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重逢
度蜜月回来的姬祥疲惫地踏进家门，往常这个时间该收到连珍茹的消息了，可他看了一眼手机，她还没发来。她走的时候说计划去玩一个月，现在时间差不多了，她还没表现出打算回来的意思。 这些天她除了每天流于形式地给他报个平安以外，似没有更多的话可说，他自然也没提及去泰国。没想到两个人疏离至此，居然都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许两个人都由着不受大脑控制的潜意识把这些自动忽略掉了。他决定先洗个澡，然后把Coughlin从邻居家接回来。 洗澡出来手机终于有了动静，连珍茹说马上上飞机，明天上午到。姬祥走之前跟邻居说要去度蜜月，所以拜托人家帮忙照顾Coughlin，既然她明天就回来，也不差这一晚上，还是两个人一起去接Coughlin回来比较好。 姬祥看到神采依旧的连珍茹时简直有些嫉妒，她跑了一个月竟毫无疲倦之色，更不像快死的人应有的精神状态。“公主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谢谢你来接我，我是出去享受的，又不是拉练，一点不觉得辛苦。”连珍茹这次旅行就是抱着享受一日算一日的心态去的，到什么地方就欣赏个尽兴，不急着赶路。姬祥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她猜着他近几天应酬又没少喝。“哥哥看起来倒是很辛苦。” “前几天去外地谈了笔业务，昨晚刚回来，到底年龄不饶人，比不得你。”姬祥的谎话信手拈来，编的有模有样。 “你只比我大几岁，用得着这么沧桑吗？不过你累了就休息好了，不用来接我的。” “我不来接你必定去公司忙，在家闲不住的。” 连珍茹心想，既然你是劳碌命，我也不劝你了，猛然想起一事，“你去外地Coughlin怎么办？” “我把它寄养在邻居家了，昨天回来得晚，不好去打扰，一会儿咱们一起去接它回来吧。” 连珍茹还是想躲，一路上都在找机会跟他提回娘家住几天，还没碰到合适的机会说出口，听他这么说只得作罢，跟他回去再从长计议，“好啊。” 他们宠爱的Coughlin被装在笼子里挂在别人家树上，连珍茹看见心疼不已。姬祥却似见惯了一样安慰她，“寄人篱下还能怎么样呢。”这句话说松鼠，可能更是说他自己，想必他的童年也不太好过。 按下邻居家的门铃，应门的却是连珍茹万万想不到的人，是陈圳。连珍茹多么想冲过去抱住他，但他身后的孕妇打消了她这个想法。连珍茹想，原来你是可以回来的，只是我不是那个值得你回来的人，我多想说服自己相信你回来是义存邦国，万里绝域，可是你就是为了她吧。连珍茹钉在地上迈不出一步，感觉被抽空了全部力气，腿一软险些摔倒，硬生生地从嘴里逼出两个字，“是你？”这两个字包含了太多意思。 “你们认识？这个世界好小。”姬祥惊讶地发现他们认识。 陈圳大方地说，“我们是同学，今天来岳母家看看，没想到遇到你。你们是松鼠的主人吧，它好可爱。” 姬祥从陈圳手中接过Coughlin，请他转达对老两口的谢意，然后问连珍茹，“要跟老同学叙叙旧吗？” 连珍茹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点笑意，“改天再联系吧。”回去的路，她只能倚靠在姬祥身上才能勉强走回去，可这一幕落在陈圳眼里却显得格外甜蜜得刺心。 陈圳回想起来，她刚才看到自己的一瞬间突然变得失魂落魄，还装作跟自己不熟，他猛然醒悟，或许自己误会她了，或许她结婚也是事出有因。见到她才知道有多想她，爱她爱到骨子里去了，对她根本就恨不起来，他心里的天平瞬间反转，是她设的局又怎样，我甘愿泥足深陷，不求解脱。现在想起来程远航明明话中有话，那天确实太冲动了，必须找他问个清楚。 姬祥察觉到她的异样，“怎么吓成这样，他是黑社会？” “不是。”连珍茹生硬地回答。 “那就是老情人了？”姬祥事不关己地跟她玩笑。 连珍茹无奈，装得很委屈砌词解释，“也不是，我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一时紧张失措，好在急中生智用‘是你’掩饰过去了。要不我会不给你们互相介绍，我是那么不懂规矩的人吗？” “你不像心理素质有这么差的呀。” “我就是呀，而且我还脸盲，你知道的。早警告过你我会让你失望的，不过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连珍茹慢慢平静下来，半开玩笑地搪塞过去。 “以前看美剧，每集里的目击证人都记得那么清楚还能画出像，领教过了你的脸盲，我再也不会相信了。” “哪个警察要是遇到我这样的目击证人，简直倒了八辈子霉。不过千万别让我看见，什么都没记住还要白白被灭口。”连珍茹强撑着陪他聊了几句，回到家准备给Coughlin做顿大餐补补这几天的亏缺，偶然看见茶几上的桃子。“你买的桃子？个个这么大，好会挑啊。快帮我切了我要用。” “昨天杨一鸣给的，倒不是挑的问题，今年开花的时候来了大风雨，大部分花被打掉了，这些硕果仅存的都长得很大。” 连珍茹忆起亲历了桃花的凋落，有些伤感，“好可怜。” “自然选择，没什么好可怜的。你不是喜欢在商言商嘛，今年的果子产量虽然下降一些，但是品相好卖得更贵，果农反而挣得多。所以啊，你就别听评书落泪，替古人担忧了。”姬祥不想跟着她伤春悲秋，转回去说挑桃子的事，“我很会挑水果的，要不要学？” 连珍茹是个好奇宝宝，立刻被勾起了兴趣，“对啊，你是很会挑，上次给我买的菠萝就是九分熟刚刚好，怎么挑的？” “我实验室有各种水果的香精，那就是自然成熟的果子的味道，你闻过了记在脑子里，挑的时候跟这个标准相比，接近的一般不会差。” “啊？又是你这逆天的鼻子，”这东西一时半会儿学不会，连珍茹大失所望地撇撇嘴，“你的嗅觉是万能的吗？又能挑衣服又能挑水果，可惜你这高招不能推广。” “我教你啊。” “懒得学。我蛋挞烤好了，还是喂你小情人比较简单。”连珍茹给Coughlin送过吃的，借口补个美容觉躲起来舔伤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