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筹谋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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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就在曹子恒面对城门悬挂着的李榷人头感概之时,袁绍的大军,亦开始向易京动手。 在沮授的统率下,袁绍的三万大军并未在公孙瓒为数众多的邬堡中浪费功夫,便一路直捣黄龙,迅速攻到了易京城下。 这座立地不过三年的新城,最初不过是一营寨,与普通的城池相比,占地简直小的可怜,又在公孙瓒不遗余力的加固下,变得城高墙厚。 望着这座与过去所见的城池大不一样的怪胎,沮授极为不屑:“主公杀那麴义,看来是没有杀错了。” 随即指挥大军于最外围修筑简单的防御工事,应对闻讯来救的邬堡守军,便开始挥军攻城。 过程很是顺利,易京建造仓促,前期动用了大量的木材,后来虽披上了一层石壳,可又如何能抵挡原油的猛烈燃烧。在烈火罐的抛射下,城门并未抗住多久便连着城楼倒塌了下来。随即而来的,便是源源不绝的袁绍士卒,不过片刻,仅有两千守军的公孙瓒便抵挡不住,被袁军冲进城中。 易京,陷。 “沮公与不单有良、平之谋,驭兵之术,亦不输淮阴侯矣。” 一直居于后军,应对着前来救援的关靖等人的袁绍,见不过一日,从前自己奈何不得的易京,便在沮授的指挥下被轻易的攻了下来,发出如是感叹。 话音刚落,只见易京城中,冒起滚滚浓烟,随即,浓烟的范围越来越大,即便是白天,其下方的红光亦在天空中映照了出来,其威势亦越发的大了,那些冲进易京之中的袁军被大火给逼了回来。 袁绍把事情交给了副将,策马穿过大军来到倒塌的城门之前,望着那蔓延而出火舌,喃喃的道:“你倒是烈性。” 烈焰,如鲜红的花瓣般漫天飞舞,在干燥的秋风中,飘向南面的泒水,熄灭不见。 仓促而成的易京城在易水之滨屹立了整整三年后,毁灭于大火之中,与之一同灭亡的,还有白马将军——公孙瓒。 在外围忙活了半日却毫无寸功的关靖等人在袁军的围拢之下,被擒到了易京城前,袁绍的身旁,面色灰败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红焰。 “如今公孙败亡,良禽择木而栖,士起一身才学,不应埋没于此,随了某,如何?”看着昔日的老对手灰飞烟灭,意气风发的袁绍,决定招揽公孙瓒身旁,最后的忠义之士。 “前若不止将军自行,未必不济。吾闻君子陷人于危,必同其难,岂可以独生乎!”关靖心如死灰,平静的看着眼前的易京城,一把挣脱了押着他的士卒,冲进那燎天的烈焰之中,只余那临行前的袅袅余音:“主公,关靖来也,来生,当随汝再征胡虏。” 关靖,字士起,并州太原人。在公孙瓒死后,为其壮烈殉节。(注一) 这场大火,连续烧了两天,第三天时,火焰被建安四年的第一场秋雨所浇灭。随后,袁绍的士卒在公孙瓒的家中,找到了被烧的不成样子的公孙瓒的遗体。在袁绍的仰天大笑之中,其首级,被快马送到了许都曹cao的面前。 “奉孝,你觉着某的胜算如何?”曹cao声音略有点嘶哑,两眼眼眶发黑,注视着面前的公孙瓒烧得黑糊的首级,问道。 边上的郭嘉亦颇有点意兴阑珊的喝着闷酒,闻得曹cao询问,便道:“司空是担忧那所谓的二十万大军吧?袁本初唬人之语罢了。” 自公孙瓒首级送到许都之日,街头巷里便开始有了流言,袁本初在冀州,钱粮丰足,能举之兵,不下二十万,一时间人心惶惶。朝堂之上,因曹cao征讨南阳不利,投降派的声音更是冒出来不少。 “某又如何不知,纵是某的这位老友cao持经济民生之事堪比萧何,不过短短五六年的时间,冀州的钱粮又能有多少?若其真起了二十万大军来攻,某便是做梦亦得笑醒。 可奉孝觉着这可能么?” 郭嘉摇了摇头,道:“来的,只会是十万披甲执矛的精锐之师。” “十万呀!” 郭嘉扯了扯嘴角,道:“主公担忧什么?若来者乃是二十万精锐,当然是雷霆之势,我等一起举手投降便是,可如今不过十万人,我等又早已准备停当,如何不能战而胜之。” 曹cao抚了抚胡须,感叹道:“是呀,河南、兖州之地,早已准备停当,只等排兵布阵,可某却在南阳折戟沉沙,若得了南阳这样的肥rou,许都左翼便能安稳了,如今却是辜负了这大好形势呀。” 郭嘉闻言,沮丧之色掩饰不住,向曹cao请罪道:“嘉谋划不周,有负主公所托。” “这又岂是奉孝谋划之差,实乃某高估了自家能为,急功近利了。若当初依了奉孝之谋,让子和支援汝南,如今的局面便不知要好上多少。” 郭嘉苦笑着道:“主公言重。当日筹谋,某亦是心存侥幸,战场之事,知己知彼,知己还当在前头,这一点上,某不如公达。” “如此,你郭奉孝可服气?”门外,一把略带疲惫的男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正是听闻公孙瓒的消息,匆匆从扬州返回的荀攸。 自嘉、攸二人投奔曹cao后,曹cao待二人极是亲昵,常将二人留宿家中咨询大事。久而久之,护卫对二人的出入皆不大过问。这次荀攸从扬州匆匆回返,便直入曹cao府中腹心之地,要赶在郭嘉之前,争一个大战的谋主之位。 “公达回来了,扬州千里之遥,舟车劳顿,当先回家歇息,何以如此急匆匆?”曹cao笑着手抚长须,看着麾下两个最聪明绝顶之辈。 “公事为先,公孙败亡,自然得赶紧应对后续生死存亡之大事。”荀攸向曹cao拱手行礼,又转头向郭嘉。郭嘉苦笑着点了点头,向荀攸做了个请的姿势,随即,仿佛放下了心头大石般松了口气,恢复回了那个不羁的郭奉孝,斜倚在案几之上,喝着酒,静听荀攸的高论。 荀攸整了整急忙而来稍显凌乱的衣衫,向曹cao道:“主公所忧,不过是袁绍兵力更胜我军,而朝中重臣,多与主公离心,此前豫州之事便是明证,如今因主公兵败南阳,朝堂之上更是多有不稳。大战将近,却要忧心身后之人捅刀子,这人和一项,主公并不占优。”
曹cao黯然点头,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安,便是为了这事。袁绍兵力强盛,曹cao并不惧怕,总有策略能掰回来。然则人和之事,又岂止这么一点点明面文章。如今荀攸提起这茬,自然是有了解决之道,曹cao顿时满是期待。 “孟子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然则,天子所思,却并不见得与朝中诸公等同。当今陛下自登位以来,历经磨难,其不见得会待见那袁本初。袁家与朝中众臣沾亲带故,势力盘根错节,若陛下落于其手,掌权之日怕是更加遥遥无期,这一点上,世间怕是无人比陛下认识得更为清楚。 其次,如今朝堂之上,或许有不少人希望袁本初替了主公之位,可亦有一些人,并不待见他袁家。袁家前阵子才出了一个逆贼,尽管如今已授首,可觉着袁氏忘恩负义的人,怕亦有不少。而这之中,最为之激愤的,便是弘农杨家那位了。 杨氏可不及袁氏多矣。” 曹cao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而一旁的郭嘉亦眯起了眼,笑道:“某算是真的服气了,看来这些时日某真有点荒废学业了。” 荀攸一副你知道便好的嘴脸,接着道:“而冀州内部,亦非铁板一块,袁显思新败,袁显甫的那些个舅舅可不会放过此等好机会。这些即便某不说,主公亦知。所以,人和的差距,其实并不如主公所担忧的那般大。 如今天子在许,袁本初的目标必然亦是此地,颍川无险可守,左有张绣虎视眈眈,后有张燕、孙策二人乘机窥探,实乃四战之地。如今张燕受孙策羁绊,后方的威胁少了极多,可亦不得不防呀。” 荀攸所言,指的便是去岁郭嘉所作,汝南的筹谋。 话说建安三年,早已垂涎汝南千里沃土与繁盛人口的曹cao,为了让张燕放心离开豫州,亲领大军进入南阳,当然这不过是个障眼法,大军过了鲁阳之后便兵分两路,一路不过万余人,由曹cao亲领,稳打稳扎的往穰城进军。另一路,则是由程昱带着转道陈留,在陈国跟夏侯渊汇合,偷袭汝南。 最终虽打下平舆,却在孙大胆的冷静处理下,成了四面被围的僵局。 直到建安四年春,周瑜突袭了汝阴县。 注一:关于关靖,三国志中只有寥寥数语,并未记载其字,这里取似小说多于史书的《英雄记》的描述,字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