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我真的想过好好爱你
“乔乔身体不好，我工作又忙，就让她先在爸妈这里待着，麻烦了。” 这是他们商量出来的结果吧。 “嗯。”陆睿一替我们做了回答。 这一夜，睡得不安稳，梦到那一天我拍戏路过中景名庭，看到窗户里的林君彦，还有院落里开了花的海棠。 我睁眼，只看到陆睿一再看着我。 “你哭了。”他说得很平静。 我摸着自己的脸颊，果真如此。 我紧紧拽着他的衣角，呼吸有些急促。 我们去了医院。 医生说孕妇要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情，不然会影响胎儿。 良好的心情，我笑了笑，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秋风吹得萧瑟，陆睿一把我送到了青城，也许这里我会开心吧。 他在临江有很多工作，请了保姆照顾我，季林皓不放心，经常在赶完通告来看我。 其实阿城的母亲也经常和林言池来照顾我。 大概爱屋及乌吧，因为阿城。 那个秋日，我和季林皓走在临青路上，梧桐树落了落叶，一地酥脆。 我别墅院子里的那一棵也落了落叶。 我数着落叶，季林皓赶行程去了。 郁闷的那一天，我一个人偷偷回临江。 快到中秋节了，正好过一个中秋节不是吗。 下了一场秋雨，有些冷，我按着指纹推开了别墅的大门。 客厅的落地窗外，那一棵海棠显得萧瑟。 我看着落在玄关处的女士高跟鞋，明显不是我的，内心一阵窒息。 我轻手轻脚往楼上走。 偌大的别墅里传着我听不进去的声音，半掩的客房透着不堪入目。 我安静站在那里，掏了手机。 录像停在了三十六秒。 林君彦么，好像已经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了。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想了许久，还是问了季林谦。 等待的那些时刻，我推开了落地窗，海棠树上结了很多果子。 林君彦同意了我的好友申请，在我手机震动的那一刻。 我给他发了消息。 “我们被绿了。” 视频还在转着圈圈，我摘了海棠树上的果实。 “我们见一面吧。”林君彦说的。 在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之前，我离开了，去见林君彦。 好久不见，他似乎更为憔悴，有种当年阿城的感觉，我恍惚了几分。 相顾无言。 我站不住太久，肚子已经大了，还是林君彦扶着我坐下。 我把当年陆睿一的录音给他听。 绿帽子始终是结结实实的扣在我们的脑袋上，我们都觉得可笑。 我没有回家，也没有去青城，而是被林君彦送到了中景名庭，那个曾经的地方。 我站在后院，看着那棵海棠树。 林君彦不明白，问我很喜欢海棠树吗？听说陆睿一院子里的那一棵是专门为我种的。 我摇着头，用手指着树下。 手腕上的红绳还耀眼。 “海棠树下埋着我们死去的孩子。”我说得很冷静。 其实并没有，孩子只是一摊血水，早就被医院处理了，海棠树下不过是红绳编织的结子，也许早就腐烂得寻不到。 我看着林君彦的眼底渐渐惊恐，我却笑得异常妖艳。 “林君彦啊，我真的想过好好爱你，跟你生活一辈子的，可你不要我了，连我们的孩子也没有了，我最后的念想啊，都埋藏在了这棵海棠树下。” 我哭了，我根本控制不止自己的情绪。 我把手腕上的红绳扯下来，系在了海棠树的枝丫上。 算了，还是不要回来了，就永远地离开吧。 林君彦疯了似的拿铁锹去刨海棠树下，却终究只是一滩泥泞。 秋风起，秋雨落，湿了他一身。 可什么也没有，没有孩子，也没有我，就连那棵海棠树也在那个秋日渐渐消亡，剩下枯萎后的枝丫。 阿城为我种下的那一棵海棠，终究不复存在，只有陆睿一别墅院子里那一棵还在我眼中青绿。 这年冬天下了大雪。 陆睿一似乎很忙很忙，我知道他是为了帮陆乔乔，因为致豪出了很大的问题。 预产期越来越近，也要过年了。 院子里的海棠树落着积雪。 听说陆乔乔怀孕了，月份还很小。 陆乔乔的母亲心疼女儿，要接回家里亲自照顾，林君彦也同意了。 年前的雪更大了些，我住进了医院。 放了年假，季林谦也到了临江，他怕我出事。 季林皓今年要参加春晚，就错过了我生孩子，不过东西他早就送到。 陆睿一和陆乔乔的事情我和林君彦都当做不知道，陆睿一继续当他的好丈夫，爱护我这个即将分娩的妻子。 雪很大很大的那一天，孩子出生了，是一个小姑娘。 陆睿一为她娶了名字，叫陆棠雪。 陆靖忠抱着孩子爱不释手，说要带回去自己照顾，让我们自己再生一个。 其实他想什么我和陆睿一都明白，我们断然不会同意。 小姑娘小小一只，躺在我身旁睡得安详。 季林谦不愿意离开，守了一天一夜。 医院的除夕钟声响得很好听，就是小姑娘似乎受惊了，哭得哇哇哇的。 其实是饿了，我给她喝了奶。 小姑娘又睡得安详。 在清晨，见到了季林皓，他赶着飞机来的，就是为了见到自己的小外甥女。 听闻小姑娘叫陆棠雪，季林皓一阵对陆睿一的鄙夷，说还不如叫陆谨以来得好听。 陆睿一沉默许久，似乎也想了，竟然问我是不是也觉得季林皓说的陆谨以更好听。 “嗯。”其实我也觉得陆棠雪多少有点土。 出生证还没弄好，陆睿一跑去改了上面的名字，把陆棠雪改成陆谨以。 后来我习惯了叫小姑娘叫做“小以”。 开春，院落里的海棠花又开了，比去年开得更好看。 我接到了母婴类的广告，打算把孩子交给陆睿一照顾，一个人工作去。 金主爸爸却顾念我孩子还小，把拍摄地点定在了临江。 陆睿一成为了奶爸，带着孩子陪我一起拍广告。 这才让林君彦第一次见到陆谨以，那个小小的孩子，也不知道他是否会想起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 我感觉胸口一顿疼，却调整着呼吸，把拍摄完成。 夏季的雨来得突然，也下得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