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下马威
八皇子路遇川山官兵追杀无辜百姓出手相救，便想顺便从这些逃难百姓口中了解一下城中的情况。 获救的女子金氏，原本和公婆一起住在川山脚下的丽城，丈夫时常外出走货，然而从去年九月开始，城里时不时有人生病，病得也蹊跷，一开始如同风寒嗽疾，让人萎靡不振，后来便开始咳血，不同的人有不同症状，传染力很强，青年老少无一幸免。 官府派大夫和官差进行隔离诊治，可连官兵和大夫也病倒了，外面越来越多人染了病，有的还能撑几天，有的一夜之间就悄无声息的没了…… 官府向朝廷上折子请求拨银和物资来赈灾，可是药吃了不管用，银子也没见着，天冷了物资不够分，甚至还得自己拿钱粮去跟官府换，许多穷人挨饿受冻…… 这时有人开始慌了，拖家带口连夜收拾家财想要离开丽城，有的染了病还想偷偷跑，有的只是想活命，有的死在城外土匪的手上，有的死在官兵拦截下…… 打发了金氏下去，八皇子脸色阴沉，张玉华远远看见心中忐忑，此番治疫，除非能找到治病的根源方法，否则那些染病之人一个也留不得，无非就是杀！烧！埋！ 只是这滥杀无辜的罪名么，张玉华看了看林延和他的手下，总得有人担着! 林延向百姓们说明了八皇子的身份和目的，百姓们获救又填饱肚子，顿时精神振奋，满口夸赞八皇子，生命的希望如同春风般让人又鼓起活下去的勇气，甚至改变主意不离开川山了，要护送八皇子去丽城。 这是个好开头，见百姓们精神抖擞如重获新生，八皇子对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不禁多了几分信心! 那几个被绑的官兵听了消息，吓白了脸，连连求饶也无用。 天见黑，八皇子的赈灾队伍和难民们到了丽城，百姓们各自回家奔走相告，街上全是一片萧条凄凉景象，或有病人依偎着奄奄一息，或有乞讨者冻饿交加，家家闭门闭户，整个丽城尽是死寂，毫无生气。 来到州府衙门，一些百姓已经闻讯赶来观望，不敢靠近，州府衙门紧闭，门外一条街可见有官兵五步一值，那些求助的百姓只能跪在街口哀求。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张玉华上前斥责道:“陛下亲命赈灾钦差八皇子驾临，还不速去通报迎接!” 那官兵认识张玉华，听对方如此说吓了一跳，忙挥手让手下跑回府衙通禀，跪地请罪:“下官有眼无珠冲撞了殿下，万望殿下赎罪!” 夜幕下马车门开了一条缝，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只听得一句冰冷的声音道:“开路!” “是!”那官兵也吃不准马车里是怎样一位主儿，听这一句话，直觉告诉他，这位八殿下不止是来赈灾的! 不过几步便来到丽城府衙门前，街口的百姓见平日凶神恶煞阻拦他们向府衙求助的官兵向马车队跪拜，又得知来了新的赈灾大臣，此时都纷纷挤了过来，想看看新来的赈灾钦差是圆是扁，是jian是忠？ 川山驻军上骁卫霍利和川山府伊岳永善二人得知有些临时慌乱，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早听闻陛下委派了八皇子来赈灾，二人并不太放在心上，一个十岁的娃娃能有多大能耐要忌惮的是八皇子的母族林家才是，张玉华落罪后又回来戴罪立功，谁知立场如何 霍利眼瞄见队伍后面几个被五花大绑的士兵居然都是自己的手下，心中暗暗觉得不妙。 “下官川山驻军上骁卫霍利参见八皇子殿下!” “下官川山府伊岳永善参见八皇子殿下!” 八皇子脱去披风，冷着脸下了马车，居高临下对眼前两人道:“大难当前二位大人坚守川山，保护百姓辛苦了，起来吧！” “谢殿下体恤!”二人起身忙迎八皇子进府衙内，官府外面尽是冷风瑟瑟，萧条破败，空气中飘着不明燃烧物的怪味儿和药儿。 府衙里却一派祥和静怡的氛围，衙差官兵如若太平时一般，空气中飘着药味儿和美味佳肴的香气，进了大堂只见一应摆设如新，让人丝毫感受不到外面的灾难荒凉。 八皇子上座后环视屋内后疑惑道:“其它官员呢？就只你们两个人了” “回殿下的话，自瘟疫始初，有人染了病来府衙报案求助时，前知府窦丙不幸被染病，再然后地方官员奋力赈灾与民同苦，接连不幸染病殉职。下官等力排万难才勉强支撑府衙不受其害，才有这片刻安逸之地招待殿下啊！”岳永善跪地回禀满脸愁苦之色，霍利在旁跟着跪，脸色阴晴不定低着头。 “原来如此，怪不得士兵作乱为祸百姓，却无人责问，原来是二位大人忙不应暇啊？” “这……”岳永善一听有些语塞，这话虽有责怪之意，但好在罪不在自己，八皇子抓的那几人也并非自己的属下，新官上任三把火，既然这位小皇子想立威，自己看着就好，没必要引火烧身。 “殿下!”霍利突然上前力争道:“不知殿下所说的作乱为祸百姓从何说起？自瘟疫始初至今，下官等带领手下坚守城池，外防白朝蛮夷趁人之危、内防响马强盗趁火打劫、隔离恶疾镇守地方也是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们几个乃下官管辖，殿下若要治他们的罪，那岂不是下官管束无方的错” “大胆!霍利，八殿下亲眼目睹你手下追捕百姓，肆意残杀，难道是假你还敢为他们狡辩开脱”林延上前怒喝道。 “殿下，只因瘟疫久治不愈，城中百姓人心惶惶，便有那些染了病的贱民想逃往外省，一旦瘟疫蔓延后果难以预料，所以下官命人追捕，宁可错杀万不敢担为祸天下的罪名啊！” 呵呵！这一席话说的大义秉然，好像他为了天下人的性命甘担骂名一样。 连林延也哑了火，怒而不语，八皇子眯起眼睛看着眼前单膝下跪的霍利，和站着旁边看戏的岳永善。 “瘟疫自始至今，霍将军与岳大人坚守川山，守护百姓此义举朝廷早已知晓，将来抵达圣听轮功行赏，二位功不可没啊！”八皇子笑道，又转对霍利道:“霍将军如此为天下苍生，甘担骂名，真乃忠臣良将，本殿下料到了，所以未追究你的罪责，何况这几个人拿着鸡毛当令箭，狐假虎威，相必霍将军还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