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升级

    首次在自我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进入自己的梦境，本来这空间一片空白，随着我的迈入，起心动念之下，立刻万物化生，山水楼阁、游鱼飞鸟纷纷呈现，晴空之上，日光柔和，白云朵朵，天地清新明净，令人心神舒爽。

    我转回身来看了香尺一眼，忽然想起经常给陆晗“换装”的一幕，玩心骤起，嘴角带出一抹笑意，念力传出。

    奇怪的是，香尺身上竟然毫无变化，依然是那件白底金线的天衣！

    按下心中惊讶，我立即调动内境分身，急速组建神符关联，不知是梦境的限制，还是香尺灵幻体的特殊，调动了十几个符号光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变换排列组合次序，过了三十多秒仍然没有成功，而之前建立神符关联的尝试都在瞬间完成。

    我一咬牙，将那内境分身再做分化，形成20个分身同时尝试，终于在一分半钟左右，香尺身上天衣轰然崩解，换做一套性感可爱的紫色比基尼，完美身材展露无遗。

    香尺在这一瞬间几乎跳起来，俏脸绯红，两眼隐含惊怒，但一闪即逝。

    我放声大笑，然后拍手赞道：“漂亮！你不该做我的侍女，而应该当我老婆才对！”

    香尺目光微冷，抿了抿嘴唇，蹙眉说道：“主人金口玉言，切不可轻易许诺。香尺建议主人把精力放在自我提升上，而不是戏弄属下。”

    “这么开不起玩笑，生气啦？”我又摆出无赖相。

    香尺面露无奈之色，轻叹一声：“香尺不敢。”

    “好啦，既然你不喜欢，我不强迫……”我右手一摆，恢复了香尺的天衣。

    “多谢主人！”这回她的语气竟似发自内心。

    “你来做我的陪练！”我指着她说。

    “主人容禀，香尺只有时停一技，不适合陪练，如果主人需要互动，自可设定规则，分身对弈！”

    “哦……”

    她说得有道理，让她当我的陪练，一个时停，我就甭练了。

    不过分身之法倒是极为实用，我将梦境和自身条件设定为与现实世界等同，以主身练习瞬移、漂浮和飞渡，更分出几身，练习幻化、拟实等术。涉及形象和脸面的技能，我是真下功夫，各方面在忽略时间的情况下不断进步。同时神符内境负责内外关联的20个分身也忙得不亦乐乎。

    我得意地施展由连续空中瞬移构成的飞渡之术，忽然觉得自己成了真正的神仙，在腾云驾雾一般。

    香尺席地坐在一旁，目光闪烁，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这个小动作被我无意间捕捉到了。

    “怎么？不帅？”我落在她面前问道。

    香尺犹豫了一下，说：“即便是追求华而不实的效果，主人也应该避繁就简。”

    “什么意思？”我脸上挂不住了。

    香尺回答道：“假如主人的凌空飞渡只为了人前显圣，那么完全可以在隐去实体的同时，化出幻体来做那些花俏动作，迷惑他人视听，达到震慑目的后，再暗中令实体瞬移与幻体重合。所练重点，无非是隐实化虚及其还原的衔接火候，比之亲自不停地施展瞬移佯作飞渡之象，要容易得多，而且效果更好。”

    我舔了舔嘴唇，顿感颜面尽失，一心显摆被人看透，闹了半天还不得要领，真是丢人啊……

    我原来所为，是花十分力气，造一分气势，想想真是舍本逐末、得不偿失；反观香尺的办法，一语道破本质，一切以幻术施为，乃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可造十分气势，安全便捷，相比之下，高下立判。

    我激动地抓住香尺的手，发自肺腑地说：“拜托凌老师，多教教我！”吓得香尺立时花容失色……

    在天丹少女的帮助下，我少走了许多弯路，进步神速。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她提出利用神符逆向推衍来探索术法应用，的确玄妙无比，只是难度太大。

    与使用术法建立神符关联相反，逆向推衍则是通过神符排序试验，摸索出外在术法。被动的术法不易察觉，以我现在的水平直接放弃，而触发性的术法，在我详细分析了目前常用的几个神符效果的基础上，利用大量内境分身不断随机排演，疯狂尝试了很久，拼着头昏脑胀，终于让我发现了一个新的技能——幻域！

    这是一个条件触发式术法，将一定的空间范围变成我的幻术领域，无论我是否身在其中，凡进入的人，都将受到既定幻术的影响，出了这个范围便立即解除。

    虽然目前我能构建的幻域范围很小，半径五米已是极限，且维持时间很短，大概半小时左右，但此术的应用前景十分可观，试想，随着我的修为增长，当幻域作用范围提升至千里、万里时，效果将无法想象！

    就在我为推衍出新术而狂喜的时候，整个梦境忽然产生了晃动，随着远处传来的隆隆巨响，天地似有崩塌迹象。

    我心生恐慌，看向凌香尺。

    只见她展目向天一脸喜色，急声说道：“恭喜主人，突破初级！”

    我立刻收回梦境中所有分身，心里产生了一种欢呼雀跃的冲动，但在香尺面前，被我强行压下，表面上故作从容，背手望天，只不过翘起的嘴角忍不住微微颤动。

    这时，轰鸣剧增，梦境的天空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露出漆黑的虚空，从里面缓缓挤出一个虚幻之物，那是一只巨大的眼球，由更为巨大的眼睑包裹，上下两排无数的睫毛毫无章法地晃动，眼球下方堆积着一块丑陋的赘rou，向下分出无数布满疙瘩的触角。无论是瞳孔、眼睑还是赘rou、触角，都密密麻麻爬满了颜色各异的神秘符号。

    这只诡异的眼睛转向我，眼睑开合，竟然眨了两下。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如遭雷击，眼前一黑倒地晕厥。

    狼狈地在现实中苏醒，我坐在床上，用枕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脏仍然突突狂跳，自语道：“我的亲妈呀，吓死我了……那什么玩意儿……”

    香尺闪现在我旁边，说：“主人不必惊慌，那就是御幻之眼，——您的神力之源！”

    我不敢置信地盯着她：“咱能换一个不？跟你比差距也太大了……”

    香尺笑道：“主人不要说笑了。”

    “你是说……从此以后，那只恶心的大眼泡儿就一直跟着我了？”

    香尺点头道：“它跟您本就是一体，只不过现在才初显形态。”

    我一咧嘴：“这要是让别人看见，我还活不活了……连我自己看见，都吃不下饭呐……香尺啊，想想办法，能把它藏起来不？”

    香尺不解地看着我：“只要主人不使用御幻之眼的能力，器征影像就不会出现。”

    “那它还是有出来的时候！我一刻也不想看到它！”

    “这样啊……倒也不难，所有‘主器’的神力之源中，只有御幻之眼能够依靠幻术隐匿器征影像，如果主人觉得有这个必要，完全可以。”

    “不让别人看到，我也不要看到！”我强调说。

    “可以的。”香尺神色古怪地点点头。

    我这才长出一口气。

    我抬头向楼外透视望去，果见那只巨大的眼球漂浮在半空，仿佛察觉到我的目光，朝我眨了下眼睛。

    我打了个冷战，咬牙指向它，用尽全部心神命令道：“给我消失！”

    那大眼泡儿阖上眼睑，越来越淡，最后不见踪迹，露出一片星空。

    “真搞不懂这玩意有啥用……”我抱怨着。

    “当器征影像趋向凝实，就可以发挥许多辅助作用，等到完全实体化，现出源体，则可转化为真正的神器，威力之强无与伦比！”香尺道。

    “拉倒吧，人家都拿着刀啊剑啊的，——我拎着个大眼泡儿甩来甩去……嗨呦……闹着玩儿呐！我这辈子也不想把它变成神器！”我真想哭。

    香尺皱眉道：“主人不该只重外表，花瓶好看，却无大用！”

    “至少我看着舒服……”我仔细想想，其实她说得对，倒是我庸俗了，于是语气一转，“算了，习惯习惯再说吧……”

    香尺微笑道：“主人在神界时，向来对御幻之眼甚为钟爱。”

    “还有这事儿呢？”我心里一哆嗦，抓住香尺的胳膊说，“香尺，你告诉我，我在神界是不是长得老磕碜了？”

    香尺哭笑不得：“主人宝相端严，仪范绝伦！”

    “不是长得跟‘异形’似的？”

    香尺摇头不语。

    我这才放心，心里盘算了一会儿，情绪转好。

    毕竟我也进入中级了，也就是说开了慧眼了，能看到其他中级以上‘容器’的器征影像了！

    这御幻之眼长成这副德性，估计其他人的也好不了，我对陆晗的都不抱太大希望了，原来我还幻想着天使的形象，现在分析，没准儿就是一块畸形的怪rou，上面长了几只扑楞蛾子那种毛茸茸的翅膀……

    “我这么快就升级了，看来香尺你的辅助作用不是吹出来的！照这个速度，我干到最高级指日可待！”

    香尺道：“不是这样的，初级主要是打基础，促进神力系统与‘容器’宿体的磨合，增强两者的契合度，并尝试悟创术法，初窥门径后，便可进入中级，凭主人神符内境和梦境相结合的优势，可以轻易实现；但从中级到高级则不然，如果主人仅靠自我封闭式修行，又没有‘属器’的增益，恐怕千百年也无法突破。所以最直接的办法，还是实战和观悟。与其他‘主器’和‘属器’交手，在实战中提高修为是最快晋级之道，而观战也很重要，可以从别人的战斗中吸取经验，分析得失，自行取舍。此外，主人作为‘主器’，还有一条风险捷径，就是吞噬其他‘主器’，一旦成功，实力倍增，更可恢复部分神忆，但也存在被吞噬的风险。”

    “明白了，看来任重道远呐……”我才不吞噬其他“主器”呢，神忆恢复了，我成峰就没了，不想那么多了，还剩下一件事，“现在我已经是中级了，接下来，该帮陆晗突破了！”

    香尺身子一颤：“主人要如何帮助陆晗？”

    我朝香尺邪邪一笑：“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