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 【伯纳德的日记】
大航海历1637年季风之月，十八日。 早晨。 有风。 风是从东北方向吹过来的，正好助推着铁手伯特的船，顺风而行。 而对于黎久来说，就是逆风了。 你跑不掉的，小因斯。 铁手伯特站在自己的座船伯特号的船首，迎着不重的海雾，注视着前方的大海。 他比黎久早一天出发，目的就是为了狙击他。 在陆地上或许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到了海上，我才是真正的王！ 他的脑子里到现在还满是那天晚上被黎久威逼到差点跪下的场面，他铁手伯特纵横大海这么多年，居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给吓坏了，他绝对不能容忍这种耻辱。 今天他绝对要把那个该死的小子吊死在桅杆上。 等死吧，因斯小子，你会后悔那天为什么没杀我的。 而另一边，黄金圣杯号上，黎久他们完全是一夜没睡。 在布置完了全船防务以后，他还亲自一处一处去检查，并时不时用言语去鼓励那些船员。 做完这一切，他才回到了船长室开始等待，等待长夜的过去，等待黎明的到来。 然后他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看那本来自老祖宗伯纳德·福克的日记残本，反正也没事做，不如就趁现在看了，就当打发时间了。 于是他掏出了那本小羊皮日记本，看了起来。 “……大航海历1511年微风之月，七日，天气阴沉，在穿越了重重迷雾之后，我终于来到了那座岛屿，我梦中不断出现过的那座岛屿。 大家都很开心，因为按照王国大开拓法令，凡是发现了未被官方标记的岛屿，那么岛屿都将属于发现者，毫无疑问，在海上漂流了这么多年的大家，总算是要拥有自己的落脚点了，因此很多人已经忘我地开始欢呼，三副爱伦已经在让人把不多的朗姆酒搬出来，打算今晚狂欢了。 而我，作为带领大家找到这座岛屿的人，自然是受到了最高的礼遇，被大家不断抛上天空。 但我的心情却很奇怪，有一些亢奋，但这种亢奋更多是来自多年的梦境成真后的感受，而不是即将成为一座岛屿的主人，更多的，却是忐忑，不安，还有迷茫，我不知道自己将在这座岛屿遭遇什么，以及……我们真的是这座岛屿的主人吗？ 热烈的庆祝过后，大副阿弗莱克过来找我，说希望我能为这座岛屿命名，我几乎想都没想，就念出了一个名字，那是我在梦里不断听到过的呓语——因斯矛斯。” 看到这里，黎久已经感觉到不对劲起来了，这行文，这内容，这语气……怎么就那么克呢？ 不过想起之前开会的时候，说起的那个海怪的传闻，就是从福克家的先祖开始流传的，而这正是福克家先祖登陆因斯矛斯的日记，黎久忽然有很大的兴趣往下看了，也许，能够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接下来的内容堪称古怪离奇，简直跟在看某本克系小说一样。 老祖宗伯纳德·福克不断记述着他在上岛以后遭遇的各种事情，有搭建基地的时候，忽然有人失踪，有记述营地里突然有奇怪的海生生物行动痕迹，也有梦境。 梦境是最多的，看起来完全是老祖宗的自我呓语，极度抽象，意识流，再加上中间时不时的缺页，少角，黎久看的是相当痛苦。 要不是知道这日记是系统出品，绝不是假货，黎久肯定已经弃书了。 在老祖宗的近乎现实和梦境已经难分的日记记述里，黎久终于看到了最后一部分。 “……大航海历1512年寒潮之月，十日，寒潮凶猛，在封闭了那个洞xue以后，奇怪的事情依然没有终结，还是有人失踪，昨天，马特不见了，我想起当初在暗号港的火酒酒馆招募他的情形，他是多么有活力的小伙子啊，我答应带他航行到世界的尽头，结果却是这样，我很难过，也很自责。 我决定进入那个洞xue看看，阿弗莱克他们没有说话，但都决定跟随我一起。” 然后是被撕掉的一些页数，内容直接跳转到了进入洞xue，这一页上有着明显的污秽，还有干涸的血液的痕迹： “……我和阿弗莱克他们失散了，我的油灯也已经快没有燃料了，身上的干粮和清水也丢失了，我觉得我头很晕，是失血过多了吧，我可能快死了，这应该就是我人生里的最后一趟旅程了吧，真遗憾啊，我还没有留下子嗣，等等，那是什么声音？” 之后是一片空白，随后又是新的内容：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还活着，我不知道我是在梦境里，还是处于灵魂快消散的状态，但我还是尝试记录下这些。 我看到祂了，是的，祂，毫无疑问，那就是我梦中见到的存在，祂一如我梦里那样完美，强大，当靠近祂时，我清楚看到了祂的样子，祂拥有巨人般庞大的身躯，像是龙又像是蛇一样的脊背，当祂伸展躯体，遮天蔽日，同时，好像整个海洋的呼啸声都在我耳边盘旋，祂，就是海洋力量的代表，大龙，无上之神！ 那一刻我失去了理智，只想顶礼膜拜祂。 祂慷慨地回应了我，告诉我，我和我的子孙都将成为祂的眷者。 同时，也不会再有人失踪，因为祂的眷族，也将成为我的，它们将听从我的号令，只要我念出那句话……” 那句话，是哪句话？ 怎么就没有了？ 坑爹啊？！ 系统，你怎么也学无良作者断尾啊？！！我要给你零星差评！ “少爷，少爷，来了！”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老约翰的声音，将黎久从沉浸式阅读里拉了回来。 居然已经天亮了吗？ 同时，他听到外面已经传来了呼喝声，枪声，和打斗声，这是战斗已经开始了。 那头三阶海怪上船了。 他马上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去想那句话了，将自己的思绪完全回归到现实。 然后他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掏出了怀里的野心，冲到了甲板上，对天开枪，怒吼道：“全船戒备，准备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