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海港突袭
“叩叩叩”董汉骁敲响了面前这扇房门。 陈虎抱着胸站在他的身后,躲闪着身后一个路过的住户的眼神。 房子里传来一声人的叫喊,接着门被打开,一个身材矮小的胡子男露出了脑袋,在看到董汉骁时突然惊叫了一声,下意识就要将门关上,董汉骁一把将门拉住,将男子冲里一推,就这样进了去。 “啊啊啊”男子直接跪在了两人面前,不住地磕头,像是见了瘟神:“阎王爷,阎王爷,求求你唔好杀我啊” 董汉骁一把捏住男人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仲认得我啊!” 男人登时就尿了,真的尿了,滴滴答答地淋了一地,看得陈虎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转身把屋门给关了上。 身边传来女人的尖叫,一个瘦弱的女人正站在卧室门口哭喊着,董汉骁一个眼神过来,陈虎沉下气,一步上前将女人的嘴巴给捂住,将她按在了客厅的桌子上。 … 两个男人似乎有了什么默契,交换了一下眼神,双双从高处跳下,黑衣男滚在地上,穿着背心的那个则直接压在了下方一个丝毫没有防备的民兵身上,咔嚓的一声闷响,那民兵一个脸啃地,胸口的肋骨直接被悉数压断,直接断了气。 声响吸引了附近一个背对这边的民兵,黑衣男撤向了一旁,背心男则向前一滚,朝着前方的一排油桶掩护蹭了过去。 民兵端着枪怀疑地走过来,扭曲的尸体毫无预兆地映入眼帘,将他吓了一跳,就在他要呼喊出声时,背心男突然从油桶的掩护中扑了上去,左手将枪杆握住,右臂反手一挥将民兵的脖子圈在胳膊内侧,用力一环,民兵的颈椎直接断开,直接致死。 只见他将民兵的尸体拖到了油桶后,随后拿起他的枪,在他的身上又摸出了一个弹匣,这时转角传来脚步声,又一个光着膀子的民兵走了进来,正好将他的动作看个正着,正要端枪,却被突然从暗处冲出来的黑衣男按倒在地,两人扭打起来,黑衣男出手狠辣,一胳膊肘直接打在民兵的眼睛上,紧接着在他发出惨叫之前勒住了他的脖子,民兵的手无助地挥舞着,最终放了下去,脸也失了颜色。 黑衣男脸上的方巾有些歪斜了,系着方巾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这时背心男一个眼神,扔过来一把上好子弹的步枪,黑衣男抬手接过,检查了一番,随后两人便极有默契地端起枪向外走去,整套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 “我净系问你一句”董汉骁紧紧地瞪着面前的男人:“你依家买只药仲系唔系颂沙卖嘅?” 他这一说陈虎才注意到,房间中的地毯上,墙角里,沙发上,几乎到处都可以见到注射用的一次性针头,沙发旁的小桌上还摆着几张锡箔纸,中间满是干涸的白印,空气中都飘着一股淡淡的怪味。 男人疯狂点头:“系系系” “华人?”陈虎控制着桌上扭动的女人,努力不让她咬到自己的手。 男人根本不敢回答他,只是一副特别惧怕董汉骁的样子。 “卖比你野果只药头”董汉骁将他顶在了墙上:“系边度可以稳到距?仲系西林酒吧?” “无啦”男人摇着头,脑袋上的汗珠不断地滴下来:“无啦无啦,距地依家系广场果度,果度有间卡拉OK,卡拉OK” … “oi!”前方的民兵发出一声惊呼,举起枪就往这边射,黑衣男和背心男似乎一点都不怵,直接抬枪猛扫,好多还没反应过来的民兵都被他们统统掀倒在地,血雾漫天弥散,场面似乎瞬间变成了无间地狱。 杂乱的叫喊传来,背心男率先挂空,弯下身子在弹雨的呼啸声中向前猛蹿了几米,在一个还尚未断气的人身上扯下了他的枪,此时黑衣男已经躲在了右侧的集装箱后,背心男在掩体后估算着愈来愈近的枪声,猛地举起枪一番盲射,似乎削减了三分之一的枪声,很幸运。 趁着这次掩护,黑衣男强行穿越交火现场,躲在了更前方的一处大型集装箱背后,同时露出脑袋观察了一下,在场敌人大概还剩十个左右,此时都已被背心男的枪火给吸引了过去,再往远看,那辆越野车已经开走了,不见两方的老大,估摸着都是躲在车里头跑路了。 那伙偷渡的人早已经作鸟兽散,几艘小船也都鸣着笛起锚离开,子弹已经没了,黑衣男暗骂一句,扔掉了枪,擦了擦满脸的汗水,看看身旁的集装箱,随即一跃攀了上去,挤在缝隙中快速地移动了起来。 … “nodetingyourboss?(哪儿找得到你的老板)”董汉骁的刀已经将面前这个长发男人的脖子给划破了:“啊?!” 男人早已吓得半死,双手自觉地举高在墙上,腿直打晃:“百变狗屯掰!百变狗屯掰!” 噪耳的音乐声中,陈虎守着门,回头大声问:“他在求饶吗?” “没有”董汉骁一餐刀捅进了男人的喉咙,男人捂着脖子倒了下去,不声不响地倒在了地上这几具尸体之中。 音乐太噪耳了,吵得陈虎心烦意乱,他看着墙角蹲着的那一排黢黑黢黑的公主,问:“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金沙湾”董汉骁说道,弯腰从小桌上抽出几张纸巾擦着脸上的血,那冷冰冰的动作令陈虎都感觉到一丝凉意。 “现在去?”陈虎问:“怎么去?” 空气中还漂浮着一股子低价走私雪茄的异香,董汉骁没有回答,因为他看到地上一个男人正偷偷摸摸地将手伸向桌子。 董汉骁走过去,踩住他的手,然后一把抄起了桌上的玻璃烟灰缸。 … 民兵们一边向着这边狂扫,一边大声地吼叫着什么,作为掩体的小型集装箱早已千疮百孔,眼看着背心男就要撑不下去,这时只听上方一声暴喝,黑衣男从天而降,直接压倒在下方一人的身上,两人顿时双双滚倒在地,由于黑衣男紧紧抓着那名民兵,其他人都不敢开枪,只能大声叫喊着包围过来。 趁这个功夫,背心男迅速地翻出了掩体,接着以一个极其奇怪的姿势在地上又滚了一圈,只两秒的功夫便起了身,手上却多出了一把枪来—— “踏踏踏踏踏!” 一连串的枪响,还连着皮的血rou横飞四溅,洒了还躺在地上的黑衣男一身。 枪声过后,是猛的寂静。 背心男放下了枪。远处,小轮船的汽笛声随着船上那些黑皮肤的人们冷漠的眼神渐渐远去。 风很大。 黑衣男从尸堆中爬起来,抹掉身上的狼藉,眼睛看着这头的背心男,也不说话,两个人就站在那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对视起来,一点其他的动作都没有,也不知是要干什么。 背心男没有多看他,转过身,兀自往空荡荡的码头走去,没有一点要事成撤离的样子。 黑衣男定定地看着他走向码头的背影,约摸半分钟的样子,才终于转身朝着反方向越过地上层层叠叠的尸体离开,随后在一处集装箱后寻到一辆摩托车,突突地骑走了,不消几秒便消失在了背心男的视线中。 … 陈虎跟在董汉骁后头,两人面色如常地穿过卡拉OK一楼大厅中打量着他们的人群,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今天先休息”董汉骁点了一支烟,却不慎将指甲里尚未除净的血沾染到了滤嘴上,导致他每一口都带着一股焦糊的血味,无奈只能将烟丢掉。 陈虎看着他:“金沙湾在哪儿?是个什么地方?” “以前是个货港”董汉骁道:“我去过,但是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离我们住的地方差不多五六公里” “…”陈虎想了想,道:“会不会很危险?” “会吧”董汉骁老实回答:“虽然没有电影里演的那么夸张,但是这种毒枭可以完全自由交易毒品的地方,还是要小心,起码可以确定会有枪” “你会使枪吗?”董汉骁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两人说着走过了路口,在零散的车流中过了马路,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晚饭的香味,不知觉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陈虎点头:“会的,我在军队待过” 董汉骁看了看他的肚子,干巴巴地打趣道:“炊事班啊” “我这是先天性的”陈虎摸了摸自己的肚腩:“不重要了,反正枪我还是摸过的” “那就好”董汉骁点头,没有多问无谓的话:“会使就好” 两人转了三班公交,又步行了一个小时,终于在半夜前回到了租住的酒馆。 这里的住处有别于国内,比较偏西方的酒馆文化,即一楼是酒吧,二楼是租屋,不管多烂也讲究,一楼总有喝的卖。 “NO,NONONO…”陈虎连摆着手,想将胳膊使劲从两个露着半团脏胸的小姐怀里抽出来,瘦小的小姐却出奇的劲儿大,一个劲地用蹩脚的汉语问:“老板,要不要打炮,要不要打炮” 差点儿就被小姐们给四脚朝天地抬进店里了,陈虎拼了老命才逃出来跟上了正在幸灾乐祸的董汉骁的脚步。 老式的绿顶路灯有一盏没一盏的支棱在头顶,发散出极其有限的昏黄色,无力地覆盖在或潮湿或光滑的木头与水泥上,挤在缭乱颓废的光影中,行走在其中时,整个世界都仿佛变得更狭小了。 酒馆的老板是个泰国人,曾欠过董汉骁一个人情,此番他们便暂住于此,当走进店中时,他突然招手示意董汉骁过去,董汉骁看了看四下,没什么异常,走过去一看柜台上的电脑,原来是google翻译的页面,此刻正显示着一长段翻译过后的文字: “有人问你,帮会,我藏了他们离开。但你最好离开。另外你和蒙眼小姐的眼睛,她说她要洗澡,我没有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