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
奥斯卡王尔德说过:“人世间其实一无所有,唯有青春值得我们拥有。” 夏末的风儿萧瑟的呼啸着,灰黑色的乌云如沙土般地将太阳掩埋住了。雨水不停的坠落下来,宛如耶稣可怜这个时代的黑暗与堕落,而流下的泪水。 我打着亚历山大麦昆的蛇头伞,走在回家的路上。脑海里不停地闪烁着那天Lily和我说的话。 “你……松,开手……我,我,都……告诉,你!”Lily哽咽着。 我一把甩开我的手,淡淡回了一句:“说吧。” Lily咳嗽了几声,然后不停的大喘气:“她,她说,说你像个女的一样,特别恶心,总是装作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斜视着我们,还太做作!总是冷血无情,对任何人都淡漠着!总以为有钱就很了不起的样子!她还说她一开始其实喜欢你,甚至有些暗恋你!但是,但是因为这种种原因,如今就讨厌你了……” “我怎么了我怎么就冷血了!”我瞪着双眼,厉声叫到。 “你怎么了啊!我又不是Anne!还有,其他的我忘了哦!”Lily也嚷嚷起来。 这节是体育课。我先回了班,可却没想到Lily也尾随其后。在这个无人的教室里,我和Lily只相隔十几厘米的距离。我们彼此的呼吸声,在对方的胸腔里回荡着。我们彼此的眼神,在对方的心脏里深深刺痛着。那是一种让我永远无法忘记的讽刺与嘲笑。讽刺我的拜金主义,嘲笑我的自以为是。 我转头望向门外,那里有一道淡淡的黑色虚影。那道影子是那么悲伤,是那么萧条。 风依然在吹着,将那冰冷的雨滴吹到我的脸上。也润湿了我的眼眶。 手机发出了震动。 是Lily。 “嗯,怎么了?” “嗯,然后呢?” “你说什么!?我马上过去!等我!” 我赶紧又拨通了正在附近办事的管家的电话:“喂?我在聚业大街!快来接我!Anne出事儿了!” 医院在灰黑色的层层云朵下,显得死气沉沉。犹如死神的栖息地,让人心生畏惧。 我迈出车子,撑开巨大的黑伞,急促着的大步大步向手术室走去。 手术室外有很多人,Lily,Eddie,陈颖,还有Anne的母亲唐婉和一个陌生男人正在争论不休。 我好像是最后到的。 手术室上面的大字,撒出了血红色的光束。灯光愈加黑暗的走廊,宛如一段一去不复返的路程。在这个静谧无垠的小世界里,有着无尽的寒冷落寞。就好似人们一生的归宿之地一般。 可因为我的出现,正巧打破了这段争吵。 “呦!这不是Noble嘛?呵!今儿刮的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唐婉一脸的轻蔑。 “我来看Anne来了,难道不行吗。”我甩了个白眼。 “哼!装什么大好人!”唐婉幼稚地冷笑着。 “Lily,Anne什么时候出的车祸?”我没有搭理唐婉。 “今天下午三点半我们四个出去吃饭的时候。”Eddie叹了叹气。而Lily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喂!你怎么不理我!难道不知道应该尊敬你的长辈吗!装什么啊?你以为你有钱就是国家总理啊?满身乡土味儿!”唐婉似狮子般的吼着。 这段话对于从小就穿着专门订制的PRADA,巴宝莉,阿玛尼和观奇洋服的衣服裤子,CUCCI的鞋子皮带,带着LV,MIUMIU的包,喷着Dior的香水,戴着卡地亚,劳力士的饰品,抹着雅诗兰黛的护肤品,用着各种华而不实,价值不菲的奢侈品的我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最巨大最恶毒最严重最**裸的具有攻击性的语言。 我的心头顿时翻涌起一团热火,嘴里立马吐出腥毒的毒液:“你说话能不能别像个泼妇!注意着点吧!张口礼仪,闭口礼仪的,唐婉你撒泼尿照照镜子把你!瞧瞧你这副德性,整个一女地痞!我告诉你,Anne万一死了都是被你气死的!” “都给我闭嘴!”Lily赫然站起高声喊了一声。 Lily的头发乱糟糟的,有的紧贴在白嫩的脸上,有的则翘在空气中。她的眼眶红红的,眼珠里长满了红红的血丝,看来她刚刚哭过。 “假如Anne死了的话,也要看着你们这样争论不休吗?”Lily皱了皱眉头,然后用无助可怜的眼神看向我,“Noble我求你了!有点良心行吗?别他妈死死死的!” 就在这时,手术室门被推开了。 我们一齐向那里看去。 我们心里都害怕着,医生会说对不起的那刻。 可是里面出来了一个护士,她说:“病人大出血,需要大量血源。谁是家属?” “那还等什么啊?去血库拿啊!”我焦急的说。 “不巧,病人的AB型血本院正好稀少。所以请家属签一下这个单子,然后和我来抽血。”护士环顾了一下我们。 “这可怎么办啊?我又不是AB型血……她爸也出差了……”唐婉开始哭了起来。 “我来吧!我是AB型血。”我站了出来。 “你是家属吗?必须是家属签字。” “嗯……我是她哥。” 所有人都沉默了。 冰冷的针头陷入我的皮肤里,将那微微散发着腥味的暗红色鲜血与身体分离。这促使我我本来就冰冷的脸色渐渐的更加苍白。灯光是那么昏暗,几束黯淡的光投射在我的脸庞上,显得更加轮廓分明,就如同一座没有生命力的石膏雕像。 我看见护士看到我的脸以后很惊慌的眼神。 抽血之后我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手术室的灯光暗了下来,大门被推开了。 “病人家属呢?”医生说到。 “我是我是!”唐婉窜了起来。 “手术还算顺利,病人抢救过来了。”医生。 “那太好了!谢谢医生!”唐婉兴奋的一把拥住了医生。 “不过病人还没有完全康复,需要住院几天进行观察。”医生泼了盆冷水,“你们现在可以静悄悄地去看看她。” 医生说完就扬长而去。 Anne被尘埃弄的憔悴的脸上有着一些细小的划痕,上面盖着一层早已干涸凝固的血液。细长浓黑的眼睫毛下面的皮肤粉嫩润滑,犹如刚出生的婴儿那般细腻。呵,不管如何,Anne依然是少女最纯真的样子。 “谢谢。”唐婉低着头说到。 “没事儿。”我笑了笑。 “房间里不要太多人,留下两个家属就行了。”护士推了推眼镜。 “Noble你和Eddie先回去吧”Lily这样对我说。 “那好,我先走了。” “不行,你不是她哥哥吗?”护士满脸疑惑。 “嗯……我是她jiejie!”Lily充当了又一个Anne的亲属。 我笑了几声。 天空的雨渐渐停下来了。我和Eddie安静的坐在皮座上。Eddie有无数次地向我望来,似乎要对我说什么。 在快要到Eddie家的时候,他开了口:“Noble。” “怎么了?” “你喜欢Anne吗?” 我从路上的风景里回过头来,奇怪的看着Eddie。 “Eddie你到家了。”管家打破了这份沉默。 Eddie推开了黑色的车门,狠狠地甩上了。 “他怎么了?” “没事儿,可能是私事吧。” 九月的天气是如何的多情? 第二天的天空哗啦啦的下着大雨。雨线清晰的在我眼前坠下,如同脱离轨道的流星般洒脱。 我在CHANEL店里给Anne精心挑选着礼物。一个个漂亮精致,价格不菲的包包,在我眼前璀璨的闪烁着。 几个衣着鲜丽的女人冲我过来。 “你好,有什么可以帮你?” “你帮我把这个装上”我指了指一个16×25.5×7.5cm的黑色ChanelCF2.55。 九月十六日。 Anne在小学最后的生日。 我一直如此殷切的希望着,时光能够冻结。冻结在我们友谊最华丽的那天里,冻结在我们笑声最快乐的时刻里,冻结在我们友谊最后一刻的相聚里,也冻结在我们年轻时最最美好的样子里。 可是,为什么总会有人破坏这份美妙呢? 医院外。 我正在喝着水,这时陈颖昂头挺胸地走了过来。 “Noble,现在Anne已经对你腻味了。”陈颖趾高气扬的说。 “是啊,你这个突然插进我们友谊里的白痴不要脸的强盗!”我冷笑着。 “随你怎么说!反正你舌头再毒也挽回不了这段友谊了!你现在对于Anne来说就像过了保质期的鹅肝,即便原先再怎么昂贵奢侈。” 我突然把手里的水泼到了陈颖的脸上,嘴角邪笑道:“你也只是个替代品而已。早晚你会比我还要沦陷的。” 我凑近了她的耳朵说:“记住你的地位。” “你给我滚!” 打开车门,将刚刚走出医院跑过来的Eddie塞进车里,大笑着离开了,只留下狼狈不堪的陈颖…… “你说去吧!反正我得到了你梦寐以求的东西!你终究是高处不胜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