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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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脑袋出问题了吧？成子，你可别涮我啊！我发现我现在做事很冲动，你说一大早你闯进我家，给我变了个戏法儿，我二话不说就跟你出来了。到现在为止，上午在游戏厅我买的币，中午我请你吃的饺子，下午打台球我买的单，晚饭肯德基我付的帐，刚才上超市买了这么多吃的，也是我花的钱！火车票上明明写着晚上八点多的火车，咱们吃完晚饭再出来都赶趟儿，你说你是不是存心宰我啊！宰我也行，我认了，谁让我叫你一声师兄呢！但你咋也得让我尝点儿甜头吧，找个没人的地方，你再给我露两手啊！早上我没看清楚，你那蜘蛛丝好像是从指尖发出来的，人家蜘蛛侠是从掌心，西游记里的蜘蛛精是从肚脐眼儿，你这是属于哪个派系呀？从表面上看，你不像是盘丝洞一脉的……那就是蜘蛛侠了！什么原理？给个提示！”坐在火车站高级候车室的隔间里，刘立涛压低声音在我耳边叨叨个不停。 “去，去，离我远点，让人看见还以为咱俩是‘同志’呢！”我把他的大脑袋推回去。 “靠！‘同志’咋啦！谁爱羡慕谁羡慕！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无视我的要求，别怪我出狠招，我可亲你啦！”胖子耐性渐失，开始玩恶心的。 “别！我怕你了还不行么！”我见左右无人，便伸出双手，“看好喽！我尽量用慢动作——” 刘立涛立刻瞪圆双眼，屏住呼吸。 我双手五指伸开，掌心相对拉开两尺的距离，骤然十指急动，快得都出现了残影，十秒钟后，一张框架精美、弹性十足、光泽毕现的蜘蛛网出现在我的两手之间。 “哇——”胖子眼睛都直了，“简直是件……艺术品……这么短的时间……绝不是科技……你怎么做到的？” 我双手一抖，蛛网啪的一声糊在了他的脸上。 没等他撕扯，我再一挥手，蛛网消失无踪。 “嘿嘿，小儿科！只要你把哥哥我溜须好了，这些都是零头儿！”我得意洋洋地翘起二郎腿。 刘立涛又激动起来，抓住我的手说：“哥！亲哥！说心里话，我要是一美女，现在为你献身都行！你先把这个教给我，求你了！” 我都有点儿不忍心折磨他了，便拍拍他的肩膀，正色道：“胖子，你别这样，好歹你也是神协主席，胸襟要广，站位要高，别为了这点儿雕虫小技屈尊降驾的，我既然带你出来，就是要把你打造成绝世高手，你要站在巅峰上的呀！下一步咱俩还要把神协转变成真正的超能力组织！相信我，别着急，一步一步来！” 刘立涛眼圈又红了：“成子，啥也不说了……”他从食品兜里掏出两罐啤酒，都启开后递给我一罐，“干了！” 看着他仰脖灌酒的样子，我的心里也涌起一股暖意，不再废话开始喝酒。 “真是超能力啊？”一口气喝光了罐里的啤酒，刘立涛小声求证。 “可以这么理解。” “那……我听说超能力都是与生俱来的，或者遭遇重大事故、比如挨雷劈才能拥有的，我……我行吗？” “你行，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不但行，而且天资绝佳！你是个天才！” “真的！”刘立涛惊喜异常。 我点点头：“还记得去西柳调查人体自燃现象的时候，你被人打晕了扔地窖里的事么？” “记得，蝴蝶砰的一下烧成了灰……” “那时候你就被一个超能力组织相中了，人家用大蝴蝶引诱你，想招你入伙儿。” “那咋不直说，还打我干啥呀？” “事情出现了小插曲，另一个超能力组织的人怕你有危险，烧了那个人的蝴蝶，结果那人以为有人跟他争苗子，就把你打晕了藏地窖里了。后来没等他采取进一步的行动，我就把你救出来了。” “哎呀！哎呀！亏啦！错失良机啊！你要是不救我，可能我现在已经是那个超能力组织的一员啦！”刘立涛痛惜地说。 “你咋那没出息呢！”我举起拳头在他头上敲了一记，“你这么大的神协主席给人家当什么小弟呀！” “对……我把这茬儿给忘了……你的意思是，我前途不可限量，对吧？哎——你刚才说用蝴蝶勾引我的是个想招揽我的人，而让蝴蝶燃烧起来的是另一个人……不是赵诚吗？” “不是，把蝴蝶烧掉的人其实你认识，——就是韩尽孝的媳妇儿，英子。” “啊？”刘立涛惊呼出声。 “别那么大声，好像我踩你尾巴了似的。这么跟你解释越讲越乱，这样吧，火车马上就来了，等会儿上了车，我从头到尾都告诉你！” “我已经等不及了。”刘立涛做了几次深呼吸，更加焦躁地向高级候车室内的服务人员频频张望，搞得那个身穿制服的年轻女孩都不好意思了。 终于，那女孩说出了一句令胖子期待了很久的话：“贵宾室的各位旅客，请带好个人物品，跟我到二号检票口检票上车。” 直到上了车刘立涛也不明白那女孩为什么白了他好几眼。 “难道她对我有意思？”刘立涛佝偻着腰坐在下铺，摸着下巴分析道。 “别自作多情了，你坐立不安地老瞅人家，人家以为你对她心怀不轨，感觉人格上受到了侮辱，所以斜楞你几眼表示愤恨，明白了么？”我毫不客气地还原真相给他听。 “啥？噢，我要是对她有意思，她人格就受到了侮辱？这什么逻辑？别说我没那意思，就算是有，那、那我差哪儿了？我好歹也是个天才呀！这可是你说的！” “天才又没写在脸上，也难怪她有眼不识大元帅！” “啥元帅？” “天蓬元帅。” “靠！” 卧铺车厢一共六个床位，我和刘立涛拿到了两个下铺，其他四名乘客是互不相识的两个大叔和两个女孩，他们都早早躺在了铺位上。 火车一开动，我和胖子就开始享用加餐。 “哎？——开始吧！”刘立涛启开两罐啤酒，撕开一袋五香花生米。 “开始什么呀？” “那还用问吗！不是你说的，上了车就从头儿给我讲么？” 我向上转了转眼球，露出警惕的神色说：“你是没长心不？” “哦……”刘立涛皱起眉头，略加思索又小声道，“嘿嘿，要不，咱俩去卫生间……” “去你的！”我都被他那猥琐的表情气乐了，“你咋这么沉不住气呀！这会儿咱俩该吃吃、该喝喝，吹牛皮、侃大山、回忆过去、畅想未来都行，吃饱喝足了就睡觉，睡着了，我再讲给你听！” “你玩我！”胖子急了，抓起一粒花生豆向我脑袋丢来。 在花生豆离我的鼻子还有三公分的时候，我闪电般伸出两根手指稳稳夹住了它。 “我靠，你是陆小凤啊！”刘立涛骇然失声。 我认真地说：“等我真正开始为你讲述真相的时候，会有更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需要你去理解，所以你最好不要对我的话有任何怀疑，你的配合将使我们的沟通更加顺畅。” “这么严肃……”胖子对我的这种语气感到陌生，但他明智地接受了我的建议。 这时候刘立涛那一侧躺在中铺的女孩翻过身来假装不经意地瞟了我们一眼，我猜她一定觉得我俩病得不轻。 刘立涛心里另有期待，所以这顿夜宵也是草草了事，否则以他的肚量，不灌下去七八听啤酒是不会罢休的。而当他躺在铺上的时候，桌上的空罐才有两个。 “喂，我睡了啊，你也赶紧睡啊！我可等着你哦！梦里见！我就不信你还真能给我托梦是咋地……”刘立涛嘟嘟囔囔地盖上了毯子。 他上面中铺的女孩又嫌恶地向下瞟了一眼。 当她不小心与我四目相对时，赶紧扭回头去，表现出一个弱女子对我这个“精神病人”本能的恐惧。 我心里暗笑，在下铺躺好，悠然闭上了眼睛。 其实人要是心里有事儿，想睡着也不是那么容易。 胖子翻来覆去折腾了好半天，中间还跑到卫生间放了回水、抽了根儿烟，后来硬是听着MP3里的班得瑞进入了梦乡。 他鼾声一起，我的神幻分身立即飘出一缕，浮在他身旁。 这时候中铺的那个女孩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向下看了刘立涛一眼，而我那一侧上铺的女孩也伸出头来向下看了我本体一眼，然后她俩相视而笑，同时露出委屈、困扰、解脱的复杂神情，并且开始小声交谈。 “这俩二货睡着了。” “嗯，可算睡着了……” “真恶心人……” “嗯嗯。” “你说他俩是不是四平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呀？” “像。” “他俩不光精神有问题，好像还是……嗯……玻璃……” “嘘——小点儿声。” “没事儿，听不见！” “……” 我用本体饶有兴味地听着她们交流心得，分身一晃进入了刘立涛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