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寻天地万物，见沧海众生
一瞬的天旋地转后，两人恢复清明，入目是三间草庐，周围安静异常。 “出来了？”大朗喃喃一问。 金莲脸色很沉，抬首而望，依旧星月轮转，倒悬夜空。 大朗咬了咬嘴唇，奔出大门，大雾白茫茫一片，又折返回来，望向方桌上的羊皮卷，整个人都颓了下来：“我们好像又回到原点了。” “不对。”金莲也看向方桌，摇头道：“羊皮卷的位置是我最后放下的位置。” 对于两人而言，坏消息是虽然没有破阵，但好消息是两人的破阵进度并没有清零。 也就是说只要继续寻找，一定能找到破阵之法，而不至于自暴自弃。 “啥意思？”大朗问道。 金莲凝眉，心忖：两人通过东北方的生门来到这里，正对着草庐，或许答案就在草庐内。 金莲念定，随推门进入草庐，开始四处寻找。 大朗不知道金莲在找什么，但也跟着寻找起来，希望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两人将三间小草庐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在陈长青卧榻的床底下翻到了他的小金库。 小金库用千机锁封着，金莲熟读算术，很快找到破解之法。 打开小金库，里面果然放着和陈长青先前送给大朗一模一样的锦囊。 两人迫不及待的打开锦囊，上书八个大字： 阴阳颠倒，死生往复。 “是死门！”这回大朗也明白了，高声喊道。 金莲也是妩媚的笑了起来，两人随赶往死门所在坤宫的西南方位。 微风拂过药草，如浪波浮沉。 在药园中央，同样矗立一道门。 门里有光。 盈盈而亮。 带出温暖的浪汐。 “光！” 大朗大喜。 金莲怀笑。 两人随冲向光。 在这道光里，他们看到的是希望，是美好，是盎然的春天！ 可当两人冲进光里时，所有的美好戛然而止，如镜落地，碎了满地。 光后是另一个世界，狂风怒卷，天雷滚动，如银蛇落赤地。 完了！ 真是死门。 …… 日落。 红霞铺满天角。 陈长青躺在摇椅上悠闲的闭目养神。 两张小木凳上，大朗和金莲两人的身影慢慢浮现，皆是头发炸裂，浑身焦黑。 大朗还在哭，随着吞吐间，口中有白烟冒出。 大朗瞧见陈长青，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跑过去抱住陈长青的大腿：“主人，郎朗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乖，不哭。”陈长青摸了摸大朗的脑袋，自顾道：“才两个时辰，阵法还是有些不稳啊，看来还需增加龙眼晶耀石来强化阵基的稳固程度。” 大朗一听陈长青话里还有试阵之意，忙苦求道：“主人，看在我们忠心耿耿的份上，放过我们吧。” “可试阵不能无人啊。”陈长青摇了摇头。 “主人，我懂，你等我片刻。”大朗眼珠子一转，立刻起身奔出药圃。 晚风拂过，带起阵阵药香。 金莲坐在小木凳上，双手搭在双膝上，下巴拄在双手上，不言不语，神情有些低落。 陈长青起身来到金莲身旁，言道：“还在想破阵的事。” 金莲蹙眉，她是陈长青最早炼制的人符，从很早就开始跟着陈长青。 她一直把陈长青当作生死侍奉的主人，但陈长青其实一直没有把她当做一张符，一个侍女那样去看待（除了总让她试阵）。 不但如此，陈长青还将自己几近所有的传承都教与了她，包括那本陈长青赖以为傲的奇书《算术》。 可金莲自己却始终没有领悟透彻，使得对自己的表现非常失望。 自己对自己失望没什么，金莲怕陈长青对她失望，说到底自己不过是一张符罢了。 平时还好，越是需要的时候，金莲越会自卑，越会自我否定。 你能为你生命中那个最重要的人做些什么？ 金莲觉得自己能做一切，只是怕自己做不到。 陈长青摇摇头，摸了摸金莲的脑袋。 逗留在峰尖的一缕夕阳洒落，融入平和的氛围中。 金莲仰首问道：“主人，生门到底是什么啊。” 陈长青言道：“什么都是生门。” “什么都是生门？”金莲低头仔细咀嚼着这番话，可还是难有顿悟。 陈长青耐心解释道：“一棵草，一朵花，寻天地万物，见沧海众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领悟，有一天当你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时候，你就真的明白了。” “不急，路还很长。” 天黑之前，大朗兴奋地跑了回来，身后跟着王宝，自从当上灵药峰老大之后，王宝整个人都膨胀了起来，导致身材发福，跑起来真像个金元宝。 “长青，听大朗说你要给我介绍道侣，在哪呢？” 王宝刚迈进药圃的那一刻，突然觉得眼前一阵模糊。 陈长青见王宝已经入阵，起身拍了拍大朗的肩膀，示意他和金莲今晚可以早些休息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早。 陈长青推开门，活络身筋，便看到王宝浑身焦黑，满脸郁闷的坐在小木凳上，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大朗挑着水正在浇灌药圃，金莲刚巧从膳房走出，端着米粥和小菜。 金莲刚将米粥和小菜放在方桌上，王宝直接一把抢过，咕咚咕咚连干了三大碗。 “慢点，没人跟你抢。”陈长青坐在摇椅上，细声安慰王宝，深表不忍。 王宝抿着大嘴，差点哭了出来：“一晚上折腾了我七次，啥身体能扛住啊。” “辛苦了。”陈长青也是不忍道。 “一个晚上进出七次，这么快吗？”金莲从旁小声问道。 她昨日和大朗在阵中可是被困了两个时辰，最终也没能逃的出来，还是等阵法自动消散才出来的。 “开局就入死门，七次算少的。”陈长青摇摇头。 金莲点点头，每次都能入死门，省去了很多过程，倒也有些本事。 王宝的确有富贵命，但有时富贵过了头也未必是好事，过犹不及啊。 陈长青吩咐道：“再给他做些吃的，加几颗龙阳草，恢复些体力，我一会儿要对阵法进行最后一轮改进和…测试。” 金莲应是离去。 王宝一听，赶紧摇头，恳求道：“长青，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 “可试阵不能无人啊。”陈长青皱眉道，表示自己也很为难。 “道兄，你等俺片刻，俺去去就回。”王宝眼珠子一转，急忙起身离开。 日上半空，秋意徐徐。 便见徐西望撩袍踏步，展身而来，爽朗大笑。 “长青师兄怎知我生辰临近，听王宝兄弟说你还给我准备了礼物，真是太客气了！” “快让我瞧瞧。” “哈哈哈。” “哈哈。”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