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谁能带我回故乡
那是在仲夏之夜， 是在夜半的时分： 星星闪烁着淡光， 各自在轨道运行； 可冷月比星星灿烂， 她让星星作她的奴仆， 她高高在天上， 使月光在海面飘忽。 邹林向英子凝望片刻 只望到她冰凉的面庞； 第二十九节：农历八月十五，芳芳另辟一条应用基因工程的思路，开发出一种植物性食用疫苗，它区别于从血液进入体内循环，而是通过给灰鸽口服，经过消化道进入灰鸽的五脏六腑。 芳芳在心电图仪上串联上联心镜，先观察灰鸽的生命迹像。 灰鸽吸收疫苗成份中的万朵花粉，竟身不由己，心花怒放。在内心生成了“怜花惜玉隐身术，采花盗柳时空大挪移。体征中的活力明显改善。 灰鸽在睡眠中突然眼睛凝视起来，但不看东西，然后在意识朦胧不清的情况下下床了。周围虽漆黑一片，但他没有碰到什么东西，而且还行走自如。他眼睛是半开或全睁着的，走路姿势与平时一样，甚至还能进行一些复杂的活动。他处于一种奇异的意识状态，似乎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与他人失去了联系。灰鸽表情呆板，对多里的刺激基本上不作反应，也很难被强行唤醒梦游的状态。他虽意识不清，但动作似乎有目的性似的，大脑在从事一项很有意义的工作。 清晨的凉风吹动着我的行囊。“欲向青天数花朵，九百九十九芙蓉”。那里山峰总数为999座。 千山的正门旁，有两条路，我下车，想找一家农家院住下，正赶上一位旅行者在一条小道上走，我便跟在他后面，一会赶上他，搭话说了几句，便随着他一起到慈航寺和樊梨花寨游玩。 这位驴友叫赵柯，鞍山钢铁公司退休职工，知识丰富。他边走边向我介绍：千山由近千座状似莲花的奇峰组成，自然风光十分秀丽。虽无五岳之雄峻，却有千峰之壮美，有寺、观、宫、庙、庵等20余处，宛如一颗颗闪光的宝石，镶嵌在奇峰秀谷之中。这些古老而宏伟的寺庙，有的高耸于险峰之上；有的依偎于群山环抱之中；有的坐落在向阳坡上；有的隐蔽在古松怪石之阴，与自然景物彼此烘托，融为一体，构成一幅优美、雅致、幽静的动人画面。 我：看来到千山避暑度假绝对是明智选择。到处是盛开的梨花，嫩绿丛中，花香袭来沁人心脾。 有诗为证：“梵宇起中天，香岩响碧泉。虚堂清晓露，幽壑静鸣蝉。恣引螺峰翠，松含像巅烟。寺以峰为屏，山借寺为显。”相传唐王李世民，住大安寺到无量观“振衣冈”上抖过战袍；金代皇帝世宗完颜雍曾到千山灵岩寺探望其母贞懿太后；清代康熙，乾隆、嘉庆皇帝也都到或从辽阳古城望千山，并留下遗迹题词和诗文。王尔烈陪同嘉庆皇帝在千山找的那块“木鱼石”、就是曹雪芹写的红楼梦中那块有灵气石头。” 他：千山历史久远，早在北魏时，千山就有了佛教徒的踪迹。辽金时代，佛教更加兴盛，著名的“五大禅林”香岩寺、大安寺、祖越寺、中会寺、龙泉寺等已形成了一定规模的古建筑群。明清以来，道教进入鼎盛时期，有九宫、八观、十二茅庵。全景区有寺庙30多座，僧道数百人。无量观位于北沟，是千山众多庙宇中最大的一个，其建筑之精美也居千山之首。及其符合堪舆学。 他建议我到南沟山门口，一家幸福公寓住上几日，以便有更充足的时间畅游胜地。 往千山南沟方向走，沿坡路而上，远远的一座山门在一山脉断开处出现，楼门牌匾上书写“积翠门”三个大字。看字体，没有龙腾虎跃之势，只是现代书法家的作品而已。 我遗憾的问：为什么叫积翠门？ 他说：“千山”，又名“积翠山”，正门在北沟，这门恐怕以别名而起了。 走进山门左侧，山体旁就是一座院门，门旁牌匾写“千山水文幸福院”。 我还头一次进入养老院性质的老年公寓生活。我抱着好奇走进大门，许多在门口晒太阳的老人在看着我。我一下子进入了老人的世界了。可我却被那随山势修建的房舍吸引了…… 这段山体，宛如龙头峭立，宿舍在随龙头环绕而建，散落布置。有溪水从龙头流过。房舍乘旺盛的龙气，又合理接纳山谷之气。符合杨公风水术堪舆学的精髓。我心想，中国堪舆学虽然萌芽甚早，但唐朝以前一直被禁锢于皇室深宫，鲜为民间所知。唐；僖宗朝国师，官至金紫光禄大夫，掌管灵台地理事的杨筠松来到赣南的兴国三僚村定居带徒传授，堪舆学才开始逐渐流传民间。这里竟是中国堪舆房舍的典范。 我被安排到龙头南侧的二楼套房，我从窗前瞭望，但见前有龙潭，侧有小溪，后有凉伞遮阴。再往远处看，山环水绕的肥美盆地，盆地水口方向有一大块平川，盆地后部有两棵凉伞形的松树，树下是一块圆形巨石。符合唐代著名僧人一行所创八宅派的理论核心：八卦套九星配八宅为基础，结合九宫飞星的流年运转，实现了天（九星）地（八卦）人（九宫）三者合一的完美境界。 幸福院里住着一些老人，没有几天我便和他们混熟了，可在打饭时，有一位年轻人，五十出头挺显眼，我便上前和他说话。 他在邮局还没有退休，申请养病到这，每月1300元工资。自称邮政大仙，研习易经。说易经学会曾经给他打过电话，要起用他。又说：他晚年专攻堪舆学，赚钱。我与他相处几日后，在傍晚，便约他在山坡上散步。 我：堪舆学理论，现存问题有三：杂、奥、老。枝节庞杂，交叉盘结，门派各立。在理论揭示中，又常见深奥莫测，神秘虚玄，很多人望而生畏，如坠五里烟云。它在历史长河中，起伏迭宕，一波三折，始终没有建立起权威性规范、法式、则例。没有像建筑学理论规范那样完整、统一的《周礼考工》、《宋；营造法式》、《清；营造则例》，也没有造园学的权威范本《园冶》等。既使有一点例如清代《四库全书》收录的风水各说，也只是一部分篇章，更况还有广泛流传于民间的不同门派的理论，因此，不能说是完整的，权威性的。 邮政大仙：何为堪舆？《淮南子》中有：“堪，天道也；舆，地道也。”堪即天，舆即地，堪舆学即天地之学。它是以河图洛书为基础，结合八卦九星和阴阳五行的生克制化，把天道运行和地气流转以及人在其中，完整地结合在一起，形成一套特殊的理论体系，从而推断或改变人的吉凶祸福，寿夭穷通。因此堪舆（风水）与人之命运休戚相关。堪舆学的实质，就是风水学，是用来选择宫殿、村落选址、墓地建设等方法及原则。原意是选择合适的地方的一门学问。 他见我认真的听，接着说：汉武帝时，堪舆家是方术的一支流派，经常参与国家大事的咨询，一度受到国家政权的重视。到明朝时，大军事家，也是堪舆名家，《郁离子》的作者刘基，在一次南游中行至大屿山一带，曾发感言：“奇哉大屿山，日后定可富甲天下！（大屿山，即香港第二大岛。）”而今事实证明了他的推断。在我们对他精湛的堪舆造诣所折服的同时，也不得不惊叹堪舆这门学术的神妙！现在多用于民居。早在先秦就有相宅活动。 我：《水龙经》有论述：“水飞走则生气散，水融注则内气聚”，“未看山时先看水，有山无水休寻地”。 他：《易经》曰：“星宿带动天气，山川带动地气，天气为阳，地气为阴，阴阳交泰，天地氤氲，万物滋生。”气与风水有着千丝万缕的密切联系。古书载：气乘风则散，界水而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又说：“无水则风到而气散，有水则气止而风无，故风水二字为地学之最。而其中以得水之地为上等，以藏风之地为次等。”当今风水门派不过八宅、玄空、杨公风水和过路阴阳四大派系。 玄空派是当今风水界的一大门派，以“沈氏玄空学”为最，属理气派，其内以洛书九星（一白水星、二黑土星、三碧木星、四绿木星、五黄土星、六白金星、七赤金星、八白土星、九紫火星）为根本，外取自然环境的山水实物为依据，结合三元运气学说，通过排龙立xue、飞星布盘和收山出煞等独特的术数运算，往往应事如神，让人叹为观止。其理论精髓深刻地反应了天道运行，地势相应的自然法则。 天色已晚，我们各回屋里休息。 另一日：在龙须处的一处单间，住着到原水文站站长，八十多岁。他在养老院被称作四两白酒老人。每天要喝四两。我进屋拜访，俩人边看着窗外星空。边火炕上坐谈 我问：现代社会，人到老了，在哪里终老好呢？ 他说：在老年公寓式的养老院。有人做饭，照顾。这就是最大的优点。再者老人们聚在一起，就是为了养，有吃有住，什么也不想，费用还低，退休金都花不了，多好。 我说：看来我在这体验十天，找到了一种归宿。当初你建水文站，为什么这样建呢？ 他说：当初建设这些房屋，我根据“堪舆设计学”？运用中国古典哲学阴阳学说和堪舆学说进行创意思维。在平面和立体设计中，运用阴阳哲理，有对空间的设计和选择，对时间的设计和选择，还有对物质的设计和选择。 我：华尔街日报曾发出公正的评论说，“风水学在中国已有2，000多年历史，它建立在道家有关天人合一的思想基础上，是一种结合了地理、建筑和伦理等多方面学识的理论和实践知识。风水的原则多年来被应用于家庭住房的建造和布局以及房间、门窗的朝向及物品摆设的位置安排，以便更好地保存对人有益的能量”。 他说：你要是开设易经风水学讲座。每逢周末，人们听通「风水」课，是对中国文化的一大贡献，我这套堪舆图送给你作讲座题材。 他接着说：《黄帝宅经》主张“以形势为身体，以泉水为血脉，以土地为皮肤，以草木为毛发，以舍屋为衣服，以门户为冠带，若得如斯，是事严雅，乃为上吉。”清代姚延銮在《阳宅集成》卷--《丹经口诀》中强调整体功能性，主张“阴宅须择好地形，背山面水称人心，山有来龙昂秀发，水须围抱作环形，明堂宽大为有福，水口收藏积万金，关煞二方无障碍，光明正大旺门庭”。《周易大壮卦》提出：“适形而止”。 我：山体是大地的骨架，水域是万物生机之源泉，没有水，人就不能生存。考古发现的原始部落几乎都在河边台地，这与当时的狩猎、捕捞、采摘果实相适应。 他：对，依山的形势有两类，一类是“土包屋”，即三面群山环绕，奥中有旷，南面敞开，房屋隐于万树丛中，。依山的另一种形式是“屋包山”，即成片的房屋覆盖着山坡，从山脚一起到山腰。长江中上游沿岸的码头小镇都是这样，背枕山坡，拾级而上，气宇轩昂。 我在这套堪舆图中用了环山吸水形式，阴阳相合法。 我边看图边说：只有形势完美，宅地才完美。考察山川大环境。大处着眼，小处着手，必无后顾之忧，而后福乃大。《考工记》云：“天下之势，两山之间必有川矣。大川之上必有途矣。”《禹贡》把中国山脉划为四列九山。风水学把绵延的山脉称为龙脉。测风水首先要搞清楚来龙去脉，顺应龙脉的走向。 他：《管氏地理指蒙》论xue云：欲其高而不危，欲其低而不没，欲其显而不彰扬暴露，欲其静而不幽囚哑噎，欲其奇而不怪，欲其巧而不劣。”《吕氏春秋重已》指出：室大则多阴，台高则多阳，多阴则蹶，多阳则接，此阴阳不适之患也。”阴阳平衡就是适中。 我：这里的老弱病残，动迁无房的可不太考虑这些。 他：他们每天对开饭时间极感兴趣，吃饱了不饿，真是混吃等死，开心快乐，什么也不想。什么山脉、水流、朝向与xue地协调，房屋的大与小也要协调，房大人少不吉，房小人多不吉，房小门大不吉，房大门小不吉。阳宅须地基方正，间架整齐，若东盈西缩，定损丁财，都不重要。 阿弥托福是一个有癫痫病的中年女子，退休金正好够在老年公寓吃住的。她信阿弥陀佛，跟任何人都要谈经论道。白天她和一些老人到山坡挖野菜，中午蘸酱吃。 我饶有兴趣的在山坡上跟她们一起寻找，有茎呈黄白色；叶片为圆状披针形，表面绿色，背面灰绿色；花鲜黄色的苦菜，树干和树枝上长有皮刺的刺嫩芽，呈不规则卵圆形，表面黄白色或淡黄棕色，茎叶长得很像蒜的小根蒜，还有星星点点的荠菜花和婆婆丁。 她单身一个人，总是乐呵呵的，她劝我常住养老院，没事念佛，共度晚年。 她说这地风水好，几年前的一个清晨，有一只千年白狐来到她住的屋后山顶上，有在凉亭里呆了好长时间。一上午撵都不走。 我：确实，这里的龙脉若马之驰，若水之波，形厚实、积聚、藏气。 她：这里好，有个别跟家里闹别扭，来这住，后来又被接回去了，成为化解矛盾的地方了。邮政大仙就是工作困顿还有没房子，便要在养老院要混到退休的。 我：这是给最后时光的老人一种好的生活方式，我要建一座食堂式的底层老年公寓，中国社会已经老年化了，全世界已经老年化了，遗憾的中国人还没有富裕就老了，如何让老年人得到心灵上的慰藉呢？ 她：双手合十，给我三拜，嘴里说着阿弥陀佛。 我得走了…… 在皎洁的月光下，灰鸽梦游到百合塔上，他正襟趺座。时针指向了半夜零点，突然，月亮中的一道蓝光射向灰鸽两眉间的印堂xue，灰鸽体内立刻有无数个疫苗和真菌发生激烈的反应，无数个孢子植入灰鸽的干细胞中，灰鸽瞬间得到亿万年金身，产生了任何一个植入干细胞的孢子都可以定向分化其它细胞的功能。 灰鸽醒了，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好象睡了好长时间，他想站却还是站不起来。多里见状给他口服了伊甸园橄榄枝上提取的疫苗。 灰鸽的内心在酝酿与思索，慢慢的拨开了黑暗，走向光明；步出了痛苦，走向了欢乐。 他静静的品味着“用痛苦换来欢乐”的悲壮历程。如果说，在先前只是在尖锐的斗争和严峻的思考中，那么，在向着他终生向往的理想世界进军的途中：穿过黑暗到达光明，战胜痛苦取得欢乐，这个伟大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惊心动魄的沸腾炽热的第一页揭开了，这是黑暗与痛苦的最后挣扎，是人们为争取光明与欢乐的决胜一击？他从疾驰而来的暴风骤雨般的感知中，感受到这两种力量的聚合与较量。接着，象英雄巨人一般吟咏出一句有力的叹息。原想从这里开始上演激情，但他还是作出对残酷现实否定的结论！ 接着，他把前面三个思索的主题一一引到一起，唤起了对艰苦奋斗历程的回忆。在第一个主题片段再现时，随即被用威严的那个变化了的第二主题所打断，他内心大声说：“不，不，不要这个，要别的更愉快的！”于是，第二主题便以轻捷的身姿跑过来。但对于这个活跃的主题，灰鸽轻轻一瞥，说道：“不，也不要这个，这只是开玩笑罢了，要更好些、更美些的东西。”于是，他又驱散了戏虐的浪花，第三个抒情主题登场了。这个主题刚刚依偎到灰鸽的身边，就被推开了：听，他焦躁地陈述了自己的否定态度：“这太温和了，应当找到更有力的东西……” 经过几个回合的选择，大家看到，那胜负未决的奋斗，那汇聚力量的召唤，以及那浸透伤感的抒情，都不是理想的彼岸。在紧张的探索之后，灰鸽终于找到了那个能体现全人类的胜利与欢乐的基本主题。这时，隐隐传来了紫竹箫笛吹奏出主题音调…：谁能带我回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