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体内的雾气

    终于发觉了自己的盲点，林岚顿时来了精神，把拳套抵在眼前，仔细观察起来：这缎带果然之前是见过的，就是初遇暗鬼爷爷时他身上那褴褛的布料，这么一说，果然还能感觉到当初感受到的那种奇妙的通透感。

    可能这就是解题关键了，林岚闭上眼开始仔细感受这种奇妙的感觉。

    精神集中之后，通透感更加明显了，又仔细品味了良久，林岚发现这股通透感是由某种东西可以很顺畅地从自己的身体传导到缎带之上而产生的。

    这不是夏天穿麻布粗衣很透气的那种通透感。硬要说的话，这种感觉更像是夏天贴身穿了湿冷的薄衫，身上的热气会以数倍的速度被散发出去带来的那种令人神精气爽的感觉。

    只是这种通透感仅仅只对那种不明白是什么的东西有效。

    在林岚把注意力集中到那种东西上之后，察觉到手腕处的表皮之下有一股很虚无缥缈，淡薄到可能自己一呼吸都会将其吹散到再也找不到的雾气在聚集。

    说是聚集好像也不太对，因为每次后面聚集起来一点，前面的部分就已直接通过手部的缎带逸散出去了。好在从手腕的后方，从手肘方向始终有更加淡薄的雾气慢慢飘来，这才使得手腕处的雾气始终控制在勉强能被林岚感知到的浓度。

    发现了新的东西，林岚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不过他也不敢睁眼放松感知，万一错过了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这种感觉。于是，提振精神，林岚开始更努力的用意识去触摸这股虚无的雾气。

    探查了一会，林岚发现手掌部位的雾气飘散得无比顺畅，一旦飘过手腕部分就开始加速四散奔走，只要飘动到体表就会直接通过缎带逸散，丝毫都不带停顿的。林岚在这里探查了半天发现根本无力阻止，也就放弃了。

    手腕之后的雾气飘动的倒是不那么快，林岚勉强能随着雾气流移动自己的意识持续感知。

    于是，顺着飘动过来的方向，林岚开始进行溯源工作。

    只是这雾气离手掌越远就变得越稀薄，也就愈加难以捉摸。

    轻微的呼吸都会引得雾气消弭，导致林岚经常探着探着就失去了目标。原地重新找吧，又过于飘渺，根本不敢确定自己找到的那个感觉是不是真的雾气流，就更谈不上判断雾气的方向去溯源了。

    于是每一次丢失追踪的感觉后，林岚就不得不将意识退回，从手腕处重新开始逆向追踪。

    就这么来来回回失败了百余次之后，林岚终于顺着雾气的飘动将意识感知点从手腕挪动到了肩膀。

    经过这段练习，他的感知熟练度也变高了不少，起码已经不会吸一口气就丢失追踪目标了。

    感受着胸腹部位的广阔未知，林岚将意识从肩膀推了进去。

    结果，一进去林岚就傻眼了，他又一次丢失了追踪目标，不过不是因为雾气散失了，而是雾气变多了。

    胸腹的巨大空间里飘荡着无数团飘渺的雾气，好像一个雾气世界一般。

    虽然丢失了追踪目标，但是这里的雾气多到他感觉胡乱一探手就能抓到好几团，林岚随便尝试一下，很轻易地就又追踪到了一团雾气。只是感受了一会儿，却发现这团雾气在原地绕圈，根本没法溯源。

    又尝试着追踪了十几团不同的雾气后，林岚觉得有些无奈：胸腹这里的雾气根本就是毫无规律地自由瞎跑，没有统一的移动方向。只有乱跑中靠近了肩膀处的雾气团，才会顺着胳膊的雾气流被拉成一条线，飘向手腕方向。

    追踪着又一团雾气，还是在胡乱打转，林岚想到：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跟着雾气乱转也没有什么意义，会不会手腕那里还有什么线索被自己忽略了。

    无意中，林岚没有放松意识对雾气团的锁定，而直接把意识向胳膊方向移了过去。

    这时，林岚发现那团雾气竟然随着自己的意识改变了移动方向也向胳膊移动了一点。

    “嗯？这雾气可以控制的？”又发现了新状况，林岚精神也不由得振奋起来。

    他再次改变思路，不是将意识跟在雾气团后面看着，而是将意识拢在雾气团之后，尝试将雾气推着走。果然，这么一个改变之下，雾气团变得可控了起来，在林岚的意识推动下开始在胸腹内四处游走，挤压着其他的雾气团也开始加速乱跑。

    费了一点功夫，林岚逐渐习惯了这种驱使雾气团的方式，想了想，他又开始了新的尝试。

    这一次，他努力扩大了意识的包覆范围，在不让雾气从意识空隙中漏掉的前提下，用尽全力一口气抱住了七八团雾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向胳膊方向。

    尝试的结果果然如林岚所料，七八团雾气同时接触到肩膀处的雾气流入口，也就同时被吸了进去。手臂上的雾气流顿时从虚无缥缈变得清晰可查了起来，跟着变得清晰的雾气流，林岚又一路追回了手腕处。

    手腕这里已经堆积了不少的雾气，就好像一大群人在排队等着出门一样，都在等着流动到手掌，然后经由缎带逸散出去。

    等了一会儿，林岚发现手腕这里的流速似乎并不随着雾气的聚集量变化而改变，结果他弄来这许多雾气，非但没有让排出的速度更快，反而越堆越多了，多到林岚隐隐地觉得自己的小臂传来了轻微发胀的感觉。

    没有想太多，林岚下意识地控制着雾气往前用力挤了挤。

    随着意识里传来了一声不存在的呲声，林岚感觉到这一大片雾气猛然间突破了手腕的限制，集体奔涌到了手掌上，然后经由表皮传导到缎带上，噗地发散了出去。

    这一次，林岚自己也感觉到了手掌释放出的这团雾气，喷薄而出的雾气甚至带着一定的冲击力，毫无阻碍地穿过水球才逸散消失。

    睁开眼，举起手看了看，林岚喃喃自语道：“好像是放了一个屁呢……”

    接着，林岚自己也被自己这个奇怪的想法给逗得笑了起来，他敢肯定这就是鬼爷爷给他设下的解题方法了。

    回头看了看暗鬼那边，不知不觉，时间又过去了好久，天空开始显出一丝暮色。暗鬼或许是等得久了，正在闭目养神，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有了进展。

    林岚笑的更开心了，他突然想到一个方法，或许能够吓鬼爷爷一跳。

    想到就去做，林岚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闭上眼睛将意识沉入了雾气世界。

    林岚才闭上眼，一旁正在闭目养神的暗鬼就睁开了眼，看着林岚也笑了。他一直就没有放下过对林岚的关注，又怎么会不知道林岚的进展，这会儿林岚靠自己的思考找到了答案，他可是比林岚还要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