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以死相逼
“瑶山郡太守赵玉钦协同部下，背叛我狗日族，妄图勾结外敌进犯平北国。他们的良心大大的坏了，是以通通死啦死啦的干活。” 在板垣说话的同时，城墙之上，同时挑起了数十支木杆，其上悬挂着一颗颗披头散发的头颅。城下的江河当下注意到了居中的一颗人头，正是太守大人。 “狗日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江河方一拔刀出鞘，就已是被城上的弓箭手射成了刺猬。城下的这一幕惨剧，直让卫清云看的悲痛不已。不过，卫清云眼下也根本没有时间多加感慨了。既然，自己此番进兵的消息已是泄露。那么，对方必定已是设下了完美的圈套以逸待劳的。而对方的布置，自然不可能仅仅只在峰林关之上。想到这，卫清云不由感到了一阵的绝望。不过即使如此，他也只能寄希望于那些许的机会了。 “大军后队改前队，迅速按原路撤退！” “大军后队改前队，迅速按原路撤退！” …… 随着卫清云的命令出口，身后自然有将士层层喊话，将之传递到后方军士的耳中。只是，尚不待卫清云调转马头，两侧山林间已是伏兵四起。随之而来的，就是漫天的箭雨。 埋伏于两侧的狗日军将士，自然一眼就看得出。山下这支人马中，居前的那数人，自然就是这路大军的主要将领了。而卫清云当先的位置，以及他随后下达命令的行为，无疑更是使他成为了两侧弓箭手着重的关注所在。任是卫清云剑法精妙，可是在乱箭之下，也根本防护不周全。先后三枚利箭，穿透了卫清云挥舞的剑网，刺入了他的胸口之上。中箭之后，卫清云当即翻身落马，不知死活。 “将军！快，保护将军！” 一侧的廖达辉见此，当下悲呼道。随之，他迅速的跳下战马，边拨挡着箭矢，边抢到卫清云的身旁查看他的情形。与此同时，李大牛情急之下，更是用自己的身子作为盾牌，挡在了卫清云廖达辉二人的左侧。 “廖将军，快护送将军后撤。我和大牛替你们断后！”赵幕雨此刻左臂中箭，说话间已是协同李大牛护在了卫清云的右侧。与此同时，众人的亲兵，也纷纷围拢，将他们护在了人群中间。不过在两侧的密集箭雨下，每一刻都不断有人倒下。 “保重！”廖达辉目光含泪，看了一眼赵幕雨李大牛二人。随之，他毫不犹豫的抱起卫清云，在两侧军士以及战马的掩护下，直朝后方飞奔而去。此刻众人身处的乃是开阔之地，无疑就是敌人弓箭手最好的活靶子。而后方两三百米之外，众人方才行军经过之处，周下有林木阻碍，况且路段蜿蜒狭窄，对于敌军弓箭手而言是极为不利的。只要跑到那里，那么敌军弓箭手的威胁自然就能大大减轻了。 方跑进林间，转过一处路口，廖达辉当即顺势在一块岩壁下放下了卫清云。大军骤然遇袭之下，已是陷入了慌乱之中。这种情况下，根本找不到军中的医官。是以，廖达辉不及多想，当即卸起了卫清云身上的衣甲，亲自为他包扎处理伤口。廖达辉知道，卫清云身上一直带着前番蔡絮所赠的疗伤圣药，生肌玉露膏。而在廖达辉拔箭，敷药包扎之时。原本中箭后摔下马陷入昏迷的卫清云，也被痛醒了过来。 恢复了意识之后，卫清云顾不上自身的伤势，当即心急火燎的询问道：“廖将军，我军情况如何？赵将军，大牛他们二人呢？” 由于，张华明李提二人，此前正位于后军之中领军防备狼群的袭扰。是以，卫清云也知道此时此刻是根本得不到他二人的消息的。因此，此番他只是询问了追随在身边的赵幕雨二人，而对张华明二人却只字不提。 “我军骤然遇袭，将士们难免慌乱无措。眼下，大军怕是已经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地步。而敌军早已设好埋伏，我们怕是凶多吉少了！”廖达辉一脸悲色的说道，紧接着他语气一沉，“至于暮雨大牛他们，为了掩护我们安全撤离，则是领军留在了前面……” 就在卫清云感伤之际，一队人马转过路口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大牛！”卫清云当下一喜，来人正是李大牛。不过，下一刻卫清云不由惊愕在了原地。放眼望去，李大牛身上插满了箭矢，少说也有十几支。此刻望去，他就像是一个刺猬，份外的渗人。 与卫清云的震惊不同，廖达辉当即注意到了一个问题。他们三人的亲卫，再加上前部的军士，约莫也有五百人数。可是，此番随李大牛退回来的，仅仅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人。也就是说，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单单就他知道的，前军之中就已是折了近五百人。而尚未出林的中军以及后军人马，想来也定是遭遇了埋伏于山林内的狗日军的袭击，他们的伤亡同样势必不轻。这三千将士，可是众人好不容易重新组建而成的。众人为之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对这三千无当飞军，众人更是寄予了厚望。可是眼下，三千将士，不是死在冲锋陷阵之上，竟然是死在了敌人的埋伏之中。面对这种结局，廖达辉自是心如刀割般的难受。而在心痛的同时，廖达辉目光扫视间，不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廖达辉心觉不妙，随之脱口急问道。 “大牛，赵，赵将军，他人呢？” 疾奔至前的李大牛，带着一身的血迹，重重跪倒与地，痛哭道：“将军，俺没用，俺没用……” “暮雨他……” 卫清云双目泛酸，眼泪已是控制不住的溢出。 “赵将军他，他已是死在了乱箭之下！” 一时间，在场之人顿时陷入了悲痛之中。周下杀声震天，可是这一小块区域内，却是默契的陷入了深沉的寂静之中。在场的百余人，绝大多数身带箭矢，伤势或轻或重。而身处众人之间的卫清云更是伤势严重，一枚箭矢，射穿了他的肺部。眼下，他时不时的就会咳出小口的血水。另一枚箭矢虽并未射中要害，但终归还是射在了他的胸腹间。剩下的一枚箭矢，最是凶险。堪堪就在他的心脏边上，只要再差上半寸，卫清云已是成了一个死人了。身为大军的主帅，更是被全军将士奉若神灵的主心骨。眼下卫清云的状况，对于周下的军士们而言，所具有的打击更是致命的。在得知赵幕雨阵亡的消息，再加上面对着眼前伤重的卫清云。周下的不少军士，已是陷入了彻底的绝望之中。一股哀痛，夹杂着死气沉沉的气息，不觉间已是笼罩在了众人的头上。 “将军终须百战死，铁骨难消马革尸！” 卫清云看着周下众人丧气灰败的样子，当下强提了口气喝道，“身为军人，能够最终死在沙场之上，不失为一件幸事。你们皆是我无当飞军的将士，切不可辱没了无当飞军的显赫声名。若不然，我等死后又有何面目，去见此前阵亡的无当飞军的将士们！” 卫清云的眼神仿似带着一道直刺心间的利刃，周下原本失魂落魄陷入颓败绝望之中的将士，不由在面对卫清云的目光扫视时，为之心神震颤。周下的将士，在卫清云的影响下，很快驱散了先前的绝望死气沉沉。下一刻，众人复又燃起了战意，只不过，这却是一股决死的战意。 “廖将军，自此刻起，你就是无当飞军的主帅。你即刻率领这些将士突围，一路上若是可能的话，尽量汇聚我军分散在各处幸存的人马。这片山林如此庞大，地形更是复杂的很。即使狗日军早先设好埋伏，但它们要想在此地全歼我三千无当飞军，怕也不是一件易事。希望你能够尽可能的多带一些弟兄逃生吧！” “将军，自从无当飞军创立的那一天起。这无当飞军的主帅，就只有卫清云一人！还请将军你，带领我们杀出重围！”廖达辉自然听得出卫清云的言外之意，当下回绝道。 “我如今身受重伤，根本无法随军突围。你莫不成想让我，成为拖累你们的罪人！”卫清云当下怒喝道。 “那将军就忍心，让我背负抛弃主帅，独自逃生的恶名！”廖达辉争锋相对，毫不退让的反驳道。 “我意已决，无需多言！” “将军……” “我等愿随将军同生共死，我们死也不会丢下将军的！”周下的将士，闻言当下齐齐跪倒，齐声宣誓道。 面对此情此景，卫清云已是不觉热泪盈眶。他与廖达辉等人相识已久，彼此患难与共，早已是情深义重。而与这些手下的军士们，虽名义上是从属关系，但卫清云待之以真情，将士们回之以真意。这正是男儿间的义薄云天，所谓的生死交情！ “将军，你做什么！”廖达辉不曾想，卫清云竟然毫无征兆的抢起了他此前丢在一侧地上的佩剑。廖达辉虽一时没注意，反应慢了一拍。但此时此刻卫清云身受重伤，身手早已是大打折扣。随后反应过来的廖达辉，还是堪堪挡下了卫清云递到脖子前的长剑。 “为将者，需时刻沉着冷静。审时度势，探明战场局势，利弊之所在。必要时，更不惜绝情冷性，以求利益之最大化。眼下，你们带我一起突围，结果只能是死路一条。而若是你们独自突围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的。不管如何，我卫清云今日都将难逃一死。你们又何需白白为我这必死之人，枉送了性命呢？” “将军，不要说了。除非我们都死了，否则我们是绝对不会丢下你的！”廖达辉语气坚决的一把夺过了卫清云手中的长剑。 “呵呵，廖将军，你我相识已久。你难道不清楚，我卫清云若是决意要做某事，还有完不成的吗？” “咳咳，嗯……” “将军，你！”廖达辉顿时脸色一片惨白，他没想到，卫清云居然不惜强行运气，导致气血翻涌伤势加剧。他知道，若任由卫清云继续这胡乱行径，他的性命必将很快终结。 “好，将军！我走，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