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希望与绝望
“那个……爸爸？不，姬峰……先生，你没有必要向我们道歉。【【， 虽然我们的确是将你当作爸爸来看待的，可是我们心里面并没有真的把你当成爸爸……对不起，我有些说不好，总之我们是很感谢、也很感激你的，就算你不是我们真正的爸爸也一样。” 面对眼神里混杂着歉意、感叹、遗憾……以及些许自嘲的姬峰，身为楚轩养女的远坂樱温和但却有些勉强地笑着安慰起了他，并且非常诚挚地向他表示了三姐妹的感激之情。 不过她真正能够代表的其实只有她自己，当卫宫切嗣一本正经地揭开了“姬峰并非楚轩”这个事实之后，伊莉雅斯菲尔和卡莲立即沉默了下来，根本没有再和她们的“爸爸”姬峰说一句话，面无表情地垂着眼帘，也不知道在那里想些什么。 当然，身为极其擅长洞察人心的智者，姬峰也早已预见到了这一幕。樱的话虽然前后矛盾，但姬峰却很清楚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三个女孩子心里面很清楚他并不是她们的爸爸，毕竟他和楚轩只有外在相似，越是深入接触，便越能够察觉到双方的不同，而她们又不是傻大姐，怎么可能粗心得始终察觉不到任何异样呢？ 可是她们却仍然真的把他当成了爸爸看待，因为她们想要相信站在她们面前的这个和爸爸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就是她们的爸爸——正因为他不是，所以她们才忽略了一切，硬是想要这么相信。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她们……恐怕就再也无法见到爸爸了。 ——是的，姬峰估计她们三姐妹，不管是最聪明的樱、心思最多的卡莲，还最天真烂漫的伊莉雅，心里面其实都已经认定她们的楚轩爸爸不会回来了。所以她们才会再次开启圣杯战争。试图通过“奇迹”的力量找回爸爸，而不是耐心地等待爸爸自己回来。 姬峰身为轮回者，自然知道进入“已经历的世界”就和读取游戏存档一样，完全是接着离开时的“进度”往下继续的，所以楚轩要回来的话，他在十年前就早回来了，哪怕他又在其他世界里经历了亿万年的冒险，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伊莉雅、樱和卡莲虽然不知道这一点，但她们也应该依靠直觉猜测到了什么，明白她们的爸爸恐怕和mama一样。永远都回不来了——如果她们只是耐心等待的话。 而姬峰的出现，对她们来说既是希望也是绝望。假如姬峰是“过去”或者“未来”的楚轩自然不必多想，但如果姬峰不是楚轩，却偏偏和楚轩有着相同的外形，那么这背后所隐藏的那个可能性…… 即使少女们竭力往好的地方想，她们的智商、她们的直觉，也仍然会在大脑后台计算出概率最大的那个可能性的吧？ ——究竟是什么绊住了她们的爸爸，以致于他无法亲自回到这个世界，只能设法让一个外形与自己完全相同的冒牌货回来充数！ 这个问题她们就算刚开始的时候没有想到。过后也应该慢慢地想到了。哪怕她们下意识地避免思考这个问题，也是因为心里本能地感到恐惧，因为她们的直觉已经预感到这是一个非常不妙的问题了。 可是卫宫切嗣却毫无顾忌地否定了她们的希望，只给她们留下了理所当然的绝望。尽管圣杯的力量仍然可以算得上她们最后的期望。可是她们如果真的对冬木市的圣杯……或者任何地方的圣杯抱有期待，此时根本就不会感到绝望了啊！ “虽然你并不是十年前的那个人，但我并不认为你的出现只是巧合。如果是那个楚轩的话……我甚至认为在他的字典中根本不存在‘巧合’、‘偶然’之类的词汇。 你应该是身负某种使命而来的，哪怕你从出生到现在都完全不知道那个使命。那个使命也依然存在，或许在你出生之前就已经落到你的肩膀上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卫宫切嗣平静而又肯定地再一开口了。他虽然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残忍地掐灭了楚轩“女儿们”的希望。但却并未感到太过愧疚，现在他的补充分析也并非为了安慰那几个“终于”痛失双亲了的可怜女孩。 比楚轩的“女儿们”更悲惨的孩子他也见过，其中某些孩子的悲惨命运还是他亲手造就的。尽管他爱着所有人，是个希望世界和平的梦想家，但为此他也有着杀掉任何一个人的觉悟，在实现梦想时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现实主义者。 因为他必须如此！只能如此！ ——“正义的伙伴”在杀死恶人的时候，难道还要考虑他年迈的父母痛失子女，他年纪的子女痛失父母的悲惨命运吗？不！不管别的人是如何行使正义的，但至少卫宫切嗣不会放过那样一个曾经让更多无辜之人蒙受悲惨命运的恶人！ 楚轩虽然并非恶人，卫宫切嗣也很同情楚轩“女儿们”的遭遇，但他却不会因此就避讳“楚轩出事了”的可能性。甚至他心里还隐隐觉得，接受这种可能性对于这三个女孩子来说也并非坏事——因为他和助手久宇舞弥便是楚轩偷走樱和卡莲的帮凶，他很清楚那个让樱和卡莲与血亲分离的罪人正是楚轩。 不过他却没有立即将“真相”说出来，就像他当年也没想到因为这件事与楚轩翻脸一样。他这种为了心中的正义行事可以不择手段的家伙是以“某个约定”为报酬才接受了楚轩的雇佣，而现在他所关心的正是这份迟来的报酬，正是他刚才所说的，姬峰自己都不知道的那个使命—— “我是十几年前与楚轩合作……实际上是受楚轩雇佣的‘魔术师杀手’，他曾经和我约定，将会在到达‘根源’之后回来帮助我实现某个‘就连圣杯也无法实现的愿望’。 我现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你有能力代替楚轩支付报酬吗？ 事实上我正是因此而来的。我原本只是以为你大概和楚轩有什么关系，却没想到你竟然明显和他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那么我和他约定应该由你来完成——我想他也正是因此才设法让你‘恰巧’于此时出现在此地。”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