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做我的何太太
青城也下了雪，我一个人在小酒馆里喝酒，和老板说起了关于何先生的事情，正好那位何先生给我打电话。 “我回青城了。”我说的是“回”，我始终觉得青城才是我的归宿。 我又喝了一口酒，顺便把关东煮当下酒菜。 老板对我的故事很感兴趣，听着我絮絮叨叨。 夜深，我喝得烂醉。 阿城开着他的库里南来接我。 老板帮他把我送到车上。 我哼着阿城车里放的音乐，是张信哲的《过火》。 感情漩涡？我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个男人的脸，随即又被阿城取而代之。 我笑着，我也哭着。 我一遍一遍地喊着阿城的名字。 明明有回应，可我还是哭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全都落在了阿城昂贵的手工定制西装上。 别墅里的暖气开得十足，我滚进了被窝里，连带着阿城。 我在鼻腔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可又被我自己的酒气掩盖。 橘黄里缭绕着烟气，在阿城的指间。 阿城坐在地板上，身上松垮垮地披着浴袍，露出的脖颈还印着些许暗红。 “林言城。”那是我的下意识。 男孩俯身看着我。 烟头落在了烟灰缸里，只闪着一点猩红，在黑暗里显眼。 呼吸声交织着。 窗外的雪更大了些。 睡醒的那瞬间怅然，别墅里只有我一个人。 阿城给我留了消息，他去公司有事。 大概只有我一个人游手好闲。 那个下大雪的除夕夜，我在厨房忙活。 林凛问我为什么回青城我只说阿城也在青城，我们本就在青城长大的。 “何琛梁想见你！” 所以找我从来没有好事情，我甚至怀疑我真的是林凛的孩子吗？ 突然脑子炸开了。 锅里的糖醋排骨飘散了糊味。 我又做了一份。 我和阿城吃着年夜饭却兴趣泛泛。 那个男人，就是何琛梁，他在新年的早上给我发微信，不过是简单的“新年快乐”，我出于礼貌给了回复。 “新年快乐。” “林小姐什么时候回临江，开学之前吗？”何琛梁问我。 兴许大年初一他很闲吧，会问我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林凛也给我发消息，希望我尽快回临江，因为何琛梁喜欢我。 我正和何琛梁发消息，笑了笑。 阿城端着咖啡坐在我的身边，问我这是谁。 我还打着字没回复。 “所以阿念也谈恋爱了吗？” 我抬头看阿城，触及他眼底的落寞，只觉得胸口一顿痛，呼吸显得急促。 可是，怎么会有结果呢？ “也是，阿念也会有喜欢的人，也会成为别人的妻子，就连我最后也是要成为别人的丈夫，我们到底在干什么？” 大抵阿城也懊恼于我们之间发生过的那些事情。 他眼底一片猩红，有些发狠的摁着我的肩头。 窗外的雪下得大，阿城的呼吸扑在我脸上，最后看不到那一片银白。 手机在响着，听着叫人厌烦的微信通话声音。 “何琛梁”三个字隐隐约约在我的眼前，我想抓住却抓不住。 没有雪的那一天，我拿到了新手机，那个已经把屏幕摔得碎的旧手机被我扔进了别墅的垃圾桶里。 阿城还是会问我何琛梁是谁。 “林凛的合作伙伴。”这是我唯一能给的答案。 阿城眼里的猩红我看得真切。 我试图安慰他却无济于事。 我在老巷子里的那一家小酒馆小酌，老板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说不出来，只觉得做一只鸵鸟也是很不错的样子。 阿城窝在别墅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我在玄关处换鞋子。 “我下午回临江。”我说。 没有言语的空间里，我收拾着为数不多的行李。 阿城把呼吸扑在我的后颈上。 我突然不太想回临江了。 林凛给我打电话，催着我快些回去，阿城只想把自己的父亲骂一顿，可这样做并没有用处。 我们沉默着在车上，分别是青城市的那个机场。 何琛梁在临江的机场等我，他还穿着风衣，脖颈上围着同色系的围巾。 我朝着他点点头。 临江下着雪，车子行驶是缓慢的。 “何先生，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情？”我问他。 何琛梁看我一眼，继续开车，却不给我答案。 这要不是在路上我都应该一走了之。 阿城给我发消息，说想我，我说我也是。 可只是想，并无其他。 何琛梁问我有喜欢的男人吗？ “大概有吧。”我不确定，但是有的话那一定是阿城。 “根据我查到的资料，和你关系好的男人只有林言城一个，而你是林凛的亲生女儿，并不是公开的侄女，这么说来难道你喜欢自己的亲哥哥林言城？”何琛梁一语中的。 我没有否认，也不惊讶于他知道我是林凛的女儿，只想着某些事情，打算讨好眼前的男人。 何琛梁在下车之前给我带上了一枚戒指，我不明白，却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那里叫他一声“少爷”。 何琛梁说我是他的未婚妻，也是林凛的侄女。 眼前的贵妇人还算满意。 “小念在临江大学读大三，念的是新闻学专业。” 那位贵妇人突然拉着我的手，变得十分满意。 原来何琛梁是拿我当挡箭牌。 “琛梁难得愿意收心，我也就放心了，小念啊，我们家……” 贵妇人的一串话说得我晕乎乎，却还是连连答应。 也许何琛梁觉得我演得好，会帮我办那件事情呢。 餐厅里的餐食我吃得优雅。 我坐在何琛梁的车上，我求他想办法帮我做一下我和林凛的亲子鉴定。 何琛梁问我为什么。 “林凛会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当做物品进行交易吗？” 我一个回答让他噎住。 何琛梁还是答应了帮我这件事情，我把自己的头发弄下来抱在餐巾纸上给他。 何琛梁说希望我有时间可以去陪陪他的母亲，他看出来他的母亲喜欢她。 在亲子鉴定没出来之前，我会帮这个忙。 我打趣地问他：“何先生为什么要我去扮演你的未婚妻呢？” “比起扮演，我更想让你做我的何太太。” “哦。” 我只是哦。 我只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知道我并不依附于任何人，什么何太太我可不稀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