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恶有恶报
小六手持弓弩，向着地面射去，将一名从地下跃起，举刀欲向老六背后砍去的土行族，当胸一箭射死。 当先飞临老六头顶，背对老六悬浮着，手中端着弓弩。一身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凶意。 紧接着，小六的兄姐们带着族人乌泱泱地出现在半空，每个人手中都端着一把弓弩。 居高临下瞄准了哈尼及其亲卫随从，虎视眈眈地盯着地面。 老六旧部故友一声欢呼，要不是少夫人早就吹响金哨召唤族人增援，他们再肝胆相照，也不敢出来盲目送死。 现在，终于等到援兵了！ 场上局势顿时大变，王默和老六这里从原来的绝对弱势，变成势均力敌。 风雷族的制空优势以及弓弩之威，隐隐更具优势。 何况还有一人将土行族杀到胆寒的王默。 老六这一方士气大振，法术攻击将哈尼这边彻底压制，步步后退。 土行族一旦冒头，就被半空中射来的弩箭重创或射杀。 被王默两柄柳叶薄刃削去半边耳朵，潜入地下，指挥土行族作战的阴柔男人气极败坏。 幸好他身形下坠躲得快，否则刀刃就会刺入他的胸膛。 两只耳朵都削掉了半边的他，如今整个面中部位包裹得只露出眼睛和鼻孔，样子狼狈。 他恶狠狠地道：“炸死他们！给我炸死他们！” 将领脸色一白，在地道中放置足量炸药，一旦引爆，是可以炸死地上之人。但巨大的冲击波，也会造成己方的伤亡。至少点炸药的人，都是必死了。 不敢抗命，只得去安排。 地面上，老六额头散出光芒，分成数缕刺入对面六名哈尼亲卫的眉心，使得这六人伸手狠命掐住自己的脖子，将自己掐得眼珠外突，舌头吐出，也不松手，继续收紧。 自从婚礼当天，王默和陈宸将帝王绿翡翠雕像作为新婚礼物还给老六后。老六的意念控制大大精进。 这诡异凶残的一幕，令哈尼阵营一阵胆寒。 哈尼一阵气恼，巫族至宝具有信仰之力，能够加成意念，提升法术威力。 现在战局对己方不利，赘夫也不知在搞什么，竟然连一个哈曼的狐朋狗友也弄不死。 她咬了咬牙，顾不得那么多了！ 用法杖狠狠一敲地面，双手掐诀，一道光芒从法杖逸出，勾动加林城防护大阵。 她咬破舌尖，向法杖喷出一口血。法杖红光一闪，整个大阵内一片血光。 城中传出无数惨呼与闷哼。 老六大怒，两边阵营的巫族俱是恐惧与心惊。 老六怒吼道：“你竟然以全族性命献祭！你疯了吗？你不顾族人性命，连父亲和你生母的性命也不顾了？！” 哈尼仰天大笑：“只有忠于我的人才有资格活着，三心二意的人不配活下去。至于爹娘，一定乐于成全我。等我赢了，我的后代自然可以令巫族繁衍壮大。” 老六出离愤怒，暴喝一声：“我杀了你！我要你死无全尸，你才不配活着！” 老六阵营同仇敌忾，更狂猛的法术风暴轰击过去。 誓要斩杀哈尼，夺回法杖，打断献祭。 获得献祭之力的哈尼，法力剧增，举杖向天，半空中一片巨大的乌云凝聚，形成几乎完全遮掩天空的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张开大口，向着风雷族狠狠一吸。 登时，风雷族人被巨大的吸力给摄入进去，即便拼命扇动双翅无济于事，倒退着挣扎着，成片地被吸进巨口中，不见。 守护在老六头顶的小六，一声惨呼：“大哥！二姐！” 老六大喝一声：“小六，风雷之珠！” 小六咬牙，双手抬起在胸前，祭起风雷之珠，宝珠悬浮在她双掌之间，天空中雷电轰鸣，电光游走，围绕着小六形成一片雷池。 老六举手向天，掌心向上，似乎在遥遥托举小六一般，帝王绿翡翠雕像从老六的胸前显现而出。 王默一跃上前，两柄光剑漫天挥舞，将正在施法的老六夫妇护在身后。 剑气一挥，无边灼热之气压迫而去，凌厉的剑意似要粉碎一切。 面对这滔天杀气的碾压，哈尼大惊，下意识地举起手中法杖抵抗。 只听一声“哗啦”，随后令人牙酸的“咔咔”声不断响起。 哈尼的水球防护破裂，水流溅落地面。手中法杖出现一条裂纹，不断蔓延开来。 哈尼震惊得眼球地震，无比惊恐地看着手中法杖，尖叫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王默出手同时，老六也动了。 高喝一声：“天雷灭世！去！” 小六随着这声“去”，左手握紧风雷之珠，右手一挥，雷池凝聚为一道巨大的闪电飞速向着前方正在不断吞噬风雷族人的鬼脸巨口而去。 这道闪电极为惊人，像是一道闪电形的光墙，从无尽高空层层叠加，厚约三丈，速度却丝毫不慢，光速轰去。 这是集合老六的意念之力和小六的雷电种族天赋，二大种族至宝威力的惊天一击。 天空中因为法杖开裂，已经开始不稳的巨大鬼脸，被这道巨大天雷狠狠一击，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怪吼，轰然破碎，刹那化为飞灰。 “嗡”地一声巨响，之前被吸入其中的风雷族人，似乎是从异度空间被拉了回来一般，惊魂失措地飞扑着翅膀，重新出现在半空。 众人被这强大的撕扯之力拉扯着，掉下漫天羽毛。 小六欢呼一声：“太好了，我们成功了！” 王默突然耳朵一动，大吼道：“全体飞升，有炸药！” 老六与王默极有默契，不假思索地化形白雾，裹挟着周围的人向天空飞去，王默就在其中。 小六也拎起最靠近自己的两人脖领，奋力飞起。 其他旧部故友也反应过来，竭尽所能向天空化形飞去。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前后不过五息。 仍在震惊法杖受损的哈尼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她的部属未得她命令不敢立即采取行动，意识到危险再采取行动，也迟了。 地面下一道巨龙般的火舌腾空而起，巨大的爆炸声成片隆隆而起，原先双方交战之处整体陷落下去。 哈尼不少部下都被炸得粉身碎骨，只有恰好落后，身在战场边缘的，才侥幸逃生。 哈尼本人被炸得只剩下了上半身，狂吐鲜血，手中的法杖也在爆炸中彻底粉碎。 城中的惨呼与泣血之声顿时停止，防护大阵内血气消散。 哈尼仰面躺倒在焦土深坑之中，满是鲜血的口中，喃喃骂道： “土行无垢……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她口中有更多鲜血涌出，下半身伤处也渗出更多血液，她轻咳二声： “我……我不甘心……” 大睁着眼睛，抽搐一下，死了。 及时跃起升空的众人此时落地。老六正好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咽气。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厉声大喝：“篡位者已死！还有人想随她而去吗？” 哈尼残部面面相觑，都丢下法宝和武器，跪了下来。 小六高喝一声：“土行族，你们若想继续，我风雷族奉陪到底！” 王默冷笑道：“如今是风雷族与巫族奉陪到底了！” 地底下感知到一切的阴柔男人，浑身发抖，受到了剧烈的刺激。 他清晰地听到了妻子临死前对他的怨念，更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没有炸死老六一众人等，偏偏炸死了自己的妻子及其忠心部属。 这桩联姻有着利益关联不假，但哈尼确实是让他心仪的女人。 更何况，他可以通过她控制整个巫族，满足他身为第三子无法在土行族实现的野心和权势地位。 但现在，一切都化为乌有了！ 他率领土行族大军出征，伤亡惨重，却没有得到半分利益。可以想象到父亲及家族将如何震怒，自己将面临何等的责难。 作为一个嫁到妻族的赘夫，妻子作乱身死，他无法在巫族容身，也将不容于土行族。他能够想象得出自己将面临何等惨淡的余生。 完了，全完了…… 他惨笑一声，对身旁的将领说：“撤兵吧！请转告我父亲，无垢不孝，以死谢罪。” 他想过了，只有他死，土行族才能将一切罪责推到他身上，然后与巫族和风雷族修复关系。 不连累族人，为家族做最后一点贡献，是他如今唯一的出路了。 他破土而出，失魂落魄地走到哈尼的尸体前，抱住她的残尸，滑下两行泪。 “哈尼，是我不好，我错了，我会陪着你，永不分离！” 伸手向着自己的天灵盖狠狠一击，顿时气绝。 土行族将领及全体族人，在地下感应到这一幕，心情复杂。 将领高喝一声，传下军令：“撤退！” 折扣半数的残军，连土行无垢和哈尼的尸体都不敢收敛，匆匆离去。 赢得战争胜利的人们，高举武器、法宝，欢呼起来。 在老六原先侍卫队长的指挥下，开始清扫战场。 老六赶紧让大舅哥派人去船上把二女接进加林城。 这才顾上跟风雷族的亲友们寒喧致谢，引着众人进城。 他要救父亲，经过献祭，不知父亲撑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