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话 暴君（4）
与其说是由我来决定迎战的阵容，倒不如说，大家只是在等我发声一般，各自行动起来。迎战的人员集中到海岸前，避难人员则井然有序进入地下基地避难。 我们站在半涯上，能够将面前的海滩全貌一览无遗，放眼眺望，已经可以看见海平面上逐渐延伸开的黑影。我左右环视自己身旁的战力，经历奥萨岛的残酷战斗，红月社的血奴仅剩下10人。 我们呈一字排开，从最左边缘开始，大野大雄兄弟两人坐在一块被削平的巨石上。大野脸上挂着战意激扬的笑脸，本人的性格使然，大家也很简单读懂他现在的想法。或许只要得到同意，这头野兽就会毫不顾忌地冲入敌群中。与不断抱拳，跃跃欲试的大野不同，弟弟大雄则是安静地坐着，托着下巴，谨慎地注视着前方。 接着依次排过来的是一条上，宗吾，良太，野井，千铃，三上介，百炼，银雀。 原本一条上等人负责保护留守组，没有实质性地参与战斗，得以保留红月社三分之一的战力。毕竟奥萨岛一战之后，红月社成员也只有大野兄弟两人活了下来。然而，厄运并没有忘记他们的存在，最终只有一条上这几人还活着。 无可否认的事实，造成这一结果的元凶正是我。 毫无顾忌，或者说是一意孤行，沉迷于血魔的力量所酿造出的奇迹。在灭顶之灾化解之后，我没能抑制力量的暴走，成为所有人的新威胁。为了保护留守组，一条上他们没有任何犹豫的空隙，用rou躯阻挡我暴走的黑雷。尽管一切发生在短短数十秒内，魅玖采取应对措施，还是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勉强能够承受住的一条上等人，全都是以濒死状态躺在地上。 大野事后回忆着，对我说：“社长，请你接受我无比的忠诚。你让我再度回想起了祖父，那清晰的灿烂笑容。” 不同于大野那神经大条的笑容，宋仁边责骂边担心地向我描述当时的情形。 简单的说，左奉率先全力展开了屏障，阻挡大面积的雷击流，还是有不少流窜的雷击，扫向其掩护着的星羽。刘龙感激道，如果一条上他们没有采取这样的献身，牺牲者的人数将会是星羽舰上一半的人数。 在此事后，大家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抱怨与责备的面容，更是比之前对我更加殷勤，这更让我感到愧疚。宋仁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解释道：“柳宗大人，请你不要太过于自责。目睹了那样庞然大物发起的攻击，没有人会觉得自己有能够活下去的机会。正是柳宗大人你的力量，成功化解大家的危机，诱发了奇迹。只要弄清正这一点，大家对您就没有任何抱怨，甚至对柳宗大人更是信服。” 面对我的苦笑，宋仁握紧我的手说：“如果心里还感到无法释怀的话，那么就请记住他们的名字，永远铭记于心。” 回过神来，心里有股被抓着的气舒坦了出来。 站在我身旁左侧，银雀牵拉着头靠过来，微笑着说：“社长现在的神情终于好了许多。” “什么？”还没能从自己的思绪中彻底回过神，没听出银雀的意思。同时也有些顾虑地说：“你没必要留在这边，呆在顺子身边，不是更能让你安心吗？” 鸦正是担心子琴，留在她身边，才没有参与这次迎击。 “没问题，我们相信小语大人。小姐自己也能够应对一定程度的突发情况。倒不如说……要我留在这里，也是小姐的吩咐。”银雀笑着回答，然后后面还小声嘀咕了几句没让我听见。 从魅玖的回忆，小语阻止了我的暴走，借此获得了大家的认可。搜寻地下基地之后，小语更是向大家宣言占有了这座岛屿，岛上已经没有任何敌对的存在。因为不少人跟随并见证了一切，所以没有人再怀疑小语的话。 即便事实如此，我还是惊讶于大家的承受能力，逐渐将一切变得理所当然地处理。从大家的气氛来看，对于此次的迎击，大多都是一副不以为然。极少数更是抱着玩味的心态，对小语接下来的行动抱着很大的期待。笼罩在这样的气氛中，反而只有我显得过于消沉，让人误以为是失去力量之后，一种心理副作用，令我变得不安。 “社长才是，为何要留在这边？。”银雀有些顾虑地说着，不安地盯着我说：“难道说，您还在怀疑我们的忠诚吗？” “我是觉得留在这里看着能放下心。” 怀疑这一点，从一开始就没有，如今我更是无法说出口。与其说我怀疑红月社，倒不如说，我姐由始至终只将红月社作为弃子使用。同生共死的经历，我将这种危险的想法抛弃，甚至对之前发生的事感到亏欠他们太多，绝不会抛弃他们。 虽然并不明白小语之前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但是我决定相信他们。然而我的回答并没能打消银雀的不安，我试着朝站在身旁的殷封寻求帮助。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一个不满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 “随便你们怎么想，别给我惹出麻烦就好，特别是柳宗你！听明白了没？”魅玖不快地吐着抱怨，“要不是jiejie大人吩咐过，我才不会留在这里听你们抱怨。” 魅玖同样是小语怀疑的对象，听了我们的对话，也觉得有些苦味才会如此发牢sao。听到她的抱怨，银雀的脸上露出些许苦涩的笑容，或许在意自己至今并没有多大作为。 在气氛变凝重之前，我将手压在银雀的头上，试着驱散她心中的不安，稍微有些用力地摸着说：“别太在意那家伙的话，只要做你力所能及的事就行了。” 或许是我过于用劲了，银雀一语不发地沉下脸，并不是生气地点点头。至少我的话应该听进去，只是银雀低下头后就一直低声自言自语着。坐在我面前涯边的魅玖，咋了下舌，扭过头去。这些先无视好了，现在只想把注意力集中到袭来的敌人。 殷封从身后搂过来说：“我的主人，你这可不好。不过银雀说得没错，主人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还是躲起来比较好。” 依旧毫不留情地挖苦，我不爽地将殷封的手拿开说：“挖苦就等结束这之后，还有些事你没有做，别给我偷懒了。” 同殷封处于同步状态，我们之间的想法能够很直接传达，我更是能因此能看清上百海里，天际线那的血奴军团全貌。对此，其他人只能看到那黑压压的轮廓，更不用提现在夜晚的视野变得多苛刻。 “主人真是性急，成像……”殷封一脸委屈地说着，随着她手心中的一团光球飘到空中，巨大的影像展现在我们面前。 无论看了多少次，都是无法明白其中的原理。只能看见生命之流的粒子影响下，空气中的水汽，如同有了自我意识，闪现不同强度的光芒，以此构筑形成普通rou眼都能直视的影像。影像仿佛将我们带到了敌人的面前，他们的所有举动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即便知道生命粒子能够如此便捷地运用，但是能够成功施展，也只限于神庭战舰。 银雀感叹地说：“无论看多少次，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能力太作弊了。” 殷封一扫脸上的灰霾，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说道：“这是当然。我可是主人引以为傲的神庭战舰。” 与银雀火热的感动不同，魅玖冷淡地说：“只不过是一条船必有的功能而已，你瞎感动什么。” “刚才谁有说什么吗？”殷封将折扇轻掩着红唇，不以为然地说道：“总觉这话酸。” “你什么意思！”魅玖站起来同殷封面对面地顶撞着说。 魅玖那一连串的动作让我吃惊，只能说，不愧是菱的姐妹，动作都是如此流水。银雀更是没能反应过来，就被眼前的魅玖惊呆了。 在魅玖拽着殷封的衣领，两人互不相让地瞪视时，尚武看着影像，随口说道：“喂喂，撒娇就在这里打住，这样方便不是很好吗？更何况没有机会让我们登场，悠闲地看戏也不错。” 魅玖怒看坐在地上的尚武一眼，目光从我身上扫过时，更是重重咂了下舌，闷声闷气地坐回原地，泄愤地踢着双脚，隐约能够听到石头碎落声。 左奉躺在尚武的腿上，懒懒地伸展双手说：“好困，我都想睡着了。” 尚武庞大的身躯面前，娇小的左奉全身依靠在他胸前，眼皮半牵拉下来，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尚武与左奉是同步链结着，不用殷封提供影像也能够看清楚战况，然而正是如此，左奉无所事事，懒散躺着。 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所有人当中，只有我一个人在杞人忧天，全都一副满心期待的样子。即便十分清楚菱的能力非一般强大，媛的实力中坚，但是要从上万规模的对手中保护小语，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我深深叹了口气说：“你们至少绷紧下神经，一万多的血奴大军正朝我们攻过来，接触的瞬间，菱她们可是会陷入苦战。” 殷封已经统计过了数量，规模上不会有错。实力方面，从统一着装上，可以判断是白王的正规军团。与之前的敌人有着质的区别，更不必说战术方面的优势。 将视野中笼罩在阴暗中的宋仁排除，在场的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十分诧异的表情。全是一副“难道是我搞错了？”的表情，殷封半掩着脸，身着的古式长裙由于笑意不断颤抖着摆动，笑声或许在下一刻抑制不住爆裂开来。 注意到我怒斥的视线，殷封摆出一副理解的表情，脸上还试图抑制住笑意说道：“敌人来袭的事已经在主人昏迷的期间，星羽已经预警过了。小语也对此做出了安排，大家才会如此安心地坐着观战。更不用说小语决定将作为个人秀，展现自己的力量。” 殷封将折扇半掩着脸，偷看着宋仁一角，绕有意味地补充说：“简单来说，这是正宫之争的使然。”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殷封，让我困惑吃惊的事，并不是昏迷期间小语自作主张安排了一切，而是大家对小语的自信源于何处。即便说小语的血魔力量觉醒了，让她独自一人应对上万的血奴，怎么说要必须阻止才对。 殷封合起手中的折扇，抵着弯成上扬的弧线说：“主人那毁灭性的破坏力，大家可是有目共睹。更不用怪他们会对小语有所期待，更何况，她本人宣称有代替主人的力量。” 殷封话中带着刺，安抚还是数落我已经不想分清，只能轻叹了口气说：“如果小语有什么闪失，我可跟你没完。” “我的主人大可放心。如果真有什么危险，这段距离我应该是可以将小语传送回来，更何况菱和媛都在。” 无奈地将目从殷封身上移开间，并没发觉殷封话中有哪里不对劲，看着不断小声嘀咕着的宋仁，对鹊说道：“宋仁这究竟是怎么了？” 鹊摇了摇头，对此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只能顺其自然。宋仁的周围被黑色的气氛包围，那是由黑色的生命之流不断聚集形成的异样空间。除了鹊以外，连鸦都不敢轻易靠近，更不提听清她嘴里不断嘀咕的话。最初也是最后的受害者只有学长，他想要劝说宋仁到地下基地避难，却在靠近的瞬间被一拳正中眉间，现在估计还沉睡在学姐的怀中。 对于这种情形，心中有种预感，不要在这个时候同宋仁搭话为妙。然后将这先无视，再度集中注意力到小语那边。此刻，小语她们已经同血奴军团正面接触。 99话暴君（4） ——某士兵视角—— 火光四窜，惨叫与悲鸣迭起，我迷茫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我所在的战舰是被称为“天空黑龙”的神庭战舰，其由来于一场讨伐叛逆城邦的战役。战舰停留在那座城邦的上方，顷刻间就将城邦变为了黑夜，更是将其他战舰所无法比拟的毁灭之火倾泄而下。 天空黑龙只用一击，就将一座巨大的城邦，连同防卫城邦的三体神庭战舰在内，全都化为了灰烬。这一战成名，并获得神主亲自赐予称号“天空黑龙”，军团也因此改名为“黑龙军团”。 从教导前辈那听来的，并没有对此求证过，毕竟选着这里的原因是军酬高。虽然经常参加讨伐叛军的任务，但是拥有“天空黑龙”这一称号足以吓跑乌合之众叛军。黑龙军团所参与的讨伐任务都是以零伤亡结束，逐渐成为参军者眼中的铁饭碗，更是不惜重金搭关系入选加入黑龙军团。 我庆幸顺利从考核中获选，也忍受住残酷的训练，正式成为了黑龙军团。对于美好的未来，我展开了各种设想，即使没有显赫的战功，服役几年的军酬足以让我回乡开一家不错的小店。 那天团长宣布新的追击任务，已经确认了黑麒麟军的主力战舰群，上头要求我们彻底消灭他们。在听到完成的报酬比以往还高，大家不断欢呼起来，当听到有黑麒麟本人也在，我更是跟随着所有人狂欢起来。只要杀了黑麒麟本人，军团所获得的奖励，哪怕是我这样的小兵也足够衣食无忧地生活。 我们怀着满腔热血追击黑麒麟军，对方更是与以往不同地死守着一方天空，以近乎疯狂的火力试图阻止我们的前进。然而对方战舰的所有攻击都没能捅破“天空黑龙”的屏障，这更是让我们变得疯狂和贪婪，团长想要将所有的黑麒麟军都纳入“天空黑龙”的攻击范围。 当就一切如预想那般进行到了最终阶段，黑麒麟战舰群的一侧天空突然冒出巨大空洞，它的直径至少有“天空黑龙”身长的三倍。当我们惊呆的时候，黑麒麟军停止了攻击，有序地三五成群进入空洞内，就这样从我们的视野里消失。 团长随即下令追击黑麒麟军，即使副团长提出了异议，大家全都疯了一般无法听进任何意见。“天空黑龙”并没有自己的意志，只要心核掌控在团长手里，他的决定就是一切，其结果也自然是我们紧追着黑麒麟军，进入了空洞内部。 在漆黑诡异的通道中摸索前进，没过多久就追上了黑麒麟军。团长没有任何犹豫下达了指令，就在首次使用炮击的瞬间，巨大波动将我整个人都震懵，耳边不断回响着刺耳的余音，射出的能量块也比平时要大上好几倍。我们成功击中黑麒麟军数个目标，也仅是击中，对方的防御也变得异常坚固。落空的炮击击中通道的那一刻起，整个通道空间发生了巨变，景象变得诡异扭曲，接着被击中的地方裂开洞口，将所有人全都驱逐出去。 我被身旁的战友唤醒之后，眼前是一片海天世界，四处都难以看到一座陆地。没有给我任何整理思绪的机会，暴躁的团长变得愈加暴躁，更不用说发现了我们不远处的黑麒麟军。没有等我们开火，对方就先来一轮狂乱的炮击，接着上演我们所熟悉的逃跑策略，黑麒麟军全都进入了加速模式，很快从我们视野中消失。看着不断谩骂的团长，副团长也只能是劝慰，并下令继续追击。 最终我们还是没能追上黑麒麟军，并且毫无任何准备来到了一个自己未曾了解的世界。 我们迷茫地徘徊在原地，等待空洞再度出现，然而没有谁能够保证它会再出现。没过多少天，我们发现了一只奇怪的大鸟在四周徘徊。最初我以为那是这边世界的一种生物，然而看到团长将它抓到的时候，那只是人造的某种东西。副团长和团长两人私下交流了几句，便下令朝黑麒麟军消失的方向全速全进。或许团长已经肯接受副团长的意见，我们也抱着希望能够找到回去的方法，“天空黑龙”再度动了起来。 神主还是帮助了我们，在行进的一侧，一座岛屿上空再度发现了黑麒麟军。狡猾的家伙们一直潜伏着，只有行动了才会显现出真身，不允许再度错过这次机会，我们迅速调整方向，朝着黑麒麟军赶去。云层的上方，再度出现了巨大空洞，我再度确信自己能够回去。 “那群混蛋又要逃了，全员给我攻击！”团长暴怒地喊着，然而我们也只能无奈地看了看身旁的人，副团长更是已经放弃了劝阻想要从高台上跳出的团长。神庭战舰在疾速模式下，无法展开任何攻击，即使“天空黑龙”也无例外。这点我想团长也是很清楚，更何况他还脚踩在护栏上，扭头看着副团长，脸上露出遗憾的神情。 当我们抵达那座岛屿的上空时，巨大空洞早已同黑麒麟军消失了。没有给我任何征兆，“天空黑龙”吐出死亡的光束，将团长的怒火泄愤到了脚下的岛屿上。顿时，焦躁的我们平静了下来，甚至变得鸦雀无声地看着团长。我明白所有人的感受，我也产生了回不去的念头而伤心。 接着，团长注意到了远处正在逃离的一支战舰小队，副团长很快读懂了他的意思，摇了摇头。“天空黑龙”在使用“裁决”之后，也只能够缓慢地朝他们逃走的方向追赶。然而，一切都让我觉得这会不会是神主给我们的考验。 一番波折之后，我们发现一座新岛屿，追击的战舰安然地停在海上，更是让我们确信这是黑麒麟军的一处据点。我们欢呼着，团长更是没有任何迟疑地使用“裁决”。副团长这次也赞同团长的决定，回去只要在这里等着黑麒麟军再度现身就好了，先把这个据点彻底毁掉。 正当我们以为一切会如我们所愿发生的时候，眼前的火光与呐喊让我重新回到了现实…… ——某士兵视角结束—— 在菱和媛停留的地方，小语独自一人迎上前去，接着发生的一幕让所有人都陷入疑惑。即使通过殷封的成像，可以看到小语的所有动作，然而那也只是如同下令般挥一挥手而已。在最前端的血奴军团，以小语为中心，一个接一个坠入海里，溃散之势不断散开。 “这样的能力还是第一次见到。”尚武感叹地说着，“我们还真没有机会登场了。” 左奉更是一改懒散的态度，盯着小语说：“她真的是才刚觉醒血魔的力量吗？和柳宗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确实跟主人粗暴使用力量的做法不同呢。”殷封窃笑着看着我，我也没有任何理由狡辩。 面对两人的挖苦，我只能苦笑着看着小语的行动。常人眼里，小语只是挥动着手，敌人就听从了指令倒下了。我视野所能够捕抓到真实的情形，生命之流缠缚从周围聚集到小语身上，透过指尖打击在对方身上。攻击在一刹那完成，粒子聚集产生杀伤然后消散在四周，又再度被小语聚集。 看到这里，我明白了大家为何对小语有那么高的期待。现在的攻击只是热身运动那样简单，小语的后面还会有什么招式，确实让他们满怀期待。 血奴军团中，像领袖的家伙将溃散的军势重新稳住，一旁的协助者更是很快做出应对措施。庞大的军阵以小语为中心，镂空出一定半径的圆，不再胡乱地发动反击，而是选择退避一定距离。 从军阵中，可以看到几个影子迅速朝小语靠近，接着在空出的球形空间边缘处停了下来。对方打量了下小语，边分散在她周围，边将怀中取出的小瓶捏碎。瓶子碎裂的同时，装着的液体触碰到生命之流的瞬间，化成了锁链。 “对方这是要做什么？”银雀向一旁的百炼问道。 百炼托着下巴，一脸苦恼地说：“难道对方并不是血奴吗？这像是在施展封印术。” 我望向殷封，她只是摇头。单从外貌，确实很难分清血奴与常人的区别，更何况对方是来自龙界。我们对此并没有太多知识，能够确定也只是他们全都怀着敌意。 小语静静地等着对方出招，全然将这一切作为衬托自己实力的表演。相对小语的泰然自若，对方却是一副抱死的觉悟在完成阵法。小语至今没有任何新的动作，对方反而显得十分诧异，但那也只是少许片刻的迟疑。 最后阵法顺利完成，能够看到施展者绷紧的脸上露出了轻浮的笑容，接着只是串联着施展者之间的锁链，吸收着周围的粒子，幻化成无数锁链，编织成巨大的球形牢笼将小语三人全都包笼起来。 “这样轻视对方，可是会被狠狠咬一口。” 宋仁突然发话，吓了我们一跳，不过，能够回到现实中来是好事。 看到牢笼迅速收拢，并不断散发着不祥的气息。我捏紧张拳头，看向殷封，她是淡淡地笑着说：“我的主人，现在还不是时候。” 接着牢笼缩成了直径三米的铁球，停止了收缩的同时，从军阵中冒出几人，口里呐喊着，接着上百根六米长的铁刺环绕在铁球的四周，接着同时将铁球贯穿。穿刺冒出的尖端，被血所染红，铁球逐渐染上血色。 看着血奴军团一片欢呼的景象，我异常平静地对殷封说：“你有多大把握吗？” 殷封脸上不再露出一丝笑容，低着头说：“如果以主人作为参考数据，那种程度的伤害，小语是不会有事的。” “以我为参考依据吗？”我冷看着殷封说，“那么你有预见到我会失去力量吗？” 看着沉默不语的殷封，我接着说：“不管你和小语之间商量了些什么，你只要给我记住了，小语要有什么不测，我第一个把你拆了。” 当我视线扫向四周，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惊愕的表情，阴沉的气氛弥漫开。不理会这些，我将注意力再度回到小语那边，看着接下来究竟会如何演变。 从最初的欢呼，血奴军团逐渐冷静了下来，接着眼前的演变出乎他们的意料。平静的铁牢笼暴动起来，里面像是有什么怪物，不断冲撞着铁牢笼，不断在锁链构成的铁壁上留下模样诡异的烙印。 暴动持续了十多秒，然后迷一般沉默。 无论是我们观战者，还是血奴军团，所有人都被疑惑充斥着大脑。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里燃烧着怒火，急躁的感觉流走在我全身。接着像是遇到了某个出口，急躁的热血逐渐被吸走，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在这之后，铁牢笼再度出现了变化。龟裂从一小处逐渐延伸，很快就如同破蛋而出的三人，再度出现在了视野中。破烂不堪的衣着，足以证明当时三人全都接下了血奴军团的所有攻击。 我沉静地注视着一切，身旁站着的所有人，更没因此发出任何感叹声，甚至是在屏住呼吸静看着。与我们这边寂静氛围不同，敌人瞬间陷入了躁动。 小语依旧不改面色，轻蔑地看着血奴军团，接着再度掠夺攻过来的敌人。菱和媛保持在小语的身后，警戒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两人想必吸取了刚才的教训，不再任由小语一人胡来。 任何战斗都不可能和预想的那样，血奴军团开始回避小语三人，当保持一定距离之后，他们全员都从怀里取出某种结晶。 小语警戒地停下了攻击，菱和媛纷纷进入防备姿态，晚于三人做出的反应，血奴军团每个人的身上都发出莹白的光芒，接着逐一从小语三人的面前消失。 “哟，还真是够寒碜的迎接礼。” 洪亮刺耳的声音从海滩上传来，伴随着逐渐变成实体的脸庞出现，血奴军团领袖看着涯边上的我们说道：“黑龙军团就此宣言，你们所有人都将被判死罪。” 海滩不断被黑龙军团的人填满，一边是密密麻麻的人海，一边只有屈指可数的十几人。我俯看着黑龙军团，对身边的人说道：“游戏结束，轮到你们了。” 一击火团在我面前一米远的地方被阻当住，看着熄灭的火球，黑龙军团领袖笑着说：“看样子，这次总算碰到了对手。” 魅玖不屑地看着下方成群的敌人，对我问道：“我可以一个人全包了吗？” “喂喂，你打算自己一个人表现吗？”尚武不满地说着，“这可是我醒来第一次遇到真正的白王军，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全包了。” 我看着两人的吵嘴，不耐烦地说：“够了，全都随你们处置。” “喂，那边的臭小子，你是不是太瞧不起人？”黑龙军团一名的血奴指着我喊道。 接着我的视野中，只留下了他手被分离出躯干的残影，转过身朝地下基地入口走去，对殷封说道：“把小语给我带回来。” “是，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