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远东贵妇的夜晚
半岛酒店位于尖沙咀的梳士巴利道，其始建于1922年，1926年竣工，作为港岛酒店业历史上绝无仅有的霸主，有“远东贵妇”之称的半岛酒店，起初的发展其实并不顺利，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坎坷。 因为半岛酒店建成初期，便被祖家军队霸占，作为临时驻扎军营，好不容易送走了鬼佬，结果鬼子又来了。 半岛酒店成了鬼子的指挥中心，连投降书都是时任港督杨幕琦，在半岛酒店内签的。 直到二战结束，鬼子战败，半岛酒店才终于走上了正轨。 但此时距离酒店创建，已经走过了二十年的风雨！ 好在这并没有伤到半岛酒店的元气，毕竟半岛酒店的老板，可是港岛老牌富商的嘉道理家族，财力雄厚，所以自打港岛重光，半岛酒店便迎来了飞速发展，仅用短短时间，便成了港岛的酒店招牌！ 时下的港岛富豪、贵妇、明星们。 都很喜欢来这里喝下午茶，有实力的外国人来港，一般也喜欢住在半岛酒店当中。 赶走长毛，让他去告诉老虎哥自己不回去后。 程哲直接就在半岛酒店开了一间套间，在酒店的餐厅吃过后，回到房间中，就只剩下了程哲和阮福珠两人。 “要喝一杯吗？” 心情极好的程哲，对阮福珠也开始和颜悦色，他拿出一瓶红酒。 这是他特意让服务生送来的。 有望顺利脱离社团洗白自己，程哲真正的性格也在逐渐回来。 阮福珠犹豫了下，亮晶晶的眸子看着程哲，轻轻点了点头……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让她觉得自己现在确实需要一些酒精。 她也有很久没有品尝过红酒的味道，有点怀念了。 程哲帮她倒了一杯红酒，接着坐到了阮福珠的对面，不远也不近。原先对阮福珠十分霸道的他，现在反倒是温柔起来。 毕竟，脱身江湖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他也开始有心思考虑其他事情，例如阮福珠身上的许多疑点。 比如一个逃难的安南妹，她怎么会一口流利的英语。要知道安南一直被法兰西殖民，她就算会外语应该也是会法语吧？ 程哲甚至怀疑，她可能是法语和英语都一样擅长。 另外，即使以阮福珠的姿色长相和柔顺性格，也让他起了长久霸占的心思。 他打算“长期持有”阮福珠。 所以他现在是在沟女，不再是之前那种蛮不讲理的霸王硬上弓了。 沟女嘛，感情交流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他没有再给阮福珠任何的压力，体现出了一个绅士该有的体贴，在程哲的温柔，和酒精的帮助下，阮福珠的情绪渐渐舒缓下来，脸上也首次在程哲面前露出了醉人的笑容，看向程哲的目光，也从畏惧和顺从，变成了羞涩和一点小雀跃。 两人聊了很多，对彼此的了解也多了一些。 阮福珠这才知道，这个男人正在试图脱离过去的生活。今天的一切，就是他准备的路线之一。 至于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没有说。阮福珠也想不明白，只是觉得他更加神秘和强大了。 而程哲也得知了阮福珠的一些身世，她说她是出身河内的南越富商家庭。南越方在战争中越打越差，她家族所在的城市和产业被北边占领，家族不得不逃亡。 逃亡过程里，她和母亲被父亲和兄长安排离开安南，打算途径港岛去法国避难。 船只在海上出了事，她母亲遇难了。她落水在海上遇到了程哲。 直到大半瓶的红酒都下去…… 程哲打开了客厅中的唱片机，他放下了酒杯，走到阮福珠面前，一手抚背，一手前身，身体微躯，用一个标准的绅士礼，对阮福珠邀请道：“那么，美丽的小姐，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唔……” 阮福珠将guntang的手掌，放到了程哲的手上。 在悠扬的圆舞曲中，俊男靓女，在客厅中翩翩起舞，肢体的摩擦，带来了心灵上的碰撞，阮福珠心中的不安已经完全消散，她正在不断适应着程哲和过去霸道不同的温柔，看着程哲摘下金丝眼镜后完美的侧颜，阮福珠的小鹿在乱撞。 直到一曲终结，两人的目光对视。 阮福珠好像是真的醉酒了。 醉到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的身体很轻，像是飘到了云端。 “你是一个魔鬼，你不仅想要霸占我的身体……” 阮福珠轻声呢喃着：“你还想俘获我的灵魂！” 这句话，她以为程哲听不懂，因为她用的是法语。 估计她以为程哲只会英语，毕竟港岛现在是英人的地盘。 但可惜程哲英、法、西班牙、拉丁，甚至俄语都会。 她的呢喃，程哲自然听得懂。他也不揭破，只是笑着继续自己的动作。 自是一夜云龙舞，程哲也首次体验到了阮福珠美好的完全体。 …… …… 当程哲开始和阮福珠品尝红酒的时候。 长毛文林杰也回到了大埔海，他刚把车开回和记的车场。 就被和记五虎之一的油老虎王启年，给喊到了王老虎的坐馆里面。 在一众社团四九仔、红棍、白纸扇等的围观下，文林杰战战兢兢来到了老虎哥面前。 油老虎王启年，是個四十多岁的中年高大男，一身的江湖气，身上穿金戴银，脖子上的金链子估计都能用来绑条藏獒了。 他的左脸颊上，还有一条很明显的伤疤，这让他整个人看着就很社团。 刚被带到老虎哥面前，还不等文林杰向老虎哥问好。 一个阴沉沉的声音就在老虎哥旁边响起，“长毛，程哲在哪里？” 不用抬头，光是听声音文林杰就听得出来，说话的人是社团里面的“烂人基”王杰基。 王杰基是和记五虎王启年这边的精干人员之一，是白纸扇。他是老虎哥的亲戚，所以虽然各方面能力一般，但因为够阴和忠心，在王启年这边很有地位。 关键是大埔海这边的和记，人人都知道烂人基和虎仔哲很不对付。主要原因是虎仔哲很能打，他出现以后因为能打的原因，老虎哥就把和记这边最重要的吐露港走油路线交给了程哲负责。 虽然大埔海这边，不管是和记还是号码帮或者新记，大家和油尖旺或湾仔那些同行相比可谓混得灰头土脸。 但走油是真的很赚钱啊，比社团里其他人收保护费赚钱多了，甚至比赌档、马栏都要赚钱，更不用说水果栏和鱼档这种不入流的。 也就粉档可以和走油在赚钱方面媲美一下。 程哲负责的这一档是非常赚钱的，油水丰厚的很。原本因为亲戚原因，这一块由烂人基负责。 后面被程哲“抢了”，王杰基自然记恨于心，两人当然不可能对付的起来。 此刻听到王杰基的发难，文林杰竭尽全力为大佬解释，谁叫他是程哲从泰亨村带出来的马仔，只能当程哲的人呢。 “基哥，还有老虎哥。大佬没有回来，他说在尖沙咀办事还要几天，过几天就会回来。” “没回来？那就对了！长毛，你还不知道你大佬可能卷款私逃了吧！他当然不敢回来了！” 烂人基的话，直接让文林杰吓懵了。 大佬卷款私逃？这要是真的话，他就是犯了社团大忌中的大忌了。 看着文林杰一下子被吓得脸色苍白，老虎哥忍不住皱了皱眉，开口道： “倒也没那么严重……但是阿哲为什么不回来？他一个大埔海人，又没有其他亲戚。能去九龙和港仔岛那边办什么事？” 长毛一个底层小四九，被烂人基刚才那么一吓，这时早已六神无主，只知道为大佬辩解，“老虎哥，你听我解释。大佬在那边真的是在办事，他今天在希尔顿酒店救了两个美国大兵，好多鬼佬记者想要采访他，可能采访完以后就回来了，老虎哥，你要相信哲哥，哲哥绝不可能做卷款私逃这种事情的啊！” 真是越说越离谱，王启年再次皱了皱眉，想了想程哲那个小子被鬼佬记者采访的场面。 自程哲15岁起就认识了程哲的王启年，怎么也不相信有这种事。 “好了好了。”他不想继续听文林杰的解释，直接干脆道：“明天你带阿基去找阿哲，把他带回来。要是他回来解释，我就相信他。” 说完以后，文林杰就被老虎哥让人赶了出去。 跑出来的长毛，本想马上去找程哲通风报信或者商量，但根本没法离开。 因为烂人基的人，把他和几个与程哲走的近的人全都给困了起来。 程哲这两年才在社团里崛起，人又凶很多时候又不近人情，除了老虎哥器重和能打外在社团里实在没什么人。 他们这些自己人也没几个，如今面对这种情况根本没办法反抗，也不敢反抗。 因为这里面，似乎多多少少都有些老虎哥的意思在里面。 另外在和阿发等自己人的交流里，长毛才知道，原来大佬真的带走了社团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