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牙医

    车停在“陈氏口腔”诊所楼下。正门所对的只是楼梯，牙科诊所实际上在二楼，这就是贾元宝负责的地方。

    我在进门之前举目向上望去，穿透墙体，一眼便看到一个身穿白大褂、正在给一名中年妇女治牙的胖子，根据陈瑜所说他原来就谢顶，那么现在他终于彻底告别梳子和洗发露了。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果然是“容器”，这让我的心立即提了起来。

    “怎么了？”陈近三问。

    我笑笑说：“有点儿紧张。”

    徐静婷脸上现出梨涡浅笑：“你该不会是第一次洗牙吧？”

    我点点头：“婷婷，我、我有点儿害怕，一会儿你先洗，我先在一边儿看看……”

    “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只是清除牙石，一点儿也不疼的！”面对我恳求的目光，她还是软下心来，“好吧好吧，我先洗。”

    当我们四个人走进治疗室，贾元宝立即停下手里的一切动作，他惊讶地凝视陈氏兄妹长达十秒之久，最后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首先，他没想到陈氏兄妹是“容器”，“容器”之间是有感应的，但贾大夫是在不久前才变成“容器”的，绝不超过一年，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两兄妹的特殊身份；

    其次，他更没想到今天一下子就来了三个“容器”。

    陈瑜不理会他的反应，蹦蹦跳跳地跑过去说：“贾叔叔，我朋友要洗牙，帮个忙呗！”说话同时一指徐静婷。

    徐静婷当然不知道其中隐情，她向前一步，朝贾大夫微鞠一躬：“麻烦您了。”

    贾元宝满脸堆笑：“哎呀，不麻烦、不麻烦，陈总和小瑜好长时间没过来了，快请坐……”他环顾了一下，这屋里患者不少，还真没地方坐，于是向旁边招手道，“小李，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你先带他们到对面咖啡厅坐一下，我忙完手头儿的事情就过去！”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小伙应了一声，代替贾元宝将我们领到诊所对面的“火炎鸟咖啡厅”，找了个地下的豪华雅间，冷饮小食点了一桌子，照顾得十分周到。

    一切安排妥当，小李才说：“今天诊所那边预约的人不少，我就不陪各位了，一会儿贾大夫就过来。”

    “您快去忙吧，辛苦！”我向他拱手。

    小李走后，徐静婷起身去洗手间，雅间里只剩下陈氏兄妹和我。

    “看出什么了？”我问陈瑜。

    小姑娘放下冰激凌勺子，一字一句地说：“御火之轮。”

    “真的是cao纵火焰的能力？”我虽然早有怀疑，但一经证实还是不免心惊。

    陈瑜点点头：“我还看不出御火之轮的效用和范围，但我想贾大夫不可能只是赵诚那样制造火球火网的程度，我的追溯能力与调查对象的生活经历息息相关，奇怪的是，他极少使用这种能力，即使在独自一人点烟的时候，也多半使用打火机或者火柴。”

    “那么他的能力很可能倾向于另一种作用方式，就是赋予，——将cao纵火焰的能力赋予另一个人，比如赵诚。”我分析道。

    陈瑜掩口惊道：“那他岂不是可以无限培养自己的下线，简直能成立帮派、组建军团了！”

    我说：“从赵诚的案例来看，将这种能力赋予非‘容器’的人，是带有明显的神罚效应的。但不排除你说的这种可能，刘立涛不是说西柳四队又出现蝴蝶燃烧了么，如果真的存在这样一个组织的话，贾大夫、赵诚，还有西柳的那个神秘人很可能是其中的成员。”

    陈近三表示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另外，贾元宝这个人不简单，他之所以将咱们安排在这个咖啡厅，我怀疑……”

    “你怀疑这里就是我们组织的据点，”一个西装革履的矮胖秃子出现在雅间门口，拍着巴掌说，“你猜的没错，欢迎来到焚云社！”

    “贾元宝！”我们不约而同地站起来。

    “别紧张，”贾元宝微笑着走近，“我是否对你们构成威胁取决于你们的目的，你们的朋友刚才在洗手间晕倒了，我把她安排在一个舒适的房间里休息，她很安全。”

    我心里咯噔一下，如果徐静婷出了差错，我如何向她mama交代？

    所以我立即加重语气回敬道：“我们对你是否构成威胁，也取决于你对我们的态度，如果你敢动我的朋友一根汗毛，我发誓让你和你的焚云社就此消失。”

    我的话令贾元宝微微一怔，但也仅仅一秒钟便恢复常态，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说：“请坐，我们焚云社无意与任何组织和个人对抗，但我们同样不希望受到外人的干扰。”

    大家落座。我开门见山地说：“我叫成峰，这两位你都认识，我们对你的组织不感兴趣，只想了解有关赵诚的事。别把自己说得好像与世无争的样子，赵诚用他的火术造成了一死两伤的严重后果，自己也以悲剧收场，别告诉我你不认识他！”

    贾元宝表情凝重，干咳了两声道：“那是个意外……赵诚的控火能力确实是我赋予的，他是组织确定的考察对象，如果他通过了考察，就可以加入焚云社成为正式成员，可惜的是，他思想阴暗，性格扭曲，做事不计后果，在我们的人出手干预之前就犯下了不可挽回的过失。这确实是我们监管不力，我也因此受到了组织严厉的警告和相应的处罚。”

    “你不是头儿么？”陈瑜问。

    贾大夫一笑：“我只是社里的一个组长而已，组织内部的机构设定和人员情况，恕我不能向你们透露。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们不是邪恶的组织，也不是唯一的组织，与我们类型相近、实力相当的秘密组织在市里至少还有两个。你们有一个朋友长得高高大大的，戴个眼镜，最近经常出入西柳四队，要不是有我们的人保护，恐怕他早就出事了。”

    “这么说西柳四队还有其他组织的人活动？”我问。

    贾元宝道：“你们不是社里的人，我不便明说，出于某种特殊的原因，我们必须有人在西柳一带驻扎，这关系到每个组织将来的命运，乃至国家的命运，甚至……整个世界的命运。”

    “你说的焚云社是什么，我们也能加入么！”陈瑜说。

    “能，求之不得啊！如果你们加入，一定会得到重用的，我不知道你们拥有什么样的能力，但以你们的资格条件，一定可以获得火神的力量！”贾元宝的脸上露出向往的神情，“世间充满罪恶，应该用神圣的火焰来净化，让我们期待火神降世，人类将获得新生！”

    “我们能获得火神的力量？你是说——”陈瑜瞪大了眼睛，“即使我们已经拥有了一种能力，还可以再获得cao控火焰的能力？”

    贾元宝道：“当然可以，一个‘容器’拥有多种属性的能力很正常，这会让你的不同能力的发挥相得益彰。”

    “竟然可以兼容？”陈近三忍不住惊叹。

    “你们虽然都是神之‘容器’，却对自身的潜力缺乏了解。”

    “那么你呢？你拥有几种能力？”陈瑜迫不及待地问。

    贾元宝苦笑道：“不同属性的能力哪儿那么容易获取！我也仅能使用两种而已，并且有一种是通过器物延展的方式来实现。”

    他的话听得我们一头雾水，早已抛下了一切戒心，眼巴巴地期待他的进一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