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嫖客和婊子
陈有酒等的是木道人，却等来了另一个人。 另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 现在还不到约定的时间，也不是约定的地点，这人却突然出现在陈有酒的面前。 出现在陈有酒的房间中。 陈有酒住在一间客栈中。 他当然住的是这个地方最大最舒服的客栈，住的也是这里最舒服的房间，不过他刻意隐藏了行踪，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可他退开房门就看到了这个人。 她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女人。 陈有酒推开房门就闻到了一股香气。 陈有酒没有百毒不侵的体质，他对香气这种东西一向很警觉，但这次问道香气却没有引起他的警觉，因为这是饭菜的香气。然后他就瞧见俏生生坐在椅子上那個穿着大红衣服，身上绣着白花，年纪不超过二十岁的少女。 少女抬起头冲着陈有酒甜甜一笑道：“你回来了。” 她的口气好似这里本就是他的居所，也好似和陈有酒认识了很久，甚至予人一种两人是情侣的关系。 陈有酒面对这个送上门的美少女，呆了一下。 少女的声音又响起道：“你应该饿了吧，我给你做了一点东西。”他说着就捧着那散发香气的东西朝陈有酒走了过来。 陈有酒推开门闻到的那股香气，正是少女手中捧着的汤散发出来的香气。 少女俏生生走到陈有酒面前，将汤递了过来。 陈有酒看了看少女，左手接过汤，又深吸一口气，问道：‘这是什么汤？’ 少女笑道：‘这是我最拿手的牛rou汤。’ 陈有酒脸上露出笑容，道：“看上去似乎很不错。” 少女道：“喝起来更不错，你不尝一尝？” 陈有酒道：“我当然要尝。” 他说完就真尝了。 那不是尝，而是大口大口的喝。 少女愣住。 她想不到陈有酒竟直接尝了。 她来找陈有酒之前特别了解过陈有酒这个人。 她知道陈有酒不但是如今公认的天下第一刀，而且聪明谨慎。这样一个聪明谨慎的人为什么会吃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的食物呢？ 纵然是没有什么脑子的人也不应该这么做，可陈有酒这个聪明人却做了。 少女本来准备了许多话，可陈有酒喝下了她的牛rou汤，她所准备的那些话竟全然用不上了。 陈有酒真喝了，而且很快将一整碗牛rou汤喝完了，连碗里面牛rou也吃光了。 他将空空如也的晚放到桌上，人也寻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笑着拿起少女带过来的一篮子梨子，取出一个又咬了一口，笑道：“这梨子味道也很不错，看来你很懂得享受。” 陈有酒动作随意极了，语气也随意极了。 听他的言辞语气，任谁也觉得他和这少女是老朋友，甚至是情侣关系。谁也想不到他们是第一次见面。 少女瞪大眼睛看着陈有酒，终于憋不住问道：‘你不问一问我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少女的计划中，这两句话本应该是陈有酒问的，而他也已做好回答的准备了。可陈有酒却没有半点询问的意思，她也只好问了出来。 陈有酒笑道：“我本来是想问的，现在却不想问了，更不想知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而来。” 少女道：‘为什么？’ 陈有酒道：“你叫什么，从什么地方来，是来干什么的，我根本不在乎，我只需要知道你是个做饭很好吃且人长得很好看的美人就足够了。”他的眼睛又扫过少女一圈，最终落在少女那被窄裤的腿上，笑着道：“还可以加上一句，你的腿又长又直，我很喜欢。” 少女呆住了。 她一向很能让人目瞪口呆，如今却第一次被人弄得目瞪口呆起来。 她先前设计好的一切居然完全用不上。 少女如望着怪物般的看着陈有酒，实在很难相信这世上竟有陈有酒这样的人，过了好一会儿，道：‘你不担心我是来害伱的。’ 陈有酒又笑了，道：‘我倒是希望你害我。’ 少女又呆住了，道：“为什么你希望我害你。” 陈有酒道：“我很少杀女人，而且向来怜香惜玉，所以你纵然害我我也不会杀你，我最多只不过睡你而已。” 少女绝不是笨蛋，马上明白他的意思，道：‘所以如果我害你却没有害死你，你纵然抓住了我也不会杀我，而只会让我陪你睡觉，是么？’她说出这句话的语气居然也很平静，一旦也不害羞，这绝不是一般女人能说得出的话，她却说的非常自然。 陈有酒笑道：“不错，这是我的原则，我也一向这么做的。” 少女叹息道：“既然如此，那么我至少应该害你一次。” 陈有酒居然还是很平静，道：“你打算怎么害我？” 少女朝陈有酒走来，一边说道：‘我打算这么害你。’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手里忽然多了一口寒光四射的短剑，短剑凶狠朝陈有酒胸膛捅了下来。 他这一击非常快速，江湖上大部分人都反应不过来。陈有酒却反应过来了。 他没有拔刀，却发出了手刀。 手刀打在少女的手腕处，少女手腕一疼，手张开，短剑飞了出去。 不过少女的另一只手却在这个时候朝陈有酒的脖颈砍了下去。 她这次出手的速度不快，可威力却很大。 幸好陈有酒还有一只手。 他迎上了少女的手，双方碰了一击。 少女退到门口，这才停下。 她望着仍旧坐在椅子上的陈有酒，也没有发动攻势，只是静静站着，又叹了口气道：“陈有酒不愧是陈有酒，我竟然杀不了你，看来我也只好让你睡一次了。” 陈有酒一点也不奇怪她知道自己，笑道：“看来你很想睡我。” 少女眨了眨眼睛道：“不是你要睡我吗？” 陈有酒道：“一个女人若想着用兵器杀男人，这绝对是非常愚蠢的！你绝不是愚蠢的女人，绝不应该做这种事！你既然做了这种事，除了想睡我，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 少女笑盈盈看着陈有酒，道：“你果然也是聪明的男人，我睡过不少男人，却还从未睡过天下最厉害的刀客，我确实想尝一尝是设什么滋味。” 陈有酒忽然道：“你叫什么？” 少女道：“你刚才不是说我叫什么并不重要吗？” “刚才是的，现在却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刚才是我想睡你，所以你叫什么，都没有关系。”陈有酒悠悠然道：‘现在却是你想睡我，所以我当然要知道是谁睡了我！’ 少女道：‘只是这样？’ 陈有酒道：“只是原则性的问题。”他很郑重。 少女觉得他有趣极了，甚至很想和他一直这么说话说下去。 “我不明白。” 陈有酒道：“你有没有去过妓院？” 少女不清楚陈有酒为什么说这种话，道：“我虽然没有去过，却知道哪里是什么样的。” 陈有酒道：‘妓院不仅有妓女而且还有妓男！换而言之无论男的还是女的都是可以接客的。’ 少女当然知道。 陈有酒继续道：“我去妓院当然是花钱的，所以我根本不必问女人叫什么名字！而如今我确是被人睡的，所以我自然要知道睡我的恩主是谁，如此一来也好讨一些钱来，不是吗？” 少女又呆住了，过了好半晌才道：“你可真是个奇怪的人。” “我记得你说过了这番话。” 少女道：“我忍不住再说一次，你真不介意被人睡？” 陈有酒悠悠然道：“虽然我很喜欢当嫖客，可面对你这样的女人，当个婊子也不是不可以，你打算给我多少钱？”他似乎真将自己当做婊子了。 少女道：“一百两行吗？” “可以！”陈有酒摊开双手道：‘你来吧。’ 他似乎真迎接恩宠了。 少女居然也真拿出一百两丢在桌上，朝陈有酒走了过来，并且报上了名字：‘我叫牛rou汤，这是我的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