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初到容联

    北京市内高峰时段的路况依然令人头痛，不管陈烈的车性能有多好，都只能在拥堵的车流中当一只认命的蜗牛。

    “随着私家车保有量与日俱增，城市交通系统不堪重负，更糟糕的是，人口过度密集导致环境污染加剧，空气质量越来越差，用不了十年，连头顶上的蓝天白云都将难得一见了。”陈烈在车里感慨道。

    “有那么严重吗？”我问。

    “这是宁志娜看到的未来，但不是唯一的未来。”

    这句话好理解，陈瑜也说过未来发展趋势可以在人为干预下改变。

    “难道还有什么好办法么？”刘立涛说，“限制车辆的购买和行驶，还有征收高额的道路使用管理费显然不是上策，老百姓肯定得骂！就算是加强基础设施建设来改善交通环境，也有饱和的一天。要想真正解决问题恐怕只能疏散人口吧，比如‘迁都’！”

    “嚯，你可真敢想！”我笑道。

    陈烈说：“北京人口涨势不可遏制，但办法还是有的。依靠地面交通系统的硬件改善和管理优化都不是长久之计，但我们可以放开眼界、拓展空间，开发空中交通系统！”

    “这个有点儿扯吧……地面交通工具对化石燃料还存在很大的依赖性，更别说空中了，能源问题就是瓶颈啊！哦，我知道了，”刘立涛恍然大悟，“——你说的是神具！研制以神具为内核的空中交通工具！”

    陈烈点点头：“科学技术的发展已经无法满足人类的需求和追求了，‘容器’力量的普遍应用将使人类为工业文明画上句点，跨入一个随心所欲的新纪元。”

    处境对于立场和观点的影响是立竿见影的，堵车带来的焦虑使我和胖子对陈烈的超进化理论有了新的认识。

    但以“容器”力量取代科技成为社会发展的驱动力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那将是一场革命！

    仅就以神具为支撑的空中交通系统而言，人类个体和集体低空飞行的便捷实现将带来一系列新问题，比如低空客运路线共享规则的制定和落实，比如不可避免的空中犯罪手段的防范与应对，比如神具空运业对地面运输业和汽车行业的冲击以及由此导致的失业问题……

    任何深刻的社会变革都要经历铁与血的洗礼，“超进化”呢？我真是不敢想下去……

    “您说严重的大气污染是宁志娜主席看到的未来，但不是唯一的未来，这么说还有其他可能，是什么？”我问。

    陈烈没有立即回答，足足沉默了十几秒，才语气沉重地说：“整座城市的倾覆……”

    京城的街道上经常可以看到“容器”，他们如普通人一样谈笑、走路、开车、做买卖。这一点在几天前送秦萤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只不过由于此次的路线的缘故，一路之上看到“容器”的情况越来越频繁，似乎在提醒着我们——容联渐近。

    直到中午12点半，我们的车才缓缓驶入一座摩天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这座建筑大约有五十多层，通身的蓝色玻璃外墙，设计上属于那种最没特点的类型，直上直下的一长条，最下三层的横截面积是主体部分的二倍，构成一个底座，所以整个儿大楼看起来就像一座墓碑或一个牌位。——还好“博潇科技”四个红漆大字横排于大厦的顶端而不是竖列在楼体的正面。

    下了车，乘电梯升至一楼，便有一位身材高挑、穿着白衬衫和黑色一步裙的年轻丽人等候在大厅，引导着我们到前台领取了两张房卡。

    胖子说太浪费了，一个房间就够了。

    但前台的女服务员解释说每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我说：“一个房间真够，我睡床，他睡窗户外面！”

    那女服务员忍不住笑出了声。

    陈烈对我们说：“二位先把东西放在房间，然后去三楼的餐厅吃饭，我们在餐厅等你们。”

    我和胖子拖着拉杆箱再次进了电梯，按照房卡上的号码指示，在33层找到了各自的房间——3306和3307。

    “我去！这也太奢侈了！”刘立涛四仰八叉地躺在两米宽的大床上，转着脑袋看着八十多平的房间啧啧赞叹。

    他的房间里除了各种欧式家具，其他设施也一应俱全，如电视、电脑、电话、冰箱、洗衣机、空调、跑步机、挂式拳击沙袋，甚至还有一张台球桌。

    我的房间却是传统的中式风格，材料以红木为主，雕龙硬木床、八仙桌、根雕茶盘、古色古香的屏风以及随处可见的瓷器、摆件都让人产生了饮酒作诗的冲动，当然没有台球桌，代之以一张麻将桌。

    “呵，你的屋也不错嘛！你成了地主老爷了！丫鬟呢，出来伺候哇！”刘立涛立在门口调侃道。

    我指着他喊：“厨子呢，猪都跑出来了，快逮住他！”

    “滚！”

    我又粗略地透视了同层的十几个房间，发现每个房间的装修都不同，有的前卫现代，有的怀旧复古，有的奢华浓丽，有的简约精致，还有一些主题突出的，如文人字画、史前文明、宇宙天体、抽象艺术、自然、宗教、战争、巫术、摄影，甚至还有性主题的。整个33层空空荡荡，只有我们两位住客。

    “走吧，去餐厅！”我催促道。

    刘立涛却说：“我也饿了，但为了午饭吃出质量，我得先清理一下仓库！”然后就去了卫生间。

    冲水马桶的声音……

    水龙头发出的哗哗声……

    然后，刘立涛抖着湿淋淋的双手，一脸惬意地走了出来。

    我无奈地看着他说：“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想起了一句诗！”

    “哪句啊？”

    “饭前便后要洗手。”

    “靠！这是诗吗？”

    “你敢说不湿？”

    “的确是手好湿……”

    餐厅不需要刻意去找，先前在大厅里接待过我们的那位白衫黑裙的美女就在三楼的电梯口等着我们呢。

    “二位这边请！”她脸上带着温柔恬静的笑，声音清脆悦耳，行姿端庄，引导方面的服务做得无可挑剔。

    刘立涛跟在她后面，一双色眼上下乱瞄。

    我自然不会跟他一样没出息，我更看重内在！

    美女把我们领进一个雅间，微笑着离去了。

    刘立涛还依依不舍地目送了一下，我却没有这份闲情，因为雅间里除了陈烈和李恪，我还看到了另一位熟人。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灵宠会的会长，邱善堂。”陈烈又加了一句，“本来邱会长已经吃过饭了，但听说二位来了，一定要过来见见面，拦都拦不住！”显然对这个jian商大叔的不请自来很是无奈。

    “幸会！”

    我和刘立涛分别跟邱善堂握了手。陈烈在旁边帮我们作介绍。

    这位大叔的手rourou乎乎力道十足，但给人印象最深的还是那张永远带着笑纹的脸，那笑容仿佛被强力胶粘住了、定了型，到死也不会从脸上消失，给人以强烈的面具感。——然而经过透视甄别，确是原装脸皮无疑。

    “欢迎欢迎！”他在握住我的手时，眯缝着的眼睛睁大了一些，“成老弟，咱俩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主动交代：“是见过，上个月在西柳，听说有特殊天象，我跑去看热闹来着，结果被一场大雨给拍了，啥也没看着……那天，您好像也去了……”

    “对对对！”邱善堂笑得更灿烂，“陈社长也在！你是不知道哇，后来他妈的掉下来一颗大陨石，那声音那叫一个响！回去之后我耳朵嗡嗡了好几天！”

    当他握住刘立涛的手时，突然看到了胖子手上戴的蜘蛛变指环，他那一条缝儿似的眼睛再次睁大。

    “这枚戒指……刘老弟是从哪儿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