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话 暴犬
看似安静下来的废弃钢铁厂，一阵狂风从深处吹来出来。阴暗的影子里，不断冒出无数的红光点。红光点成双成对地躁动不安，那是捕食者的眼神。它们盯着我们，就在我们周围不远处。它们躲在黑暗里，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菱取出长枪，媛握紧长剑。我让小语等人围成一团，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从阴冷的影子里传出阵阵撕裂的喘息，它们在为冲刺做准备。 小语紧抓着我的衣背说：“柳宗，现在怎么办？” 我望了望远处的有一个高台，看着前面阴暗的阶梯说：“我们先冲到那里，到高台那里对付它们。” 吴浩川手里拿着一把银亮的手枪，看了看我指的方向说：“这样也好，但是先得想办法绕开前面那些躲在暗处的家伙。” 我好奇地看着下吴浩川手里的手枪，我说：“你这手枪刚才藏哪里了？” 吴浩川笑了笑说：“这个你就别问了，它们已经等不及了。要来了！” 它们如饥渴的野狼，从阴暗的角落飞窜出来。昏暗的夜光下，它们显现出原本的摸样。这群恶犬脱下黑暗的外衣，露出血红糜烂的皮肤。它们尖锐的尖牙在不断抖动，里一层外一层将我们包围起来。 我瞪着它们，我说：“它们好像不是很欢迎我们。” 小语等人躲在中间，吴浩川枪口对着前面恶犬，调侃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恶犬，你确定它们是活着的吗？” 小语躲在我的身后说：“它们的大肠都掉出来了。” 这时刘静静双腿发抖坐在了地上，颤抖着说：“这些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我看了看刘静静说：“真麻烦，叫你们不要跟着来了。” 子毅搀扶着刘静静说：“我们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东西。我还以我们只是来缉拿人贩，没想过这里完全颠覆了我对世界的理解。” 我带着菱和媛冲了上去，我说：“你们跟上了，这些家伙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的东西。” 小语跟在后面说：“柳宗，你不要太大意了，还没弄清楚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这样会很危险的。” 我挥出重拳朝扑过来的一只怪物打去，拳头像打在一堆腐rou上，又黏又软的。我甩了甩拳头上沾着的rou渣说：“这些家伙还真恶心。” 吴浩川朝跟在后头的怪物开枪，边开枪边笑着说：“这些怪物身体腐烂成这样还能够活动已经是奇迹了，你还真能敢用手去碰它们。” 漆黑的阴影里仍然不断窜出这些怪物，我们只是稍微移动了两米的距离。我看着杀也杀不完的怪物群，我对菱说：“菱，集中力量打开一个突破口。” “是！”菱朝着高台的方向挥击出一道巨大气刃。 怪物的包围圈很快出现了一个大的突破口，我们踏在怪物rou酱铺成的路朝高台跑去。怪物的数量并没有因此而锐减太多，它们很快又将突破口堵上。这些像猎犬一样的怪物，并不像我们想象中那么愚笨。它们的在不断消耗我们的体力，有秩序地不断朝我们扑过来。 媛的剑已经被怪物体液浸红，血色的剑刃上不断折射出红光，红光将迎面扑来的怪物切成rou块。菱的枪不断挥击出气刃，锋利的气刃绞碎怪物的躯体，原本黑灰的路面仿佛铺开了一道血红的地毯。 我挡在小语的前面，只能看着这群怪物将缺口不断堵上。吴浩川的手枪已经没了子弹，他扶着一直颤抖的刘静静和子毅围在一起。 小语担心地说：“这些怪物好像永远都杀不完的样子，不断从深处又有一大群跑了出来。” 我望了望高台说：“菱，你负责打开朝往高台方向的道路。媛，你配合菱不要再让它们得逞了。” 菱和媛异口同声道：“是，主人！” 菱紧握着手中的长枪，深吸一口气后挥击出一道横向的气刃。媛跟在气刃的后头，跳入怪物群中。 “一式，冥渡！” 媛的剑花像在怪物群里争芳斗艳，怪物的身上不断盛开出血花。 “月之冲相！” 菱再度挥击出一道横向的气刃，和媛配合将血路敞开在我们面前。 我抓起小语的手说：“就是现在，冲过去！” 我们再度踏过怪物的尸体，朝着高台的方向冲去。当我们踏上沉重的铁梯到达高台上方时，我朝后方望去。刚才战斗的地方已经化成血色的海洋，怪物仍不断从黑暗中涌出来。 我看着怪物说：“这些家伙真的是杀也杀不完。” 吴浩川指着一处说：“快看，它们在吃自己的同类。” 我顺着吴浩川指着的方向望去，诧异地说：“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菱和媛将梯口守住，它们不断朝着高台冲来，但一次次失败。 我望了望高台连通的一条廊道，指着廊道说：“从那里走。” 小语扶起刘静静，带着其他人朝廊道走去。我将一旁的钢筋朝下面的怪物扔了下去，凌乱的钢筋将梯口筑成一道墙。怪物们只能在停在前面，不断徘徊走动。 我带着菱和媛朝小语他们赶去，小语他们已经走到了离廊道的出口不远。这时我看到廊道支柱下面，有几只怪物正在朝他们爬去，但我和小语他们的距离还有一段。 我冲着小语喊：“快点冲到门那里，小心下面的！” 小语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怪物已经爬到了上来朝她扑过去。 “二式，归乐！” 媛的剑如射出的弓箭，直直将那怪物固定在了大门上。我们跑了过去，小语等人被刚才的偷袭吓坏了，他们瘫坐在地板上。 我们顾不上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一同冲进了房间里。我们推着重重的大门，将它死死的关了上去。怪物在不断撞击着厚重的铁门，铁门不但地颤动发出巨响。 我看了看大家说：“这门能够阻止它们很久，我们继续去找那个高博士吧。” 刘静静似乎克服了恐惧，不再用人搀扶。她点了点头说：“对不起，我刚才实在是太害怕了。” 小语安慰说：“没事，我也和学姐你一样。我也很害怕，但是我相信只要和柳宗在一起，我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吴浩川望了望四周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里好像是这些怪物的巢xue。” 我们扶着护栏朝楼下看去，下面摆着数十个透明的培养槽。培养槽里装着人一样的东西，它们仿佛就是刚才怪物原本的摸样。 子毅喊着：“刚才的怪物就是从这里培养出来，这么说那些怪物原本就和我们一样是人类。” 我顺着走廊望去，看到一处写着T-XX的铁门。我指着那扇铁门说：“我们去那边看看。” 这时电梯的门打开了，一个两米高戴着铁面具的男子从里边出来，漆黑的铁面具透出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 他用沉重洪亮的声音说：“我还以为你们早已经被撕成碎片了，没想到你们能够活着跑进这里。” 我看着这个男子说：“我们是来找高博士的，他在什么地方？” “你们来找高博士？我不记得高博士吩咐过，说有人会来这里访问。” 男子走到一个控制台前，望了望我们说：“你们是不请自来的，那么我就没有必要再和高博士通告。” 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刚才的怪物迫不及待地窜了出来。那个男子似乎能够指挥着它们，它们很有秩序地列成一排蹲在我们的前面。 男子用沉重洪亮的声音说：“如果你们还想活着回去的话，我劝你们现在就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赶紧从这里离开。” 子毅固执地站出来，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我们是不会离开的，除非你们把抓来的人放了。” 男子看了看子毅，发出骇人的笑声说：“放了抓来的人？你们看清楚楼下的培养槽里的东西，现在蹲在你们面前像狗一样的怪物就是你们要找回去的人。” 男子的话深深打击了子毅，子毅摇着头说：“不，不会的……” 男子望着子毅，怜悯的眼神并不是仁慈的，他的眼神是种轻蔑。男子说：“它们都是实验失败的产物，留着它们只因为还能够有这样的用途。” 男子挥了下手，怪物们就像脱了缰一样朝我们扑了过来。 菱一击就将扑上来的怪物绞碎，瞪着男子说：“就凭这些，我是不会让它们伤害到我的主人的。” 男子并不吃惊怪物一下子就被我们歼灭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怎么指望过他们。男子不屑地说：“我也没有说过，它们能够怎么样厉害。” 我看着男子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子有些不耐烦，他硕大的肌rou不断颤动。他将铁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一张血盆的大口。他的嘴巴裂开横跨半张脸，黑色的嘴唇遮不住尖锐的牙齿。他的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笑脸，但那时让人恐惧的笑。 男子下颚上下动着说：“我是暴犬，能够将你们撕碎的恶犬。” 他那巨大的身躯像一辆轿车朝我们冲了过来，他将挡在我们前面的菱撞飞。粗大的手臂抓起菱不断撞击着铁墙，脸上的恐惧笑脸让小语等人寒栗不敢动弹。 我拆下一旁的铁杆，朝着他的巨背插下。暴犬只是转过头，瞪了我一下。他将手里的菱朝我摔了过来，菱带着我撞到一旁的护栏上。 媛朝暴犬扑去，将正要朝我们重踹的暴犬踢开。媛紧握着手里的剑柄，担心说：“主人，你们没事吧。” 我看着怀里的菱说：“菱，你还好吧。” 菱摸了摸脖子，用长枪撑了起来说：“主人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因为刚才的撞击，我的背部刚到一阵剧痛。菱看着我没有站起来，担心地看着我说：“主人，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你们先把他解决了，我想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菱虽然还有些顾虑，但是现在她只能握紧手中的长枪，把挡在我们前面的这个怪物击败。 媛的剑似乎对暴犬没有产生多大的伤害，即使他已经遍布了数十道剑痕。暴犬宛如一头无谓的雄狮，不断地朝媛扑去。媛只能吃力地闪避他的攻击，没有太多的还击机会。 “月之冲相！” 暴犬似乎太过于自信，并没有躲开菱的气刃。他的左手臂被气刃切断，血从他的断臂中喷溅出来。 暴犬愤怒地说：“混蛋！我的手臂竟然被你切断了，我要你用你的生命来偿还！” 暴犬冲向菱，菱闪避跳到头顶上的横梁。暴犬愤怒地跳跃，让整个铁板焊接起来的平台都震动了起来。小语等人紧紧抓着护栏，整个走廊就像快要塌下去一样。 媛抓住这个空隙，朝暴犬的喉咙刺去。暴犬的喉咙虽然被刺穿，但是暴犬并没因此就受到太大的冲击一般。暴犬双手紧掐着媛，怒视着说：“小虫子就该像个小虫子一样！” 菱从横梁上跳了下来，长枪从暴犬的正上方插向暴犬的头。暴犬似乎已经看出了菱的动作，他的头稍稍向右歪，长枪只是插入了他的胳膊。 菱吃惊地抓着长枪说：“什么？” 暴犬松开一只手想要抓住菱的长枪，这让媛有了些解脱。 “九式，花幕！” 贯穿暴犬咽喉的剑如同绽放了无数花朵，暴犬的头和身体分离开了。媛挣脱暴犬的手掌，跳回到地板上。菱抽出长枪，回落到我身旁。 我看着躺在地上暴犬的身体，扶着护栏站了起来说：“这家伙是什么做的，这么耐打。” 小语担心地扑到我怀里说：“柳宗，你还好吧？” “还行，你别忘了我的身体也是很耐打的。” 我扶着小语，看了看菱和媛说：“你们的配合越来越有默契了。” 菱和媛对视了下，只是笑了笑就朝我扑过来。 我虽然能够重新直起了要，但是还有些疼痛。我看了看门外刚才的廊道说：“看样子那些怪物都已经追上来了，我们继续朝里面走吧。” 子毅似乎因为暴犬的话产生了动摇，他坐在地上说：“柳宗，你们去吧。我想看看这里的资料，也许我能从下面的培养槽里找到子琴。” 吴浩川看了看又陷入恐惧里的刘静静，对我说：“我和刘静静也留下在这里，你们继续往里面走吧。” 我看了看他们，望了望里面那个门说：“好吧，你们要小心啊。” 子毅点了点头说：“你们也一样，里面可能还会有更恐怖的东西。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敌人了，我想看看这里的电脑里是不是留着什么信息。” 子毅重新站起身子，在控制台上不断敲击着键面。子毅似乎还没有放弃寻找子琴，他还是抱着子琴还活着的希望。 我看了看吴浩川正在安慰着刘静静，望着那扇写着T-XX的门说：“小语，你也留下来吧。接下来或许还有更危险的情况发生，你不适合在继续前进。” 小语执着地抓着我的手说：“我说过了，我不会让你离我的距离越来越远。” 看着小语坚定的眼神，我很难去回绝她。我紧紧握着她的手说：“你真是个麻烦的家伙，那你就不要离我太远了。” 我看了看菱和媛说：“那么我们继续出发吧！” 菱和媛异口同声说：“是，主人！” 子毅用控制台帮我们将那扇门打开，我们朝里面走去。我怀着一种不安的心情进入里面，我们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在等着我们。我现在开始有些后悔将小语卷了进来，我并不希望她因此而受伤。小语的坚强让我有了些安慰，但是这也让她越陷越深。我现在的不安也因此多了几分，我紧紧握着小语的手。 小语疑惑地看着我说：“柳宗，你在担心什么？” 我看了看她坚定的眼神，摇摇头说：“没什么，我们走吧。” 我的心里正在产生着一些我并不明白的变化，我第一次产生了恐惧的感觉。或许自从遇到了菱，我的生活确实已经开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现在已经开始意识到，这个城市正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