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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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我都把整个白天用于泡书店,翻阅各类书籍,给头脑充电,我的速记能力让我根本没必要买书,幸好书店老板不知道这一点。 周日上午,我先去移动营业厅交手机费,九点半才到新华书店。可能是休息日的缘故,书店里的人比平时要多,到处是小学生、初中生的身影。 近两天我对哲学宗教方面的书籍比较感兴趣,便直接朝相应的区域走去,没想到眼前一亮,遇到了熟人。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正靠在书架旁,全神贯注地浏览着一本厚厚的书。她身穿纯黑的紧身T恤加浅蓝色的毛边牛仔短裤,腰间扎着一条色彩斑斓的丝巾,头发随意地束于脑后,脚蹬白色李宁运动鞋,打扮时尚简约,周身玲珑有致,充满青春的活力和明快的动感。本来就很吸引眼球的身条加上田小梦漂亮的脸蛋,足以让五米内任何视力正常的男性流连忘返。 一开始我也被她那曼妙的身姿和独特的气质所吸引,甚至忍不住狠狠地透视了一番,等仔细分辨五官认出是田小梦后,方觉无地自容,急忙扭身欲闪。 “哟,成哥!” 被她发现了…… 我停下脚步,闭目凝神,调整呼吸,尽量在短时间内给自己的大窘脸降温。我没有回头,而是装模作样地竖起一根食指,油腔滑调地说:“这么耳熟?这个声音……让我猜一猜,哦——田——小——梦!”我转过身去的时候,已然换上一副坦荡自然的神态,那根矫揉造作的食指正对着田小梦友善的笑脸。可见我在厚颜无耻方面很有发展潜力! “这么巧!想没想我啊?”田小梦清脆的声音带有一种强烈的感染力,让人听了之后立即头脑清爽、气血通畅、心情愉快。 “想!天天想!夜夜想!都快想不起来长啥样了!”我假意向她身后看了一眼,“哎,刘立涛那个色鬼呢?” “可能在家呢,没空理他。” “咋这么热爱学习呀,连男朋友都不要了?” “哪来的男朋友啊!”田小梦瞪了我一眼,“我就是过来查点儿资料。” 我瞟了一眼她手里拿的书,——《人类未解之谜图文版》。 “嗬,挺有正事儿啊,加入神协之后品味提高了!”我调侃道,“不过你这可有点儿舍近求远了,要了解这方面的东西,刘立涛才是专家,不明白的你就找他,绝对比在这儿查来查去的有效率!” 田小梦却一点儿没有开玩笑的样子:“我不想麻烦他。” 我也收起笑容:“咋啦?吵架了?” 田小梦表情缓和了些:“想哪儿去了!嗯……哎呀,你别问了!” 她越是欲言又止,我的好奇心就越强。我说:“这可不像你,当我是朋友就说出来,能帮上忙的我就帮,帮不了的我也不给你添乱!” “唉——”她长出了口气,一副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咱们换个地方。” 一家新开业的冷饮店里,我和田小梦在最里面的小包间落座,点了果汁和冰激凌三色球,我付的帐。人要是长得漂亮,披条麻袋都能产生时装效果。无论是警服还是便装,穿在田小梦身上都那么打眼——如果她再高那么一点点,不当模特都白瞎了! “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吗?”田小梦打断了我的遐思。 “我总觉得你入错行了,”我说,“你应该去选美。” “行啊,什么时候你当评委,我就参加!” 这时冷饮端上来了,我们一边吃一边进入正题。 “本来我不应该告诉你,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对你很放心……”她说,“我们接了个案子,西柳四队连续发生了三起人体自燃事件,一死两伤。” “人体自燃?” “这是报案群众的说法,我们是不信的,我们怀疑有人故意纵火,但手法尚不明确。” “既然不信,还来书店干嘛?” “多掌握点资料还是必要的。既然群众反映是人体自燃,我就得了解人体自燃到底是怎么回事,以便排除干扰、破除谣言。” “查出什么眉目了?” “目前科学界和医学界基本上都否认人体自燃的说法,这一点倒与我们的看法吻合。但是各国人体自燃现象的案例,都没有让人信服的科学解释,烛芯效应也好,静电说也好,人体内部热核反应也罢,都只是猜测,不能作为定论,所以依旧归于未解之谜范畴。令人头疼的是,西柳出现的三起烧死烧伤事件,与资料上关于人体自燃现象的描述存在诸多相似之处,比如毫无征兆突然起火,身体没有与外部火源接触,只限于自身燃烧并未波及周围可燃物等等。” “只限于自身燃烧?” “对,已经死亡的那个人在炕上烧成灰烬,被褥和炕席都留下了人形的焦洞,而死者身边的被褥、衣物甚至报纸、火柴都完好无损,房子也没有火灾迹象。这些特征与书上关于人体自燃的记载惊人的一致。” “另外两个呢?” “那两个人没有生命危险,烧伤部位一个在左臂,一个在臀部,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起火,好在扑救及时。像这样的情况在人体自燃案例里也比比皆是。” “怎么,你现在倾向于人体自燃了?” 田小梦无可奈何地苦笑道:“我说过我不信……死伤的三个人表面上没有任何关系,虽然在同一个村,住址却离得较远。而且调查结果显示,这三个人近期似乎都不曾与他人结过仇。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作案手法与作案动机同样重要,都可能成为揭开谜底的突破口。我得找到起火原因。” 我沉吟几秒,又说:“无冤无仇……突然起火……局部燃烧……这么奇怪的事情要是让刘立涛知道了,肯定脑袋削个尖儿往上冲,不查个水落石出不罢休。” “是啊,他对这类事情太过狂热,我不想让他参与进来,因为我觉得这个案子很诡异、很危险,从作案频率推断,犯罪分子可能还潜伏在西柳,而且不排除进一步以身试法的可能……我得对刘立涛的安全负责!” “我理解,事情发生多长时间了?” “最后一起烧伤事件发生在前天下午。” 我表情凝重:“如果这三起事件已经在群众中产生了较大影响,那么媒体可能已经介入了,而刘立涛的信息渠道比你想象的要灵通,所以,我担心他已经在查这件事了!” “真的么!”田小梦惊呼一声,紧张地看了我一眼,赶紧掏出手机给刘立涛打电话,一阵刺耳的彩铃过后,电话接通了,“喂,刘立涛!” “哎——长官!嘿嘿,报告长官,你猜我看见什么了?”刘立涛的大嗓门儿把田小梦的手机硬是变成了免提状态。 “你在哪儿呢?”田小梦语气严厉。 “我在西柳呢!” 我的心一下子沉下去。 田小梦的脸也白了:“你马上给我回来!你……” 嘟……嘟……嘟……嘟……电话突然断了。 田小梦再拨过去,便提示对方用户已关机。 “这个刘立涛!气死我了!”田小梦站起来就走。 我快步跟上:“我陪你去。” “嗯。”她点头同意。 在出租车上,她不停地给刘立涛打电话,都提示关机。她又联系了一个已经安插在西柳执行任务的同事,通过外观描述,对方反映没有关于刘立涛的任何印象。 “别担心了,也许就是手机没电了。”我安慰着秀眉紧蹙的警花,心中的隐忧并不比她少。 田小梦则更加心神不定。 在田小梦不断的催促下,出租车开得飞快,不到十分钟,西柳四队到了。这地方林木成行,平房土道,狗吠鸡鸣,一派田园风光。许多人家大敞四开的门口,都站着三三两两的村民,悠闲地谈笑着,丝毫看不出烧死烧伤事件的影响。 一下车田小梦就匆匆向西走去,走出十多步,才发现我没跟着她,她回过头说:“我先去趟村部,你跟我去吗?” 我说:“咱们分头找吧,保持联系!” 她稍稍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了句“多加小心”就走了。在她转过身去的同时,我立即展开360度扫荡式远程透视侦查,凭借御幻之眼,我有信心在短时间内找到刘立涛,只要他还在西柳。 令我不安的是,扫了好几个来回,不断扩大范围,看得眼珠子都疼了也不见刘立涛的踪影。离开太远了么? 跑哪儿去了? 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入地!对了!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侦查角度过于常规,于是我将视角向下倾斜,开始搜索地面以下,很快在一户人家的地窖里发现了刘立涛。 他躺在地窖口下面的底部,一动不动,像是失足跌下去的,身上没有伤痕和血迹,胸膛起伏平稳,应该只是晕厥。 我全速赶了过去,当冲进那家大门的时候,把院子里一个正在喂猪的老伯吓了一大跳。 “哎妈!……你干干干干啥呀?”老头儿握紧了水舀子,脸都白了。 我赶紧停下来,张开双手表示我毫无恶意,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大爷,我找人!” “找谁?”大爷恐惧心理消退,代之以愤怒。 “我找我同学,二十多岁,这么高,这么胖,戴个眼镜……”我边描述边比划着。 老头儿越听越糊涂:“咋回事儿啊?你同学失踪了?” “啊……不是,”我解释道,“我俩约好了在这附近见面,我都到半天了,也没见着他,我琢磨是不是在您家呢……就过来看看……” 老头儿警惕起来,指着我说:“小……小偷!” “不是不是,”我连摇脑袋带摇手,“大爷你误会了,我真是来找人的!哪有小偷撒丫子从大门跑进来的?” 老头儿想想有道理,这才稍微放松了些:“你咋不上别人家找呢?” “我……”我正想编个瞎话,忽然发现月台上的地窖口旁边有半个手机。之所以说“半个”,是因为只有“前脸儿”,没有后盖儿,由于屏幕朝上,也不知道电池还在不在。——那正是刘立涛的!我于是指着月台上说:“我看到他的手机在这儿扔着……” 老头儿顺着我手指方向一看,傻眼了:“这……这……这是谁谁谁搁这儿的呀……” 我一个箭步跳上月台,奔向地窖。地窖口并没有盖盖儿,有一架铁管焊的梯子通向下面,仅在地面露出手指甲那么长的一截。 我毫不犹豫地沿梯子下了地窖,来到刘立涛旁边。我对自己的完全来源于书本的急救知识缺乏信心,毕竟从未经过任何实际cao作训练和现场观摩。 但我并没有慌,我尽可能地把人工呼吸这个恐怖的概念驱赶出我的大脑,仅以呼唤、扇脸、摇晃、掐人中等喜闻乐见的形式对刘立涛进行了施救。 那个老头儿的脑袋不时地出现在地窖口,不遗余力地遮挡着对于我来说意义不大的光线,并紧张地询问着。 我没工夫理他,只顾忙活我的,没到两分钟,刘立涛终于睁开了眼睛。 “成子?”他根据我的声音认出了我,“我这是在哪儿呢?” “阎王殿。”我捏捏他的腿,“感觉咋样,迷糊不?能站起来不?” 在我的搀扶下,他站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没事儿,就是后脑勺有点儿疼!”他的后脑勺鼓起个半拉鸡蛋那么大的包,能不疼么! 我在下面推,老头儿在上面拽,刘立涛再发挥点儿“主观能动性”,终于把他运到地表。在阳光下,我又上上下下地给他检查了一番,(若非情况特殊,我通常不愿透视男性)——除了点儿皮外伤,没什么大碍。接着我给田小梦打电话,告诉她刘立涛找到了,是活的。 田小梦几乎是小跑赶到,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便衣,我在派出所见过,另一个估计是村干部。看到刘立涛没事儿,田小梦史无前例地发起了火。 “你跑这儿来干嘛?添乱是不是?”田小梦责备刘立涛的样子就像小学老师在教训学生。 “嘿嘿……我也是随便溜达……意外……”刘立涛嬉皮笑脸地挠着后脑勺,当碰到那个包的时候皱了下眉。 我拣起刘立涛那半个手机,并在不远的角落找到了电池和后盖,看起来是掉在地上崩飞的。 “怎么回事?”田小梦的脸色依然难看。 刘立涛说:“这不是……听说这里有人体自燃现象发生,我好奇,就过来瞧瞧。” “你看见什么了?”田小梦问。 “我,”刘立涛犹豫了一下,又揉了揉脑袋说,“我看到一只松鼠,特漂亮,我就追呀追……” 田小梦一听眼睛就拉长了。 那个村干部说:“我在村里三十多年了也没见过松鼠,你看见的是黄皮子吧!” “哦,可能是,它跑得太快,我也看不太清……”刘立涛借坡下驴,很明显他隐瞒了什么。 田小梦审视着他的脸,渐渐地,目光变得柔和:“怎么掉下去的?” 那老头儿在旁边一哆嗦:“不是我干的,我啥也没干啊,我不知道他怎么就跑我家地窖里了……” “没让你说话的时候你先闭嘴!”陪田小梦一起过来的村干部瞪了他一眼。 刘立涛说:“当时我只顾着追了,没注意这有个地窖,还没盖盖儿,就……就掉下去了……” “以后你这地窖盖上点儿!出了人命你负得起责么?”那村干部用手指头点着老头儿的胸脯。 “是是是……”老头儿一脸委屈,小声加了一句,“我也没想到有人能上我院子里追……追黄皮子啊……” “没受伤吧?”田小梦这时的表情已经接近正常。 “嘿嘿,谢谢领导关心,好像比掉下去之前还精神呐!”刘立涛开始油嘴滑舌。 田小梦忍住笑,板着脸说:“马上给我滚出西柳,没有我的允许再也不要过来!”然后转向我,“成哥,麻烦你带他去医院检查检查!” 我点点头。 田小梦对那个老头儿说:“大爷,我们进屋说!” 那老头儿立刻紧张起来,引领着警花、便衣和村干部进屋去了。 “走吧!”我捅了刘立涛一下,把组装好的手机还给他,“看看坏没?” 刘立涛接过来一试,一切正常。 “你看到什么了?”走在出村的路上,我问。 刘立涛的脸上立刻露出紧张而兴奋的表情:“成子,说出来怕你不信!” “别跟我卖关子。” 刘立涛停下脚步,像鸟一样扇着胳膊:“我看到一只蝴蝶飞呀飞呀,腾的一下就变成了一团火,然后就烧成了灰,被风吹得一干二净……” “这话谁听了都会觉得你是个精神病!”虽然我心里相信,但表面上我还是假装怀疑。 “我也以为我看花眼了,但是又出现了第二只,我就追着它来到那个院子,我预感到它也会燃烧起来……果然,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刘立涛说的时候仿佛又看到了那神奇的一幕,声音激动得发颤,“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和小梦刚说上两句话,后脑就挨了一下。再醒过来,你都知道了……” “刚才你怎么不说?” “说了有人信吗?人体自燃还有痕迹,蝴蝶自燃连灰都没剩下,无凭无据,说出去肯定被人以为是捣乱呢!回头我再偷偷告诉小梦,信不信随她了!” “在此之前,你接触过什么人?”我问。 “我打听了几个村民,问明被烧伤的人住的地方,还没等去调查,就看见蝴蝶了。我怀疑,那不是真的蝴蝶!” “是什么?”我吃了一惊。 “也许是某种先进的飞行器,就像微型的无人侦察机!它是精密的机械构造体,而所谓的自燃则是它启动了自毁程序。包括这次的人体自燃,很可能是某种程序失控的后果!” “你的意思是……” “是科学试验!”刘立涛兴奋地说,“有些秘密的研究领域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从我后脑勺挨的这下看,这项研究绝非来自外星人,而是人类所为!” “你就那么肯定?” “外星人的通常做法都是致人死亡或消除当事人的相关记忆,而我头上的包更像是一个警告!换句话说,我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有人希望我不要插手,停止调查!” 我真的很佩服刘立涛的想象力,如果他见识到陈近三和陆晗的能力,很可能会直接将他俩定性为机器人。 “那你是怎么想的?放弃吗?”其实我问的时候已经知道答案了。 “不可能!我一定要查明真相!”刘立涛竖起两根手指,“神协2号案——神秘自燃现象调查!” “田小梦不让你再来了,你没听见么?” “她是担心我的安危,但我也不放心她呀!再说,这件事不查个水落石出,我的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他又开始揉后脑勺上的包。 我就欣赏他这股劲儿,锲而不舍,迎难而上,这也是他能掌握大量稀有资料的原因。 这时我的脊背产生了一种被监视的感觉,我猛然回头,看见在远处山坡的草丛后,一个人正拿着望远镜看着我们。透过草叶和望远镜,我看清了这个人的脸。 又是个便衣! 虽然不认识,但我看到了他随身携带的通讯设备和证件。 而我的猛回头使那个便衣大为惊骇,我赶忙避开视线,伸手在空中胡乱挥了几下,做出驱赶飞虫的样子。 当我的目光再次从他隐蔽的地点扫过,我捕捉到了他长出一口气的细节。 “怎么了?”刘立涛发现了我的反常之举。 “没什么,啥玩意叮我……咱们走吧!” “我不走!” “我们必须走,这里有派出所的眼线,我们一举一动都可能被监视了,你不走,一会儿小梦就会派人来送你走!别给她找麻烦!” “我……” 我不再听他的废话,拉着他就走:“行了,我们还会回来的,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诚然,如果我即将遭遇一个可以支配火焰的“容器”,并且他的行为总是倾向于突破法律和道德约束,那么以我目前的能力是无法保护田小梦和刘立涛的。 我需要强有力的支援,陆晗应该没有时间,但陈近三无疑是不二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