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孟婆

    龙炎惊讶道：“连邪皇也消失了？”

    乾玉点头道：“据我们推测，他应该和他的手下们去魔界了，如今人界与其余五界的封印结界都已消失，人间一时间汇聚了无数势力，此时各界应该就剩一具空壳，攻破起来会相当容易。”

    龙炎道：“若这么说，现在人界形势岂不是相当紧张了？”

    乾玉点头道：“不错。不过不止人界形势紧张，其余几界也不会好过。毕竟最大的敌人莫过于黑暗领主和邪皇，其余五界早晚也会知道他们的厉害，若此时强行攻打人界，便会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因此他们并不会轻易动手的。”

    龙炎有些玩味的笑了笑，“你就这么有信心？”

    乾玉摇了摇头，“没有。就因为没有信心，我们作为金鹏院长老也亲自出来打探消息，希望能发现关于舞蝶或者沧月的行踪。”

    龙炎忽然看着飘月，轻笑道：“仙姑，不知依你之见，我该去投奔哪一方势力为好？”

    飘月脸色微冷，不过依旧开口道：“你若不想随苍生一同覆灭，便与我们一起对抗舞蝶和邪皇等人。”

    龙炎道：“那灵炎呢？他会跟舞蝶邪皇一个阵营么？”

    飘月摇头道：“自然不会，我想稍微有点良知的人都不会与舞蝶他们一伙。”

    龙炎又问道：“那你能说服灵炎不对我出手么？”

    飘月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对他有灭族之仇，叫他如何能放下？”

    龙炎看着她，戏谑道：“既然灵炎会与你们为一个阵营，你又怎么能落井下石，劝我和你们一起？”

    飘月眼神一冷，“你若问我，我自然会劝你站在天下苍生的一边。”

    龙炎阴笑道：“我是问你，是投靠黑暗领主一方还是投靠邪皇一方？”

    飘月知道自己被戏弄了，表情不悦，不由哼道：“我不知道，不论你选择投靠哪一方，都会是我们的敌人。”

    龙炎哈哈一笑，“所以今日我不对你们出手，你们可要好好感谢我，若是他日再见面，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乾玉冷漠道：“缘有开始，就有结束。你与灵炎之间最后必有一方倒下，今日我们不敢妄加断言，就如同命中注定，他会站在天下苍生这一边，而你会与黑暗为伍。其实你心里早就有打算，去投靠舞蝶，又何必再来问我们？”

    龙炎有些惊异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最后他默默转过身，身影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留下一句话，回响在四人耳中，“今日之见双方不过是各持所需，我留你们姓名，你们告诉我凡间形势，下次见面我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你们可要小心了。”

    龙炎走后，乾玉开口道：“我们也走吧，看来想在飘雪城里打探到消息是不可能了，当下我们还是去罗刹殿境内比较好。”

    三人闻声点头，确实如今飘雪城被舞蝶屏蔽了消息，呆在这里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他们想要亲自去找摩刹殿主问个清楚，毕竟他是唯一从神迹活着走出的人。

    视线再度回到舞蝶身上，她将神衍幻化成一个巨型光球环绕在身体各处，并不断变化上面的力量形态，最终调节成与这些灵魂别无二致的死起进入幽冥古界之中。

    昏沉如梦，熙熙攘攘，终日哀声漫天，哭声遍地，孟婆是唯一的活物，她神情淡然，古井无波，沉沉的目光如同永远不会绽放的彼岸之花，她悠悠端碗汤，悠悠收汤碗，前世再怎么非凡在她眼中一般无二，那些不舍昼夜吟唱的亡魂，慢慢悠悠的流动，孟婆慢慢悠悠的送他们轮回。

    舞蝶看在眼里，心中觉得十分压抑，哪怕如今她是黑暗领主，也不可能无情无欲，而这幽冥古界偏偏正是如此，舞蝶随同一群魂魄慢慢悠悠来到孟婆身旁。

    孟婆头都不抬一下，依旧缓缓举起汤碗，口中喃喃低吟，“喝了它，下辈子好好活。”

    舞蝶声音微冷，“本座需要喝它么？”

    孟婆闻言发出一声惊叹，她看了一眼舞蝶，似乎并未被她的气势震惊，而是盯着环绕在舞蝶身边的神衍，淡淡道：“千年幻世终虚末，六道轮回万念生。你便是那神衍的主人吧？”

    舞蝶冷笑道：“本座还以为你不会说别的话呢。”

    孟婆神色淡然，声音悠长飘远，“前世今生，往生来世，这里一直都在进行着生命最基本的形态运动，六道轮回，天道之内，本就不是什么可笑娱乐之事，一切都有它最根本的道理，又需要我再说什么？”

    舞蝶不懂她在说什么，表情不悦道：“本座不是来此和你聊天的，方才见你一眼就认出了神衍，你是否在等我出现？”

    孟婆淡然道：“我等的是宿命之人，并非是你。只是刚好你拥有了这个身份，所以来到这里的才会是你。”

    舞蝶嗤笑，“这不是废话么？”

    孟婆没有理会她，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你想要问什么？”

    舞蝶道：“两件事。第一，魂飞魄散之人若只保存了rou身，是否有办法复活？第二，这幽冥古界中，关押古往今来的一些绝世高手魂魄的地方在哪里？”

    孟婆看了她一眼，声音依旧平淡无波，“第一个问题，无解。魂飞魄散之人轮回之钥都荡然无存，无论是你手中神衍的轮回之力，还是这里真正的六道轮回之齿，都无法让其转身，更不用说是复活。至于第二个问题，他们都在地狱之中。”

    舞蝶一愣，“地狱？难道真有十八层地狱之说？”

    孟婆轻声道：“所有传说都有其存在的根据。只是世人的认知无法触及真理的边界，因此一些真正存在的事务才成了传说。若非你今日进入幽冥古界，你可曾认为我也只是传说中才存在的人物？”

    舞蝶从一开始就觉得孟婆高深莫测，哪怕如今她已是天到期的高手，却依旧看不透她。一般人见到舞蝶，听到黑暗领主之名定会震惊变色，可孟婆连问都不问，对于她身上的黑暗之力没有任何兴趣，只认出了神衍，还有神衍的主人，至于主人是谁她并不在乎。

    舞蝶问道：“那他们现在被囚禁在哪一层地狱？第十八层？”

    孟婆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神秘而悠长的声音如同魂魄排列而成的婉转长队，不绝于耳，“他们并不在十八层地狱中的任何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