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常明梦想

    　　“掌门师伯，说起戴天，弟子不经意间住他起出了神龛，降伏了龟蛇玄武，不知会不会有遗祸？”

    　　青玄子摇摇头：“神龛一说，已留存千年之久，只是谁也没有见过它的模样，传说此物由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兽守护，其中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一神兽寻到此龛守护三年，你既然见到的是玄武，当时应该是由它当值！相传如若把四兽尽数封印在龛内，此物便会爆发毁天灭地的能量！唉，到时是福是祸，尚属未知！”

    　　杨非大惊：“如此看来，倒是弟子做错事了，实yu'she不该起出此龛，更不该降伏龟蛇！”

    　　青玄子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有饮有啄，有因有果，你不必自责，再说能降伏龟蛇，是因为你背后的刑天古剑。”

    　　杨非眼见青玄子朝大殿中央走去，忙起身跟去。

    　　青玄子袖口微动，两扇檀木大门已自中间缓缓打开，不觉间两人已自上午谈到了晚上！

    　　“黑夜又来了！”青玄子长叹一口气。

    　　杨非不知道青玄子想表达什么，只得跟声道：“是，夜已深。”

    　　青玄子伸手遥指四野：“天下的恶就如这四周的黑暗般，茫茫不知从何而起，却除之不尽，我们蜀山的职责便是要驱逐黑暗，还世人光明！”

    　　杨非见青玄子语调铿锵，心下不由为之一振！

    　　青玄子望着杨非续道：“驱逐黑暗除了靠时间外，便只能靠火把，但时间太慢，我们不能一直等待，所以我们只能做火把。这火把，你能做到吗？”

    　　杨非胸腔顿时涌出一番热血，张口道：“能！”

    　　青玄子点点头：“好，我相信你。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明早咱们再商议商议一些事情！”

    　　杨非点点头，拜别了青玄子走出玉清殿后一时不知该去哪儿，他思索片刻，忽然朝蜀山后厨走去！

    　　夜空深远而寂寥，杨非走在蜀山清幽而又古朴宽广青石板道路上面，内心突然变得很平静，青玄子口中的火把不就是他幼时的侠客梦想吗？没有什么好犹豫的，黑暗必须铲除，这才是他学武的意义，当年他作为一个孤苦无依在风中凌乱的儿童，最大的梦想是出人头地，如今看来这个梦想已经不远，现在正是他施展胸怀抱负的时候了……

    　　且说杨非正在胡思乱想，心念一动，便忽地停了下来，举目望去，远处的路口正站着一个人。

    　　杨非定睛望去，只见此人面如冠玉，却面目憔悴，不是常明又是何人！

    　　“不会是来找我的吧！”杨非心中咯咚跳了一下，总不能舍弃道路从两旁草丛逃去，便只得硬着头皮走向前，作辑道：“常明师兄好！”

    　　常明望了望他，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杨师弟若没有别的什么事，咱们谈一会吧！”说罢径直朝前方的阁子走去。

    　　杨非心道，还真有点事，准备去蜀山后厨来着，但见他已然朝亭中走去，自己也只得跟着过去。

    　　“杨师弟，坐吧！”常明在亭心的白玉石墩上坐了下来，指着对面的位置唤杨非坐下，却见他正怔怔地望着亭阁门阙上的牌匾！

    　　“杨师弟，这三个字可有甚古怪之处？”常明不解道。

    　　杨非摇摇头，碧心亭，碧心亭，他想到了那个夜晚，仿似如今的一个夜晚，承欢正在和常明话别……

    　　“杨师弟，恭喜你！”常明的语调透漏着苦涩。

    　　杨非一呆，他实没有任何话安慰常明，一切话均显得不真诚而单薄。

    　　常明沉吟半晌，终道：“杨师弟，你可知道我长期以来的梦想是什么？”

    　　杨非摇摇头，又点点头：“常明师兄的梦想定是极为远大。”

    　　常明如朗月般的面庞闪过一丝红色：“远大，嘿嘿，能有多大，再大大不过蜀山！杨师弟你可知道天下有多少人？而咱们蜀山又有多少人？咱们蜀山千年所有的弟子加起来，于天下世人相比，不过九牛一毛，千百年来，多少身怀热血之人想拜入咱们蜀山而不得其门，据我所知，杨师弟就差点没有拜进山门。所以我常明希望杨师弟他日坐上掌门之位可以不拘一格，尽纳天下之人，如此我蜀山莫说大兴，天下也势必尽归我蜀山所有，到时在对帮众加以教化，如此，世间再无恶人立锥之地！”

    　　杨非听的心中一惊，沉思片刻方道：“常明师兄想法是好，但如此盲目扩张，是不是，是不是会遇到一些问题，比如人数太多，住宿、食养、训练问题等……”

    　　常明正容道：“肯定会遇到很多问题，但只要想想办法问题总会解决，杨师弟，我的梦想就是天下尽归我蜀山一家，这跟祖师爷所说的天下正道，唯我蜀山道理一致，只是小天下与大天下之分，杨师弟你明白么！”

    　　杨非点点头：“我大致明白常明师兄的意思，只是这么好的一个想法，常明师兄为什么不跟掌门师伯提及？”

    　　常明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掌门师尊说规矩不能改，祖宗之法不能变，如不严格收徒，则蜀山便不再是蜀山了！”

    　　杨非一怔，青玄子此话并不无道理，若世人不论好坏均可进入蜀山，那蜀山又在哪儿？

    　　常明看出杨非心中的犹豫，沉声道：“杨师弟，你要记得，大海不择泥沙，方能成其大！”

    　　杨非心中一动，心道此话倒也却是至理。

    　　常明眼见杨非面露释然之情，知道自己已经说动了他，便道：“杨师弟可仔细考量我说的这番话，还有一事，我希望杨师弟当上掌门之后，破除一件事情！”

    　　杨非一呆：“什么事情？”

    　　常明剑眉一闪，双目突然变得很是柔情：“我希望杨师弟破除蜀山弟子不许婚嫁这一条规矩！”

    　　杨非闻言心中顿时如被石击一般，苦涩道：“这，这怕不妥，毕竟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常明打断了他：“杨师弟，不破不立，既然祖宗可以定下规矩，你也可以定下规矩！”

    　　杨非：……

    　　常明站起身子温言道：“杨师弟，蜀山的未来看我们的了！到时蜀山数千弟子的命运如何，你一言可决！现下时候也不早了，你好好想想我方才说的那些话，小的调整是改不了局面的，我们要做就要做大，你我的名字必然会留名青史与蜀山！只要我俩齐心协力，必将开创一个崭新的局面！”说罢，拍拍杨非，告辞而去。

    　　杨非静静地立在碧心亭中，安静地想着常明的梦想或者说野心，安静地想着承欢，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承欢也是常明梦想与野心中的一部分，而他，只能做个见证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