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意料之外

    连珍茹打算如果检查结果出来证明没有病，就跟姬祥摊牌，立刻离开他，所以没有告诉他去医院的事。她也没告诉冉翠薇，怕她空欢喜一场到头来反而更难过。等待检查结果的日子甚是难熬，又没有任何人可以分担，天天都是百爪挠心。

    今天下午就要取结果了，连珍茹在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屋里转悠了几圈也没找到可转移注意力的东西，好在还有Coughlin，可以跟它说说话又不用担心泄露出去。

    今天Coughlin似乎特别乖巧懂事，安静地坐在连珍茹手上享用美食。等它吃饱喝足，自觉地爬上连珍茹的肩头，替代她的樱花树，听她絮絮地讲那些永远不可能对任何人类倾诉的事情，它听到动情处还用尾巴扫扫她的脸安慰她。

    事情说出来，心里平静了很多，她准备回去烤个蛋糕答谢这位忠实的听众。但Coughlin就是不愿从她肩头下来，连珍茹也不舍得赶它走，竟把姬祥嘱咐不能让它进屋的事抛至脑后。

    一进屋连珍茹就明白姬祥为什么不让它进来了，它像疯了一样上蹿下跳，无论怎么叫它都充耳不闻，对食物也失去了兴趣。连珍茹制服不了它，眼睁睁地看着它把客厅折腾得一塌糊涂之后又跑进了她住的客房。连珍茹无计可施，只得跟过去关上门免得它再流窜到别处，她寻思Coughlin总有跑累了的时候，既然现在眼看着束手无策，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坐到角落里休息，想等它跑累了再以逸待劳。

    但是一路横冲直撞的Coughlin可不会让她休息得太滋润，一头撞上了她梳妆台上的化妆品，一排瓶瓶罐罐像多米诺骨牌一样顺次倒下碎了一地。Coughlin不知是被撞晕了头还是被玻璃摔碎的声音吓到，呆若木鸡地停在梳妆台上，连珍茹见它终于老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它抓捕归案。

    她可不敢随便把它放回树上了，万一跑了可没办法跟姬祥交待，找出它的笼子把它关起来，连珍茹这才长舒一口气开始训斥它，“真不知你受过什么刺激，进屋像疯了一样。好吃的也别想了，先关你一天禁闭好好反省，等你主人回来再发落你。”Coughlin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低着头很不高兴的样子。

    连珍茹环顾一片狼藉的客厅，不禁苦笑，这下再也不用发愁怎么打发时间了，我可得好一会儿顾不得想去医院取结果的事。空气中弥漫的香气提醒了连珍茹，她冲进客房，梳妆台上的瓶子果然一个不剩，别的还不要紧，关键是姬祥送的红粉佳人也香消玉殒了。虽然不懂得从专业角度品评这香调的如何，至少闻着很舒服，这香水从来没用过实在是可惜了，他送给一个根本就不爱他的人原就辜负了这东西，连珍茹叹口气开始收拾残局。

    收拾好也差不多该走了，又去看了一眼Coughlin，它还活蹦乱跳的，不像撞出什么内伤的样子，于是放心地去医院。可能是心理作用，也可能刚才真的溅到身上很多，连珍茹觉得自己出去一定会被当成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姑娘，逮着香水往自己身上猛喷的。

    拿到化验结果，连珍茹迟迟没有勇气打开看，她的心跳失去了节律。穿过拥挤的走廊来到楼梯间，她咬咬牙狠狠心展开了报告单，结果一栏赫然写着阴性，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开始是喜悦，然后是对辞职和结婚的后悔，再后来变成嘲笑自己自以为是，好在周围没有人，不然这么又哭又笑形同痴傻可能会被扭送到精神科去。

    找医生确认过确实没有事之后，连珍茹迫不及待地给冉翠微打电话，找手机的时候发现手包的拉链开着，钱包不见了，不过这点事不足以破坏她此刻的大好心情，好在手机没丢。冉翠薇的电话打不通，连珍茹转而给郭医生打电话表示谢意，听他说兰江已经带他meimei去过医院了，并且参加了临床试验，连珍茹得意地想也许这就是好人有好报吧，帮了他自己也不用死了。

    连珍茹正开门的时候，听见家里电话响了，姬祥不在家的时候这电话从没响过，她犹豫着接起来，却是姬祥，“你在家呢？”

    姬祥对连珍茹一向客气，这会儿却像审犯人一样问话，听得出来他很生气，她没跟他说过今天去医院的事，他这问题问的好没来由，她不明就里于是简单答了句，“是啊。”

    “我送给你的红粉佳人喜欢吗？”

    听他语气中含着怒气，连珍茹一惊，难道调香师跟自己调的香有心灵感应吗？她不敢胡说，只得把上午发生的事情据实已告，“对不起，都怪我没听你的话擅自把Coughlin带进屋。”

    姬祥感觉连珍茹像打碎花瓶怕mama怪罪的孩子，把责任推给自家小花猫，即便如此，她的故事还是无法解释他刚才在别人身上闻到了红粉佳人的味道。姬祥心里很乱，猜到的情形让他无法接受，他想静一静好好想想这些天的事，“我晚上有应酬，不用等我吃饭。”

    “好。”连珍茹对他晚归一如既往没有意见，实际上很多时候她都不知道姬祥晚上有没有回过家。总之，他回来就跟他虚应故事，他不回来她也安之若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