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88 崩溃的少年

    由于莫聪做了可怕的事，大伯护着我，不让他靠近我。他愤愤不平。骂道：“我自己老婆不让我碰，有道理吗？”他看看四周，却没人愿意替他打抱不平。他往前走了几步，我大伯马上挡在他面前，说：“你敢再过来试试？”

    他骂道：“你讲理不讲？这是我老婆，当初还是你来求的亲？”

    “当初我可不知道你也是个禽兽！”

    莫聪没敢再过来了，又向四周看了看，这次除了他老爹吵吵了几句之外，连朵浪花都翻不起来。他只好骂骂咧咧地走开了。我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无比的陌生。他刚刚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和情人，现在却一点悲痛的样子也没有。

    十个男人，十个女人。大伯护着我，就没有选女人。

    而莫聪年纪最小，他争不过其他人，被分配了一个年龄最大的女人。但活下来的都是青壮年，那女人也才三十多岁而已，又风韵犹存，有些魅力。所以莫聪也没多废话。

    本来莫聪只有十四岁，那女人体力要强得多。但她也知道现在反抗可能就没有机会活下去了。何况莫聪年轻，反而是一个最大的优势。为了以后能够不饿肚子，她倒也很顺从。

    此时刚刚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大伯和我也不想找人搭伙过日子。还是自己人更信得过。我很想跟大伯单独出去，离这些人远一些，但大伯说，离开了族群更难生存。还是要和这些人好好相处。

    这天开始，大伯很费心地和其他人联络感情。时不时地和他们聊几句。有时候也会跟他们分享食物。开始的时候，大家对他都有些戒备，后来慢慢地就开始亲近起来。

    如今除了水里，几乎完全没有生命的迹象。发着荧光的草还有一些倔强的立着，但土质如此潮湿，用不了多久，草会完全腐烂，这光也会完全熄灭。

    如此寂静，让人如入梦魇。每隔一段时间总能听到有人做恶梦喊叫的声音。也没人会觉得突兀。我抱紧膝盖，蜷缩在一个土坑里，但这土坑底部已经有些松软，用不了多久，水就会渗透上来。那时，我们又将无处居住。

    如今剩余的空间和第一次大洪水时差不多，但当时密密麻麻有两千多人，现在只有25人。空间大了，人也远了。心，也更远了。

    在大家都在睡觉的时候，突然就听到莫聪崩溃大哭的声音。我们做了一年左右的夫妻，即使他做了恶事，我却无法让内心毫无波动。我想要去看看，可是却又不敢。

    大伯就坐在我身边，他说：“想去我陪你去！”

    我犹豫了没多久，就让大伯陪着去了声音传来的方向。站在不远处往土坑里看。

    莫聪趴在他父亲怀里嚎啕大哭，他父亲面容忧愁，却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莫聪一边哭一边喊：“我不是不想救母亲，不是不想救晓鱼，可是我害怕，我看到好多好多的人被冲走了，我自己也被水冲了下去，我吓得只想逃，只想逃！真的，我真的很害怕！”

    这个时候的莫聪，似乎才恢复了本来面目。他也不过才十四岁。若没有这场灾难，他也还是个被父母疼爱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