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群宴的狂欢(3)
黎明的曙光汲取着黑夜末梢的一丝雪白色将红日从海水里拉了出来,矮矮的地平线连接着苍穹的一端把一个脆弱的梦想变成了真实的存在,忧伤的思绪在欢乐的抚慰下一点一点找到了摆脱阴暗的钥匙,而明朗的内心早已敞开大门与外面的世界交织在一起向前滑动。光明之王白星烨吩咐所有的仆从装点大殿准备迎接圣诞节的到来,他从璞玉王座上走下来感受着从未有过的祥和与温馨,苍翠的松柏涂抹着一层亮闪闪的蜡油摆放在了大殿的四周,上面悬挂的水果沁透着丰收的喜悦从开花的伊始回转到了结果的最后,油腻的火鸡夹杂着浓郁的乳香将舌尖的甜味混合进了胃袋中,而漂浮在空气里的余味冲开雪花的阻挡飞驰到了光焰的顶端。在外面的大街上同样拥有城堡里的热闹与喧哗,成千上万的男男女女跟着歌谣的节奏在雪地里跳起了舞曲,他们的身姿好像枝头的鸟儿时而出现在雪花里时而隐没在人群中,纷飞的贺卡一张接着一张拉近了天空与心灵的距离,清晰的文字镌刻着春天的问候将美好的明天描绘成了一道风景。此时,欢乐的潮水击打着灯火的明暗一浪高过一浪,冰冷的漩涡在暖流的面前一点一点被温暖所填充,就像幸福的组成需要的是一个又一个没有杂念的付出,即使它的前面是痛苦后面依然是痛苦,也无法摧毁一个人的世界让孤独侵占生命的全部…… 黑夜的噩梦携带着灵魂深处的一丝疲倦向白昼的世界里缓缓延伸,明媚的丝缕停靠在花瓣与绿叶之间将原本黯淡的露珠浸染的分外透明,稀疏的星星仰望着银河中的自己好像发现了另一个自己,结成清霜的月光透着一点魅惑把所有的幻境都映照的异常真实。清醒的麻木的反反复复出现在记忆的伤痕里擦不干净也消除不了,肯定的犹豫的束缚着最后的答案看不清过程的复杂也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结果,一切似乎模糊的可怕,没有希望的支撑也没有绝望的倾覆。五位国君捆绑着黑夜里的那个孤影来到了光明之王白星烨的面前,光明之王白星烨带着莫名的疑问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干什么,这时,国君青恬江让这名酒贩跪下,激愤地说道:“君主,我们昨晚在屋内欢度平安夜的时候,看见这个人守在门外鬼鬼祟祟,问他来干什么他却三缄其口。”“你是什么人,为何藏在五位国君的屋外偷听他们的谈话?”光明之王白星烨走了下来,疑惑地说。“我是专门为城堡运送美酒的酒贩,昨天之所以守在门外是想讨一杯美酒尝尝。”酒贩把头埋在掌心,战战兢兢地说。“没说实话,来人,大刑伺候!”光明之王白星烨望着酒贩,恼怒地说,“你一个酒贩还需要讨酒喝,分明是在撒谎。”“君主,我说我说,我守在门外的真实目的是想打听水晶球残块的下落,不管哪一个残块都是价值连城的。”“原来你是想打水晶球残块的主意,来人,将他押下去关入牢狱。”黑暗的光芒解不开黎明背后那一片血红的烈焰,在完美与残缺之间一个晃在眼前的真相浮起来接着又重重地摔进了深渊里…… 巨大的阴霾搅动着湖心的船舶将恐怖的魔掌伸向了光焰的最底层,残败的废墟从大地上的荒原开始坍塌直到遇见了海水中的岛屿,流浪的尘埃卸下自由的翅膀带着幽蓝色的感伤沉入了花蕊的牢房。光明之王白星烨命令仆从为国君紫昊荣换好衣裳准备入殓,当仆从们一件接着一件将他的衣裳脱下来时,却发现他的身上残留着大量的淤青,这分明是与别人搏斗后留下的伤痕,光明之王白星烨突然顿悟到国君紫昊荣不是死于自杀而是谋杀,而他的死亡地点是堆满酒桶的酒窖,这说明国君紫昊荣的死肯定与那个酒贩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于是,光明之王白星烨立即让士兵前往牢狱将酒贩抓了过来,酒贩带着恍惚的神情跪倒在了大殿的中央,光明之王白星烨用胳膊支着脑袋,焦急地说:“月泉之国的国君紫昊荣是不是你杀害的?”“君主,我是在失手的情况下将他勒死的,我只想得到他身上的玉佩,没想到却要了他的性命。”酒贩带着哭腔,哆哆嗦嗦地说。“具体怎么回事,你还是一一讲来。”光明之王白星烨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就是在那个平安夜的晚上,天刚刚进入暮色,国君紫昊荣独自一人来到酒窖里喝闷酒,他好像碰到了什么烦心事而郁郁寡欢,那时我正在酒窖里搬运喝光的酒桶,突然看见他衣服上吊着一枚精致的玉佩,我知道现在下手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所以等他喝的酩酊大醉时我便上前去偷,令我诧异的是他竟没有完全喝醉,他顺手拿起一根木棍将我打趴在地,我忍着疼痛举起一只空桶朝他的脑袋砸去,他抽出利剑对准我的身体一阵乱砍,我闪到他的身后解下酒桶上的绳子勒住了他的脖颈,他踢打着地面双手拼命地拽着那根粗绳,但最终还是没有挽回生命让绝望袭上了自己的瞳孔,杀死国君紫昊荣后我将他的尸体悬挂起来假装是他自缢而亡,接着我取下玉佩跑向了满是繁星的夜空,直到一个邪念窜上头顶将我拉回到了五位国君的门前。”酒贩面如土色,唯唯诺诺地说道。“来人,将这个酒贩重新关入牢狱,我要让他呆在里面一直到死。”光明之王白星烨站了起来,厉声说道。此时,漆黑的幽光排列成一行孤影朝着深渊缓缓飘荡,绯红的烈焰穿过密集的云翳飞升到了白昼的半空,只听见一声又一声鸟啼伴着哀曲的节奏落在了风暴的雨后…… 凝重的乌云卷起玫瑰色的海浪在平静的水面上豁开了一条沟壑,崎岖的山路从地平线的拐角延伸到苍穹的顶端竖起了一架天梯,残破的战戟沉入黄沙将血腥的味道掩埋进了悲伤与痛苦的缝隙里。光明之王白星烨要为离世的国君紫昊荣举行一场隆重的葬礼,他之所以如此费心不仅是因为自责更是因为自己曾经也充满了贪欲,五位国君怀着沉痛的心情走到了撒满残花的大殿,他们望着国君紫昊荣的遗体不禁掩面而泣,痛苦总是在人们毫无防备时突然来袭,它带走了内心的安宁也带走了外界的纷扰,没有一丝停顿就这样默默地来又默默地走。雪白的纸花折叠成心形的模样从屋顶一直垂挂到了地面上,飘荡在空中的烛光仿佛一条条小船在冰冷的季节里寻找着一个叫做家的地方,哀伤的曲子打着旋儿从山涧的低谷传到了悬崖边上,接着又从悬崖的绝壁间一点一点闯进了心灵的各个角落。大臣们站在门口望着灰暗的穹顶感觉自己好像望见了另一个悲伤的他自己,当压抑的气氛穿透他们的身体抵达灵魂的灰**域时,他们分明看到躺在大殿中央的人其实是他们自己,城堡之外的子民脱下黑帽站在雪地里进行默哀,他们不知道黄昏的寂寥可能预示着春天的来临,也可能预示着一个比冬天更寒冷的严冬。幸福的大脚迟迟不肯迈出一步欢迎黎明时分的霞丹色,它在幻想着光焰燃烧整个苍穹从而到达美梦的巅峰,可是痛苦夹杂着冷漠在平凡的世界里既不朝前也不向后,它得不到一个美如童话的仙境也得不到一个冷若地狱的魔窟…… 黑暗之光划破黎明的翅膀在白昼的世界里撒下一抹淡淡的忧伤,挫败的蝴蝶穿过死亡的深渊将幸福尽头的欢乐撕成了一个又一个碎片,无穷的欲望燃上头顶把贪念与善意的间隙拉扯的愈来愈大,孤独的心愿定格在梦幻与真实的边缘让不安的思绪看见了美丽之中的残缺。月泉之国的王子紫泽旭率领着将士们准备来到城堡为亡父吊唁,他刚一踏上光明之国的领土便被压抑的气息所感染,凋零的花瓣映衬着乌云的灰蒙把这个国度笼罩的好像一座死亡之城,当他们走进大殿见到光明之王白星烨时,他们那颗忧伤的火种再一次被狂怒的风暴所点燃。光明之王白星烨来到王子紫泽旭的面前,冷静地说:“紫泽旭,你父王的离世我真的很难过,要不是我一意孤行邀请他来到光明之国,他就不会被酒贩谋杀而客死他乡。”“君主,你什么也不要说了,我只想带我的父王回家,他这样被残忍地杀害我做儿子的真是不孝。”王子紫泽旭跪在亡父的灵柩前,伤心地说。“紫泽旭,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们已经将那个可恶的凶手关进了牢狱,如果你还是不满意,可以将他押回月泉之国接受惩罚。”光明之王白星烨的手搭在王子紫泽旭的肩上,平和地说。“我这次来只想带回父王的灵柩,其他的事情都与我无关,”王子紫泽旭擦干眼泪,继续说道,“月泉之国的子民得知父王遇害的噩耗后都悲痛不已,他们说要亲自送他们的国君最后一程。”光明之国的大臣和将士为王子紫泽旭让开一条道,他们的士兵抬起国君紫昊荣的灵柩向光亮的世界缓缓而行,雪白的鸽子停歇在枝头将大地上的脚印画成了和平的符号,而圣洁的羽毛掠过河流的源头一点一点钻进了山峦的缝隙中…… 美丽的黄昏沉入永夜的暗流中将温热的余晕倾注进了瀑布的帷帐里,未知的预言在真实与虚假之间来回轮转着既看不清生活的表象也领悟不了生命的真谛,曲折的道路盘绕着山头向云端的尽头延伸着幸福的脚印,平和的内心托举着眼角的忧伤被花瓣的色泽印染的一片金黄。光明之王白星烨在大殿里踱着步,他对五位国君说道:“各位国君,我之所以邀请你们前来是想让你们把水晶球残块交给我,上帝耶和华说我们的世界在不久的将来肯定会发生一场巨大的灾难,我想只要将所有的水晶球残块聚集在一起,再大的灾难也不能摧毁我们的意志和希望。”“君主,你不是说水晶球残块关乎着每个国度的兴亡吗,那我们各自保管着它岂不是更好的选择?”国君蓝俊尧走过来,质问道。“水晶球残块只有聚集在一起才能释放出最大的力量,我们最大的敌人可能来自外界也可能来自内心。”光明之王白星烨深思着,随和地说。黑夜的残光吞噬了心灵深处的一丝善良将冷清的风霜悬挂在了月牙的尖角上,急掣的狂风吹散了花瓣丛中的一抹幽香让腐臭的味道笼罩了整个苍穹,平淡的日子经历了狂欢的喧腾一点一点从表面的单纯滑向了内在的深沉,一切似乎都变了模样一切又好像飘在梦里重复着梦中的现实…… 黎明的前端总是充斥着无穷的黑暗,在曙光即将到来的一瞬间,高贵的灵魂是否透过冰冷的画面看到了阴暗背后的春天,流逝的长河将苦痛与美满分割在记忆的两边,当未来的某一点与曾经重合时破碎的今朝是否已经感受到了无法摆脱的梦魇。五个国度的国君准备离开光明之国返回各自的国度,盛宴的狂欢带给他们愉悦的同时也带来了忧伤,水晶球的预言像是一个幻梦遥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他们看到了希望的存在但又觉得与自己无关,矛盾的心灵牵绊着矛盾的世界在矛盾的面前想起了矛盾的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