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审丑
“看，我抓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艾什莉从草丛里面抓出一个穿着法师袍的男人。“是个法师。” “靠，砍了他的两只手。”王奇愤怒地说道。刚才被强大的法师阴了一把，如果不是艾比盖儿的神来之笔，一个反射动作灵动迅捷躲开了那一个解离术，巴尔之女就挂了，自己就只有去整容然后投靠老沙了。 “不！求求你！”那个男人一听说要被砍手，马上哭得跟一个泪人似的。“我只是一个学徒！不要砍我的手。我连二级的法术都不会啊！” “哼，饶你的女朋友们一命。”王奇收起了自己的剑。“刚才那个老鬼法师是你什么人啊？” “他是我的老师达瓦恩，他……他是管理铁王座在博德之门附近的外部事务的人。”这个学徒畏畏缩缩地说道。“他是沙洛弗克的左右手。” 问了一些关于矿井和铁王座的问题之后，王奇搜出了这个小子的魔法书，一看上面果然没有高级法术。在对方保证不再给铁王座效力之后，王奇就没收了他的魔法书，将他放走了。 “你这样放走他真的好吗？”爱蒙皱着眉头问。“你相信他的誓言？” “他是个胆小鬼罢了，没有威胁。”王奇从水里拿出了一根橡木杖子，那是女德鲁伊法多唯一的遗物。“唉，咱们回友善之臂吧！顺路路过巨石阵，把法多的东西送回去，顺便跟那些德鲁伊们说一声。” 幸存的奴隶们也结成了队伍，坐上了达瓦恩过来乘坐的船，离开了被水淹没的铁矿。 …… 到达巨石阵的时候，王奇发现这里居然意外的安静。“喂！还有人么？！” 这时候一个特别老的德鲁伊走了出来，他看着王奇，问：“干嘛？” “其他人呢？” “跑了。”老德鲁伊拄着橡木棍走了出来。“他们害怕法多去攻打铁矿的事情暴露，铁王座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会过来报复他们。都走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是这样啊。”王奇将法多的橡木法杖递给了老德鲁伊。“这是法多的法杖，她……死了。这是她唯一留下的东西。” “是么？尘归尘土归土。”老德鲁伊将法杖插进了泥土里，念了个咒语，那一根橡木法杖就开始长出新的枝丫叶子出来，顿时变成了一棵小橡树。 “你觉得城市文明是邪恶的吗？”王奇在走之前，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邪恶？”老德鲁伊摇摇头。“人们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才会去城市。美好的东西，大概不是邪恶的吧。” “那你们为什么想要摧毁城市，毁灭文明呢？” 老德鲁伊沉思了一下，道：“我们暗影德鲁伊，有自己的理由。每个人和每个人都不一样，但是我们都是没有办法在城市里追求到幸福的人。重度恋兽癖、杀人狂、反社会倾向主义者……我们……得不到幸福，也许就不想看到别人拥有了吧？” “是这样么……那你呢？” “我？”老德鲁伊看了看天空。“我只是不喜欢类人种族罢了。我……我觉得现在特别开心，因为连我的暗影德鲁伊同胞都走光了，我可以真正一个人在这里了。” …… 王奇离开了巨石阵，等他回头张望时，那个老德鲁伊已经像是幽灵一样不见了。 …… 回去友善之臂的路上，众人扎营休息。 篝火里燃烧着的树枝拦腰断掉，火星飞溅。这一点小小的意外没有打断几个小伙伴的谈话。 “我们接下来就是要积蓄力量的时候了。”王奇打着响指。“更多的钱，更多的朋友，更多的战斗经验。艾比如果能够接触到魔网四级，然后可以模拟五级法术就好了。” “为什么？五级有什么关键的法术么？”艾什莉问道。 “施法能力每多一级，都是关键。”王奇笑道。“关键是拿传送术。” “但是……五级的传送术并非十分好用。”爱蒙提出异议。“它需要序列码，才能够穿行各个传送点。并不能像是七级的高级传送那样，可以直接去任何去过甚至是听过的地方。” “我知道好几个传送序列码。”王奇开口道。 几个女孩沉默了。艾什莉开口问道：“不会直接传送到龙王的宝库去吧？” “亦或是某个组织的秘密基地？”爱蒙一只眼大一只眼小。 艾比盖儿一拍手。“还是卡丽珊的哈里发后宫？！” “我怎么可能掌握那种序列号啊。”王奇笑道——一般秘密组织的序列号，都是隔一段时间换一次。“都是大城市的各个传送点。” 爱蒙刨根问底道：“去别的城市？去哪？去干什么？” 去阿斯卡塔拉？埋陷阱炸巫妖？吃几张卷轴就把老康车了？亦或是积攒大量火药，直接把守卫之屋炸塌，然后拿天圣怒火，坐等酸剑圣出现？ 王奇摇了摇头，真等到去阿斯卡塔拉，就有各种各样的手段了。“我只是说说而已，千万别当成真的啊。”他想了一下，觉得当下最合适的一个任务就是去友善之臂，开启盖利克城堡的剧情。 “不过铁王座……”爱蒙咬着嘴唇道。“没想到是铁王座。我原本听说他们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组织而已，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大的野心。” “不单单是商人组织吧。”艾什莉说道。“我听嬷嬷说过，铁王座是一个武器商会起家的。他们的老巢在苏泽尔，科米尔王国的首都。” “他们有野心很正常。”王奇手上握着一枚铁王座的徽章，那是他从一个守卫身上拿到的。“商人有了资本和武装，自然想要谋求权力。因为权力是金钱的克星，这把头顶高悬的利剑在别人手上，总是不好的。” “但是他们惹到我们了。”艾比盖儿说着，眼珠子里的狂乱能量流转着。“他们死定了。” “嗯，我同意，但是我们不能把铁王座总部炸了。葛立安的凶手到底是谁，我们还要慢慢查找。寻找真相就像是剥丝一样，要慢慢地一层一层的来。” “你说的是剥衣服吧……”爱蒙刚说完，就给自己掌了一嘴。“当我没说！” 小伙伴们聊了一下天，然后就各自回去睡觉了。 ……到了半夜时分，王奇突然听见外面有动静。于是他爬了起来，问：“是谁？”他猜应该是队伍里的某个人，否则幻兽早就报警了——此刻艾什莉睡在他身边，所以只可能是爱蒙或是艾比盖儿。 “是我，爱蒙。”王奇钻出帐篷，却看见爱蒙拿着一块没有发酵的面包（饼），用火堆的余烬加热着。“我饿了。” “可恶，我也饿了，你大晚上不要吃东西啊。”王奇说着，拿出了自己的rou干。“你知不知道这样对牙齿不好？你不好好刷牙的话，以后老了就没有牙齿，跟巫婆一样。” “哼，我到时候用魔法给自己变牙齿。”爱蒙嗤之以鼻。 “你不是个召唤师么？”王奇笑道。“你召唤个怪物，给你把东西嚼碎了再口对口喂进去？” “呃，你实在是个恶心的人。”爱蒙给了王奇一肘子。“你对淑女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有点分寸？” “干，我又不绅士了不是。”王奇笑着说。两人吃了东西，聊了一下天，然后打着哈欠又去睡觉了。 …… 第二天就像是春游一样，几个小伙伴一人拉着魔碟，三人坐在上面，轮流前进。到了下午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友善之臂的城墙。 靠近了城墙之后，王奇闻到了一股腐烂的味道。他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那里有一个好大的坑。“我去看看什么情况。”他离开队伍，走到了那个坑前面，只见里面都是尸体。兽人的，大地精的，人类的。 这时候旁边刚好来了一个拖着尸体的女人，于是王奇就问她：“这是什么情况？” “最近被打死的强盗。”女人面无表情地说。“自从锐齿森林的强盗营地被攻破了之后，强盗们就分散了。现在大地精和兽人，被抓到就会处死。原本的坟地都不能埋他们了，只能扔到城外的万人坑来。” 王奇点点头，就回到了自己的队伍里。“没什么，只是一些死掉的强盗罢了。” 进到了友善之臂的城墙里，几个小伙伴直奔酒馆，每人点了一种酒。四个人趁着日落之前，坐到了阳台上，开始欣赏西陆美丽的日落。 “好美啊，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纷争，大家都坐下来欣赏日落的美该有多好啊！”艾什莉点的是一杯『西门红宝石』，她透过了红色酒水，看着远处紫色的落日。 “战争，才能承托出和平的美丽嘛。”爱蒙喝着『地城迷踪』，已经有点醉了。“和平万岁！为了和平干杯！” “为了爱情干杯！”艾比盖儿举起了自己的『众莓红酒』。“当然，最主要是为了色情干杯！” “你不说后半句，我还以为你转性了呢。”艾什莉看着她说，随后举起了酒杯。“为了和平！” “为了和平。”王奇笑着举起了酒杯。“不过你让大地精去审美，也没有用啊。他们不会审美的。” “因为他们认为杀戮是美的。”艾什莉喝了一口酒。“邪恶的种族，不懂得美好的种族。” “不不不，大地精不邪恶，只是他们的生存状态，使得审美的基因并不重要。”王奇喝下了自己的龙息啤酒，里面的马兹特克红辣椒几乎让他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对于野蛮种族来说，审美不重要，审丑才重要。” 几个女孩皱起了眉头。“审丑？” “对，他们可以不知道什么是美好的东西，但是他们必须知道什么是丑恶的。所以可以很轻易地辨别出丑陋的东西。” “比如他们照镜子的时候？”艾比盖儿笑了。“因为他们很丑，一眼就能认出自己？” “不，他们可以一眼认出同伴身上的斑点是丑恶的，那是传染的皮肤病。”王奇摇了摇头。“他们可以认出同伴奇奇怪怪的尸体是丑恶的，无论什么东西在杀死同伴，一样可以杀死自己。他们知道草丛里的黑影和声音是丑恶的，因为那里面有猎食者。他们知道施法者是丑恶的，因为残忍的萨满随时可以拿他们来祭祀神明。所以没有审丑能力的野蛮种族，早就死光了吧？” “难道审美是文明种族才有的么？”艾什莉问道。“因为我们比较高级。” “没有高级和低级之分，只是……不一样而已。”王奇看着那快要沉入地平线的太阳。“只是我们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城堡里，看着太阳沉入地平线，高兴地告诉自己：我又多活了一天。对于那些野蛮种族而言，太阳的落下，才是危机的开始啊。” “不说这些了，我们明天干嘛？”爱蒙将杯子里的酒一干而净。 “干她。”王奇指着隔壁阳台上，一个穿着紫衣服的女孩。她正在跟几个冒险者说话。 艾什莉：“…………” 爱蒙：“…………” 艾比盖儿：“…………呃……你不是指睡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