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他不是凶手
“10万网贷转不过来了，吃早餐时小松说好累，不如死了算了，我笑着望着他的眼睛说：好，我陪你。小松说：还想吃什么？我吃着油条说：跟你一起，就足够了。 吃完早餐，我们手拉手在芫河边走了二个多钟，我们没有说话，满满的不舍。小松说：我现在明白了自杀的人是真的不得不自杀，他们在死前都应该是还想活下去，但真的是活不下去了。我拉紧了他的手没有说话，我知道他是因为爱我才跌入深渊的，我也一样。 我们站在29层的高楼上俯瞰城市、远山、白云，心中没有怕，心中满是要展翅飞翔的小兴奋。我跟小松说：下辈子看见我绕道，别再遇到我这个祸害。小松说：下辈子可能该我祸害你呢，还是你绕道吧！ 他拉紧我手时，我闭上眼睛。他跳的那一刻把我狠狠的摔到了后面，我跌倒在石板上看着小松的脑袋消失在我的眼前，我本该爬过去跟下去，当我爬到楼边时我胆怯了。 谢谢今天遇到的漂亮jiejie，她让我认识到我的人生悲剧不是生在平凡的没钱的人家，这些年我真的太偏执了，带着世界对我不公的报复的心态活着。从今天起，我要脚踏实地，再有二年就能毕业当护士了。我欠小松的不知道能否下辈子还，但这辈子好好活着也是他想望的吧！希望有一天能见到那个漂亮jiejie，抱抱她，告诉她，是她让我成长。我们都是渺小的尘埃，努力生活才是我们的出路。我真是个坏人，竟然一直嫌弃做保洁的爸妈。” 车内循环着吉他曲《告别》，小朵的日记环绕在耳边，清影的心插着一把剑，不能拔，滞逼的疼让她醒了又醒，她感觉陈总去了，他的给她的幸福结界也破了，没有无缘无故的遇见。 她感觉小朵就坐在她的身边，她扭头看了她一眼，她的青春羞涩忐忑的小眼神和着音乐，动听可爱。她不知道她与小朵这段沉重的相遇于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警示，她也成长了，想想宣言要嫁一个十八岁老公的那一刻的天真太纯白了。 等红灯时，那位黑瘦的警察叔叔远远地望着他笑，阳光下的黑与瘦闪闪发光。她也笑了笑，眼底的湿热涌，她想下车趴在他的肩头哭一哭，为小朵，为小松，为尘埃中的生灵的苦。此时的自己也是一壶冰冷的苦酒，陈总这把火灭了，她的十八岁的少年太未知了。 在江曼打开门的那一刻，她想着江曼一定是哭得双眼通红。可她看到的江曼象无风的江水泛着正午的阳光，清亮通透宁静。 “老杨搬走了。”清影问。 “嗯，刚走不多会儿！”江曼平静地答。 她拉着清影在沙发上坐下来，拿起苹果削着。两人无语，清影定定地看着她把一个苹果优美的长长地去掉了皮，切成两半递一半过来。两人吃着苹果，清脆的香甜声在屋子里歌唱，泛着暖光逼着阴鸷朝外面逃。 终于不爱了，只因青春时的那份心动忍下多年的苦楚，那份坚守的爱终于被那个男人败尽了，江曼连他的名字都想忘掉。 “曼，我给你做碗面吧！斩断乱麻，从头开始，我们一起爱未来。”清影喜极了江曼此时的状态，如果她一直浸在尚尚的悲痛中，她也无法心安。 “老杨说我心狠，在儿子死了的时刻抛弃他，好象我没有失去儿子似的！”江曼隐恨浓烈，“真傻，熬了这么多年，如果在他第一次出轨就分开，我一个人带着尚尚，也许会过得更好，那样尚尚可能不会死。影子，爱太无情了，不该在的时候，它把心塞得满满的，什么屈辱都能忍。它觉得不值得的时候，立马跑空，那种一起生活几十年后的陌生感太冷酷了。你说我狠吗？” 清影双手握着她的右手摩挲着：“曼，我不懂你的恨，但我懂你的爱，你不狠，你只是狠的太晚了。” “老杨说，他会跟我离婚，房子家里的钱全归我，我不用去公司上班，但公司挣的钱会全给我，他下半生为我而活，远远地看着也可。”江曼冷笑的泪淹了眼珠，“爱，不但无情冷酷还是个变态！” 清影皱眉思索了片刻：“那是他对你太了解了，知道怎样才能击到你的心坎上。这些年他没有好好珍惜，但是对你的依赖已根深蒂固，他也过了胡玩的年纪，这不是纯粹的爱情了。不过，也没准是年青时对你的那份纯真的爱苏醒了，现在又把你当做他的天了。” “他的天？”江曼苦笑：“我把他当天时，他都给了我什么？该我还给他的时候了。” “好！离婚了，还挣钱给你花，这是他该你的。不过他这招从我这里得了一分，男人真的老谋深算。咱俩看他表现，你该恋爱恋爱该结婚结婚。”清影开心得利利落落。 “先不了，没力气了，尚尚在我心上，我做不到。”江曼舒了口气靠在沙发上。 清影刚把一碗清菜汤面端出来，她的电话响起，是乔秦打来的，让她立马去小朵上次跳楼的地方。 江曼要跟着去，清影拒了她，让她好好在家休息。 清影开车到那里时，好象回到了过去，楼下一堆人，有人跳楼。她刚上楼顶就看到乔秦，他走过来说：“他叫马一郎，他说他杀了小朵，点名要见你，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就上次在这见了小朵和她mama，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话。”清影边跟着他走边回答。 走近时看到马一朗坐在楼边，两只腿悬空，背影修长，如果不是短发，给人女孩子的感觉。他听到脚步声，回头看，看到清影轻轻一笑柔柔地说：漂亮的jiejie来了！ 清影脱下高根鞋走了过去，也那么悬空坐着。她扭头看着高一朗，他也扭头看她，敬佩地说：“jiejie真胆大，你就不怕我拉着你一起跳下。” 清影认真地恍惚了一下：“呀，jiejie太笨了，没想到这呢！不过呢，jiejie不怕，你给jiejie的感觉很...很...怎么说呢，你能懂jiejie的感觉吧！” 清影看着他精致的五官，象晨曦照耀的藕叶上的露水珠，淡淡的流动着生命之美。象暗夜中的星，闪盈着她的眼睛。 她怜爱地说：“一朗，jiejie有个大别墅，里面有个倍儿赞的放映室，跟jiejie回去看电影，jiejie的库存应有尽有，哭的能哭死，笑的能笑死，咱别玩跳楼了，这个太土了，万一摔不死，太疼了。” “jiejie，这里是29楼呀！你不会幼稚到从这里下去还能活着！”一朗取笑清影。 清影尬笑了下，她刚才上来的时候看到消防叔叔们在那充气垫，可坐在这里看下去却没有。 “上次小朵跳楼时，我见到过jiejie，jiejie活得象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如果能活成你这样就好了，可惜我没有机会了。我掐死了小朵，小朵从他男朋友小松那里拿钱全是因为我。小松爱小朵，当她需要钱的时候，贷款也给她。小朵爱我，我需要钱的时候，她从他男朋友那里拿钱给我。而我也有爱的人，我不想和小朵在一起了。小朵说，我因为爱你要了一个人的命，你不爱我了，你杀了我吧！于是我们做完最后一次爱，我把她掐死了。jiejie，你全身都散发着被爱的光芒，你一定深谙爱的魔力，你应该懂我们的吧！” 高一朗的声音柔和得没有一丝情绪，平静的言语下清光粼粼。骤冰的冷意打上心头，清影的眼眶太浅了，一丁点儿的泪水都盛不住。他们才20出头的年纪，他们都经历了什么呀！就在泪水模糊的那一刻，高一郎滑下去了。 有人从后面抱住她，她一回头是乔秦，清影哭出来：“你为什么不抱着他！” 乔秦边往楼下看边无奈地说：“那小子聪明着呢！耳朵后面有眼睛，你没来之前我们已试过几次了。他跟我们三令五申，不准从后面偷袭他，不准在下面铺气垫，不然让你们看一看什么叫秒跳！我们什么也没干，他还秒跳了，不讲诚信的家伙。 “乔队，楼下说，被他们推过去的气垫接住了，断了一条腿，晕过去了。”一位拿着对讲机的青年警察走过来说。 “还活着，他会被判死刑吗？”清影趴在楼边看下去激动中绝望地问。 “判什么死刑，他不是凶手”。乔秦扶起了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