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套路和运气
1971年的现在，张活海洋装店俨然已是本港名牌定制裁缝店，其店里有着六十几个学徒、帮工。 更是曾为马龙·白兰度、加利·格兰特、威廉·霍尔登等好莱坞巨星定制过西装。 可想而知，这成为了张活海在港岛的活招牌。不管是洋人还是港人，奔着这一点都乐意找张活海定制西装。 当然了，他本事是有的。要不然那几个好莱坞大牌，也不会找他做西服。 除了传统的男士西装外，张活海也有自己的女装部门，是严格独立于男装部门之外而存在的。 就是东西在这个时期的港岛，显得特别昂贵。 一套白西装加个皮带和钱包，再加上给阮福珠准备的一套女装和一个包，价格直奔5800港元，程哲讨价还价后以5500元成交。 要知此时普通港人工资，大约也才300-500港元左右而已。 5500块两套衣服，要普通人一年工资，属实昂贵的很。 不过没办法，现在港岛西服成衣店很少，绝大部分都是裁缝定制。 本港上流社会的裁缝可以追溯到1920年代，当时大约有600人从事这项业务，到1960年间，已多达15000名裁缝。 所以这也是港岛的特色之一，其纯手工制作的洋服蜚声海外，不少外国政要、好莱坞明星等都曾来港帮衬。 要不然马龙·白兰度他们，也不会无缘无故在这边定制西服。 新衣直接换上，程哲身材挺拔，天生的衣服架子。本就极为英俊的长相，白色西装在身，立马显得更加俊朗不凡。 阮福珠也不差，1米6的身材穿上同样白色的洋裙，把她衬托的好像贵家小姐一般。关键是除了看上去有点柔弱外，气质方面也很相配。 一对璧人从张活海的店里走出来时，俨然已是买办家的公子和小姐模样。 去办事前，程哲想了想，甚至到了隔壁眼镜店给自己弄了一副没有度数的金丝眼镜。 带上去以后，连已经对他很熟悉的阮福珠都差点看得出了神。 等一切妥当后，已经将近中午，两人才重新打车直达港岛希尔顿酒店。 1961年正式营业的港岛希尔顿，楼高26层，共有750间房，酒店还拥有专属双桅船供住客巡游维港以及25米泳池。是港岛现在具有代表性的高端酒店之一。 进酒店大堂前，程哲对阮福珠说道：“进去以后你别说话，要说话就说英文。” 阮福珠愣了愣，柔顺的点了点。 他这才满意的牵住她的手，长驱直入进入酒店大堂，却没有去柜台或者找大堂经理，而是在大厅里的休息区找了处沙发落座。 阮福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全程乖巧尾随，程哲坐她就坐。程哲不说话，眼睛盯着周围好像在找人，她就乖巧不发一言一语。 这么一坐就是半個小时。 奈何两人长相很耀眼，穿着打扮也不差。没带什么首饰手表，但那一身西服、洋裙看着就价格不菲。 希尔顿酒店出入的许多客人忍不住都对这对璧人多看几眼，更不用说一身黑西装的大堂经理，其实自两人进来就一直在注意两人了。 半小时后。 大堂经理终于满脸笑容上前，“哈喽，下午好啊两位。我是希尔顿的大堂经理约翰·张。请问有什么是我可以为两位服务的呢？” 说的是粤语，可能因为两人都是亚洲长相的原因。 程哲心想你终于上钩了，他微微一笑，然后正色道：“你好，可以说英文吗？我刚从伦敦回来，粤语不大好。” 他说的是标准英音的英语。能说英语的红鸡出租佬听了只会虎躯一震不明觉厉。见多识广的希尔顿酒店大堂经理，自然听得出来这是英语腔调里的高级品种。 不知不觉间约翰·张态度都软了几分，笑容越发和熙，“当然可以。这位先生和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程哲这才再次露出笑容，轻声说道：“是这样的，我在伦敦留学的时候，认识了两个美国朋友。他们是美军航妈上的成员，当时我们相处的很愉快。但是后来他们要上舰执行任务，我们就断了联系。昨天我看报纸，发现他们工作的航妈来港访问。新闻说有一些水兵士官上岸，到本港的酒店入住。” “我已经去了半岛酒店那边问过，那几个不是我的朋友。他们说我的朋友，可能在希尔顿酒店这边入住。所以我就过来这边询问一下了。” “哦，难怪您刚才一直看着门口出入的客人……”约翰·张恍然大悟状。 “是，我想看他们有没有过来。” 大堂经理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近期确实有两名美军航妈水兵入住，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您的朋友。” “真的有啊？那我应该去看下，如果是的话就太好了。我和威廉、杰克一见如故，半年没有联系，很想再见到他们。可以告诉我他们的房间号吗？我想过去直接给他们个惊喜。” 大堂经理明显犹豫了起来，他在考虑要不要带程哲和阮福珠过去。 这时候，程哲和阮福珠身上昂贵的张活海定制服装就落入了他的眼帘。 加上程哲戴着近视眼镜，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和阮福珠秀美柔弱的模样。 犹豫了一会儿后，约翰·张礼貌笑道：“也许可以由我带你们过去？” 私自告诉房号看来是不肯了。程哲也没有在意，做出高兴的样子赞同道：“也可以，那就麻烦你了。” 大堂经理松了口气，“失陪一下。” 他过去那边交代了几句，然后过来带着程哲，坐进了电梯往18楼去了。 出了电梯厅，在走廊里走了几步后，三人来到一间客房门口。 大堂经理约翰·张微笑：“先生，这里就是两位美国先生住的房间了。” 事到临头了，程哲自己都有点打鼓。因为他不确定自己重生前看过的那篇新闻，日期上究竟是不是今天。 但都已经到门口了，程哲心里一横，心想大不了发挥自己投资公司CEO的忽悠本事。 连那些鬼精鬼精的犹佬商人自己都能搞定，两个美国大兵而已，还不是手到擒来？ “麻烦你了，让我看看在里面住的是不是威廉和杰克。”他客气笑道。 约翰·张不疑有他，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按响门铃。 等了十几秒，没有反应。他回头看了看程哲和阮福珠。 程哲耸耸肩。 犹豫了下，大堂经理继续敲门、按门铃，还是没什么反应。 “会不会两位客人在休息？”大堂经理回头犹豫道。 如今是中午1点多，确实可能是午休的时间。 但恰好在此时，程哲敏锐的听觉让他听到了房间里面，似乎传来了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好像有人摔倒的声音。”程哲道。 大堂经理怔了怔，摇摇头，“没有。” 同时约翰·张的表情也变得更加犹豫起来，大堂经理怀疑里面两个美国大兵在搞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那就更不能打扰了。 程哲心一横，知道这时候不能犹豫，无论如何也应该赌一把。 大不了事后再想办法收场。 他后退两步，助跑几下飞起一脚，“诓”的一下踹在房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约翰·张被吓坏了。 结果程哲又后退两步，“匡”的又是一声巨响。 他力量虽然巨大，可这木制夹钢房门也不是说踹就能踹坏的。 “您在做什么？赶快停下！”大堂经理气坏了。 “你是白痴吗？声音都这么大了里面还没反应，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故。听说前不久在欧洲那边，有美军航妈水兵上岸自杀。威廉和杰克，不会也在里面自杀吧？赶紧找钥匙开门！” 大堂经理一听再次吓了一跳，看着程哲又要踹门，旁边其余房间有客人开门探视，他只得一边后悔一边让人开门。 心想等会儿美国大兵怪罪，那就全都赖在程哲身上，谁叫这是程哲搞出来的把戏，就是坑惨了自己！！ 结果门一开，三人走进去一看，就看到两个美国佬在客房里已经昏迷倒地还口吐白沫，生死不明。 “AreyouOK？”程哲蹲下弯腰检查，发现两个美国佬心脏还在跳动，还有呼吸。 他抬头看向脸色吓得苍白的约翰·张，“还不打电话叫急救，再打电话报警？” 约翰·张醒悟过来，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冲了出去。 这时候，程哲却不马上对两个美国大兵急救，而是对旁边同样惊呆了的阮福珠道：“把照相机拿出来，接下来给我好好拍照。先前叫你练习，现在是时候派上作用了。” 阮福珠怔了怔，在他的眼神示意下马上连连点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小照相机，开始拍摄程哲接下来的施救动作。 而希尔顿酒店和香江皇家警察，用比亲爹出事的反应都快，迅速赶到现场，把人抬走了。 不过那时阮福珠的照片也拍了好几个胶卷，程哲检查过后，心满意足的把它们藏好，十足的重视。 它们可是他接下来，能不能洗白上岸的关键所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