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年少赤城,义薄云天
三人来到屋外。 “姚启年。” 眯眯眼青年自我介绍,随后上下打量起钟天:“可以啊,兄弟,敢问令堂贵姓?” 一上来就问我娘,你不是有病吧......钟天神色哀伤:“我自小便是孤儿。” 哦?此时还未到捉刀人选拔之时,你不是关系户吗?姚启年狐疑,面露哀色:“抱歉!” “程有安。” 不苟言笑的青年倒是言语简单,自报姓名后便不再说话。 钟天跟着两人去办理入职手续,一路上,姚启年与钟天随意地聊天。 “咱严头儿,最是清正廉洁。不过兄弟们这干的是苦差事,在京畿这个地方,俸禄也不多,所以,捞钱的时候,只要不是太过分,严头儿也只会装作没看见。” “不过这样做也有好处,大家做事时比较轻松,没有那么多蝇营狗苟的破事。所以,想要升官发财,兄弟你就赶紧托关系,挪挪地。” 我去,遇见高手了啊,字里行间全是为我好,目的却是想套我话,摸我的底...... 钟天面色严肃:“我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银子,能跟着这样一个好上司,是我的福气。” ...... 钟天这突然间的一下,将姚启年给整不会了,他沉默片刻,竖起了大拇指。 “兄弟高风亮节,实乃我辈楷模!” “姚兄谬赞,想必严头儿麾下俱是如此。”钟天眼神真诚地凝视着他。 你是在装13吗?俗话说相由心生,你这厮一看就不是那种老实人。姚启年随即回以更加真诚的眼神:“本来想着,今晚给兄弟你接风洗尘,咱们去教坊司乐呵乐呵。未料到兄弟你竟是如此高洁之人,想必定是不会去这些污秽之地了。” 我最讨厌这种封建的,万恶的官场交际啊......钟天咧嘴笑了起来:“小弟出生乡野,初到京畿,还请姚兄多带我长长见识!” ......贱人!姚启年挂起了笑容,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善!” 办理好入职手续,钟天领了官服,佩刀,令牌等一应物品,随即便将其换上。 佩刀刀鞘与刀身通体乌黑,想必黑刀的称谓便由此而来。以此类推,想必紫刀与金刀也是如此。 姚启年凝视着钟天,不自觉地眯起了眼:“这身衣服倒是与你极配,看来这京畿,将要诞生一位折花圣手,深闺怨妇,青楼小姐们可莫要遭了你的秧!” 钟天喜笑颜开:“谬赞,谬赞。” 手续已办完,姚启年带着钟天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每一位捉刀人在入职之后,还会安排一个小小的娱乐项目。” 娱乐项目,是要安排咱勾栏听曲吗? 钟天疑惑:“还请姚兄指点。” 姚启年未作答,神秘一笑:“别急,到时便知。” 过不多时,三人便来到一座塔楼前。 楼高数丈,足有六层,镂刻精美繁复,其上奇珍异兽,山川河流栩栩如生。 塔楼前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与捉刀司牌匾同样张扬的文字: “一道落,万物生。 愿世间生灵,行止由心。 不入樊笼,不为刍狗。” “这段碑文是开国之君槐武帝所刻。”姚启年收起平日里略显轻飘的态度,郑重解释。 “敢问姚兄,碑文所谓何意,槐武大帝所指又为何?”钟天同样还以郑重。 小子你是故意的吧!莫非你知道我只念过两年私塾?姚启年狐疑,语气稍弱:“不知。这石碑立了几百年,没人能给出一个完整合理的解读。我这人书念得不多,不太关注这些。” 大家快看,这里抓到一只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钟天玩了个梗,郑重抱拳:“多谢!” 虽然钟天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在心里将姚启年狠狠鄙视一番。 “我怎么感觉到你在嘲笑我?”姚启年收起郑重,脸上挂上笑容,眼眶处,那独特的一线天奇观浮现。 这小子莫不是去过泰国吧,第六感有点吓人啊!钟天露出委屈之色:“姚兄你怎可如此说我,兄弟我最是年少赤城,义薄云天。” ......贱人!姚启年危机感浮现,感觉遇到了对手,随后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进去吧!” 额......眯眯眼你的样子不对劲啊!明显是在跟我说,前面已经挖好了一个大坑,你赶紧跳下去吧! 钟天温和地笑了起来:“还请姚兄一道,从旁指点一二,好让兄弟有些底气,待会不至于给咱捉刀司丢脸。”
“去吧,不是我们不肯陪你,是这塔楼有规定,每个人,一生只能进入塔楼一次。” 这次姚启年未开口,却是一直面瘫地程有安闷声说道。 一生只能进去一次,这是有多金贵啊!钟天抱拳严肃:“多谢!” 对于这不苟言笑的程有安所言,钟天是相信的,这种小事不至于让一个面瘫人说谎骗他,不过若是那姚启年的话,他可就得再斟酌斟酌了。 钟天独自登楼,推门而入后,墙壁上‘问心楼’三个中正的大字映入眼帘。除此之外,空空荡荡,唯有大厅中央,一人盘膝而坐,似在修炼。 见钟天入内,那人睁开双眼瞧了瞧,见是捉刀人,指了指楼梯,就不再理会。 塔楼守卫吗?这种人一般还是要哄好才行。钟天表情恭谨,抱拳一礼:“见过前辈!” 可是那人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懒得理他。钟天自知无趣,再次一礼后,朝着楼梯走去。 来到二楼时,还未踏过最后一阶台阶,他迎面就看见了一面巨大的古朴铜镜,立在红漆架子上,正对着楼梯口。 相比于普通铜镜来说,这面巨大铜镜表面甚是光滑,几乎如同钟天家乡的镜子一般,将他的身形清晰地映照其中。 一面铜镜竟也有这般效果?难不成我竟被某些人骗了十多年吗?钟天腹诽。 不过这倒是他想偏了,如此光滑的铜镜,在整个大槐朝,乃至于这整个世界,也仅有两面。 然而钟天也并未有太多腹诽的时间,在钟天的身影完全定格在铜镜中后,他突然间心悸了一下,全身肌rou不受控制地紧绷,然后又缓缓放松。 同时,内心杂念沉寂,心境平和,所有的功利以及私欲之心统统消失。 完了,中招了,这面镜子有古怪,姚启年,我......念头到了这里,便突然间沉寂下去,消失不见。 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经常扶老奶奶过马路......钟天在心中默念,可是无用,继续沉寂,仍旧被强行开启了贤者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