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普济令
六十四、普济令 路军医回答:“是的夫人。当年老督军带兵从承德出发,一路向南,打算和当时的鲁豫军作个了断,把他们向西南驱逐一段,收复沿线铁路管辖权。当年的双方实力而言,我们是必胜的。可离开承德的第三天,老督军身体就很不舒服,听不见声音,还有皮炎破脓症状,看起来就像孙副官现在差不多,数症并发。部队不得不在远离北平的小县城外驻扎,眼见24小时就恶化到无法行走下床,身边的将士也开始有老督军早期的不适症状。老督军感觉不对,要求大部队不得接近已经染病的士兵,派出一队人去把附近一个孤立的村子后山封山,把村子里的村民也都远远的赶走,打算带染病的将士进山自生自灭。 夫人的先人,郁老板夫妇,似乎是从北平出发往南走,原本想在封山的小村投宿,却看到村民被军官赶出村庄。大家纷纷传言北平来的军官染了瘟疫,要封山焚疫。郁老板拦住驱赶村民的军官,说自己有办法治好老督军,请求让他试试。老督军听说是名满天下的江南郁氏的传人,便答应了让郁老板诊治,但说好两天之内若无好转迹象,连郁老板也得立刻离开,不得阻碍老督军封山。” “所以,我爹当年迫不得已用了快速见效的药,而且明知有些成分未经中成处理,也还是不得不用了。可是这方子……原来爸爸,竟是因此,过早的走了。豫泽!我愧对你,承檄堂郁氏对不起爸爸。我爹的方子,若是附近有承檄堂,也不必如此:他手记最后那个治疗瘟疫的配方,有些药材竟是直接就地取材,虽能急功近利治好瘟疫,但受药者无异于中毒,且慢性死亡,无药可解。爸爸应该是在瘟疫之后三年之内,就去世了吧?”郁语晶惭愧万分,泪眼朦胧地向司徒豫泽道歉。 司徒豫泽把郁语晶揽进怀里,柔声安慰:“傻瓜,当年若不是你爹,我父亲怕是当时就迫于无奈自焚了。你爹治好我父亲,让他生龙活虎的回到我和我母亲身边,已经是大恩大德。遭遇这样离奇的病症,总要付出点代价,减寿几年我想我父亲也是当时就接受的。司徒家永远感佩郁氏的恩德,你不可以代表郁氏自责,更不可以抹杀你爹的功劳。” 司徒豫泽揽过郁语晶,垂首追着她的大眼睛:“夫人,孙副官的情况,你能治吗?” 郁语晶悄悄捏住司徒豫泽的小手指,盯着他的眼睛,回答地稀松平常:“豫泽,确认了这个瘟疫和我爹遇到的是同一种,事情就变得非常简单。早知道是这个瘟疫的话,其实不用我出面,你用我的名义去承德承檄堂,报这个瘟疫的名字,就能抓对症的药。” “这……如此简单吗?”司徒豫泽察觉到她的丝微异常,不动声色。 “嗯,我承檄堂百年来有一个最高的通令,叫做普济令。普济令用于不多见的危险传染症,只要有一家承檄堂发现危险传染症,便需要通报给南北承檄堂传人,研究出对症的方子之后,南北方承檄堂会发普济令,通令所有承檄堂记录传染症的症状和对症的药方。每一个承檄堂接令后都须常备十份普济令方,如果有再次爆发普济令传染症,任何一家承檄堂都可以马上提供免费的普济令方,然后通报全国的承檄堂备足药材应对。” “所以当年我父亲感染的瘟疫,已经有普济令?”司徒豫泽虽然不明白郁语晶为什么这么说,但也知道他必须信任她,并且配合。 “嗯,”郁语晶说的时候胸有成竹,“当时我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况紧急,没有立刻发普济令,但是离开北平之后,我爹就改良了药方,下了普济令。我爹当年的普济令里说,这种瘟疫是南归越冬的候鸟带来的,通常冬日或者初春才会爆发。这种病,我爹把它叫做‘归鸿症’,普济令有两个方子,一个是染病的人治疗的方子,叫做归鸿饮,另一个是瘟疫爆发的地方预防的方子,叫做寄舟暖茶,用我爹的名字命名的。承德承檄堂就有这个方子,豫泽,你没有别的事的话,陪我去承檄堂拿一下就好。”
“原来岳父大人早就把治疗的配方流传下来,走吧,我带你去拿。不用免费,承檄堂的普济令如此忧心百姓疾苦,我司徒豫泽愿意高价购药。这预防的药方会不会需要很多?这么多士兵都要预防一下吧,多带点人,开车去买寄舟暖茶。沈副官,备车备人,跟我去买药,安排人手准备架锅熬药,给兄弟们预防起来。有我岳父留下的方子,兄弟们不会再像我父亲当年的亲信一样,都染病。”司徒豫泽隐隐明白了郁语晶的用意,看似随意的安排,然后轻描淡写地答应陪她去,“走吧,去承檄堂买岳父大人的遗赠。” 郁语晶深深看了司徒豫泽一眼,盈然一笑,挽着他上车,回头吩咐:“对了,这个瘟疫喜寒恶火,只要孙副官的房间热的如盛夏一般,便是最有效的消毒,瘟疫会自己消亡,完全不必这么全副武装。” “安排下去,把能点起的煤炉都去孙副官房间点起来,给我把孙副官的房间烤成大夏天!” “是!少帅!”整个军营都在响亮回答。 司徒豫泽的车后面跟着一车士兵,浩浩荡荡往承檄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