，我想让甄妮斯能快乐的离开。” 布洛妮娅顿时哑口无言。 “对不起。” “没事，你不用道歉。” 房间内又是一片寂静，两人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感觉……自己变了好多，我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我了，为什么？” 布洛妮娅投来不解的目光。 “这个啊，因为布洛妮娅你的确变了啊，从一个工具变成了一个人，一个真正的人。” “一个……真正的人？”布洛妮娅并不连接万河的话。 “我就这么说吧，布洛妮娅，以前身为杀手的你是什么样的？想必一定是冷血无情，毫无人性，而现在的你，会因为吃到了喜欢的东西而笑，会因为朋友的离去而哭，会在选择的时候纠结。”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你已经从一个杀人工具变成了真正的拥有感情的人。” “布洛妮娅，你很好奇为什么我没有杀了你对吧？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你现在所经历的也是我曾经经历过的，我不希望你一直错下去，也不希望你变成第二个我。” “我想救你，布洛妮娅，就像当初有人救我一样，我想成为那个改变你的人。” 万河的一番话让布洛妮娅重新看着他，她想说点什么，不过还是没有说出来。 “布洛妮娅，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吗？生活是一杯黑咖啡，因为有了牛奶的加入才变得不再苦涩不堪，但牛奶的味道终究是短暂的，过了之后味道又会变苦。” “不过没有关系，苦了再加就好了，不过不是自己加，而是别人加。” 万河站起身说道：“所以，布洛妮娅，你愿意让我成为调节咖啡店牛奶吗？” 布洛妮娅呆呆地看着万河，嘴巴迟迟无法闭合，最后千言万语汇聚成了一句话。 “我愿意……我愿意！”布洛妮娅笑了，但又哭了，哭是因为这杯咖啡太苦了，笑是因为终于有人看见了她的苦咖啡来给她加糖了。 “我能做你的家人吗？永远不分开的那种。” 布洛妮娅扑进万河怀里，这些天受过的委屈和心酸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也是到了这一刻，布洛妮娅终于感受到了来自家人的拥抱。 上一次被家人抱在怀里是什么时候的事，布洛妮娅已经记不清了，但是现在她记住了，记得清清楚楚。 外面的雪很大，温度很低。里面的火很小，却格外温暖人心。 布洛妮娅躺在万河腿上睡着了，万河轻轻地抚摸着布洛妮娅，眼里满是慈祥。 “我果然还是不适合做一个恶人，太容易心软就是我最大的破绽，但是——” 万河在布洛妮娅额头上留下一吻。 “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因为我知道，如果是我，就一定会这么做。” ———————————— 神州，煌国，太虚山。 这里是赤鸢仙人的故居，也是她寄存了无数思念的地方。 太虚山上有一座庭院，这里就是赤鸢仙人居住的地方。 一袭白衣的少女正拿着扫帚仔仔细细的打扫着落叶，把它们堆成一个个鼓包。 “呼，搞定，师祖看到一定会很高兴的！”李素裳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走到房门口敲了敲门。 “师祖，天亮了，该起床了！”少女元气满满的声音很快便惊扰了房间里的人。 没过多久，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灰发女子推开门走了出来，这就是太虚山的主人，神州赫赫有名的赤鸢仙人——符华。 “素裳，你为什么又来了？”符华对李素裳的到来并没有很意外，语气甚至有些懒散。 “嘿嘿嘿，其实是有些事情想要问问师祖啦。”李素裳挠了挠头。 “快说吧，我还有事。” 李素裳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符华和一个男孩的合影。 李素裳指着上面的男孩问道：“师祖，他是谁啊？看起来和你很亲密的样子。” 符华看着李素裳拿出来的照片问道：“这张照片你从哪里找到的？” 李素裳说道：“我是在扫地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师祖你旁边的人是谁啊？是朋友吗？” 符华拿过照片，将上面的灰尘擦拭干净。 李素裳注意到符华的眼神有了一些变化，很显然照片上的人跟她关系不一般。 李素裳心里顿时燃起了一股八卦之火。 “师祖，你认识他吗？” “认识，一个……认识比较久的朋友，不过很久没见了。”符华将照片收起来，一边摇头一边往回走。 “明明已经决定忘记，为什么还要让我想起来？” 符华很纠结，这就是记忆力好的缺点，想忘的忘不了，总是徘徊在脑海中。 李素裳看着符华走进卧室，刚刚燃起的八卦之火又被熄灭。 “唉，还以为能听到什么师祖的小秘密之类的，果然师祖还是喜欢当谜语人啊。” “呦小素裳，今天又来扫地啦。”一个骑着葫芦的小娃娃拍了拍李素裳的肩膀。 “欸？苍玄前辈，你怎么来了？” 被称之为苍玄的小娃娃真名叫苍玄之书，小小的身体有着大大的能量。 “怎么了小素裳？感觉你有点失落的样子啊。” “唉，别提了，我刚才无意间发现了一张照片，上面是师祖和一个男孩合影，我好奇想问问，结果师祖把我的照片拿走之后啥也没说，白高兴一场。” 苍玄之书捏着自己的下巴问道：“照片？我想想啊，仙人和一个男孩的合影……” “我知道了！”苍玄之书猛地一拍手，李素裳激动的问道：“前辈你明白什么啦？跟我说说呗。” 苍玄之书戳了戳李素裳的脑袋：“你这丫头，不好好修炼净喜欢整这些没用的，仙人的事是你能打听的？你别管了，这是仙人的秘密。”说着苍玄之书便摇摇晃晃的飞走了。 李素裳站在原地，俗话说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别人越想知道，李素裳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