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宁静的夜
“嗨，朱莉，这是你的新“男友”吗？嗨！帅气的先生，来杯“黑杰克”开开胃？” “少炫耀你的“黑杰克”了，赶紧把“抽屉”里的酒拿一瓶出来！” 这就是带上一个“本地人”，并且塞过去的钞票上，有一个“0”的好处。 这个名叫“朱莉”的流萤，让叶赫得以安然加入酒馆，不受太多注意，还可以享用到少掺水的酒液。 “好吧好吧！第一杯我请！” 酒保似乎也完全会意，朱莉带来的这位客人，“档次”不错，是有足够的消费能力的“好客人”！ 他真的拉开了抽屉，取出了一瓶撕去了标签的酒，给送到叶赫身前的木制酒杯里倒上，浸过了里面的冰块。 这个世界，这种时代，叶赫可不敢对这里的酒奢求太多，有加冰块已经算是不错了。 “嗯？不错嘛！” 尝了一口以后，叶赫忍不住赞扬了一句，令酒保笑的更加开心起来。 这杯温润冰凉的酒液，虽不至于惊艳，但至少比午餐时的配酒可口了许多，足以让叶赫推过去一张钞票，并对酒保笑道：“把瓶子放下吧。” “好好好！归你了！” 这瓶酒虽然是不错的酒，但也就价值十金镑，眼前的东方年轻人推过来的钞票，可是“50”的面额，令酒保立刻就把酒瓶摆在了叶赫手边。 朱莉的目光微微眯起，直到酒保对她使了个小动作，示意有她一份，她才重新露出更迷人的笑容。 这间酒馆里，充斥着廉价香烟以及汗臭的味道，还有赌博的那几张桌子传来的呼喝声，乃至蒸汽灯的光芒照不亮的角落里，传出的流萤的调笑声，自有自己的和谐。 在给身旁的朱莉也倒了一杯酒以后，叶赫忽然偷偷在吧台下，抓起朱莉的手，放进了自己的衣服里，令朱莉略微惊讶以后，立刻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不要误会，叶赫把朱莉的手放进的是，自己大衣内侧的口袋，让朱莉摸到的是，一叠放的整整齐齐的崭新钞票。 朱莉一上手，立刻就分辨出，那些全都是面额50的金镑，而且还是真钞，不是什么劣质的废纸。 她看着叶赫的目光，仿佛看到了自己信奉的神灵。 “脏辫子？” 叶赫用疑问的口气，低声念了一下这个名词，然后把口袋里的一张钞票，推进了朱莉迫不及待的手心。 “是的。” 完全会意的朱莉贴近了叶赫，把头靠在叶赫肩头，用只有叶赫能听清的声音说道： “脏辫子，赛达威尔的老牌（帮派），乔纳森（头目）负责这一带，耳朵上夹着烟，正在准备出千（赌桌上）的那个。” “嗯。最近好像挺热闹的？” 叶赫的意思是，赛达威尔最近有什么“热门”的消息。 朱莉稍微愣了一下，手心里多了的一张钞票，很快就让她明白过来，叶赫问的是最近有什么情报。 “北方来了许多难民，留“脏辫子”的小鬼还有女人，都多了许多。” 意思是这个本地帮派吸收了一些难民来“用”吗？ 叶赫没有说话，点了点朱莉的手指，示意她继续说。 “傍晚城南第二大街发生了蒸汽管道爆炸？最近蒸汽管道的质量越来越差了，经常爆炸。” 意思是连她们这些人，都稍微注意到了这些“事故”越来越多，快要发现魔物的问题，或者……已经发现魔物存在的问题了吗？ 叶赫还是点了点朱莉的手指。 朱莉绞尽脑汁，一口气把所有已知的，她们流萤闲聊时的各种话题，情报，都吐了出来，叶赫才给她手心里多推了一张钞票。 然后，叶赫又问出了另一个问题：“有没有办法，让乔纳森和你独处一下。” 这次朱莉迟疑了起来，她明白叶赫的意思，叶赫是要单独找乔纳森问问话。 如果叶赫还是对乔纳森，用这种“手放进口袋”的方式，那大家宾客尽欢，没有问题。 但如果乔纳森见钱眼开，或者叶赫不是用那么美好的方式，两人起了冲突的话，最后可能会影响到她这边。 “呵呵，”叶赫这次把所有钞票，厚厚一叠的所有钞票，都塞进了朱莉手里，让朱莉的手都有些颤抖了起来，目光都有些迷离了。 她即便在城南“奋斗”一年，都挣不到那么多吧？ “咕咚。” 在朱莉吞了口口水，准备死心塌地的听从叶赫的吩咐，行动起来时，叶赫又在她耳边说道： “我刚搬来赛达威尔，家里需要个女仆，这是一个月的工资。” 这是……出路！？ 叶赫给了朱莉一个更好的出路，他的意思是，无论他跟乔纳森起不起争执，有没有什么问题，他都会带走朱莉，不会让她被脏辫子帮追责。 朱莉紧紧的抿住了嘴唇。 她不是蠢货，自然知道，叶赫所说的话，其实并没有任何板上钉钉的证明力，就看她自己敢不敢信任叶赫。 但塞满手心的那厚厚一叠钞票，实在太多了，她偷偷数到现在还没有数完呢！ “我……有个meimei，您家里，能雇佣两个女仆吗？” 说话的同时，朱莉把手从叶赫的大衣口袋里抽了出来，连她应得的那几张都没带走。 她紧张的看着叶赫，她不敢信任这个男人，所以，她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去测试叶赫。 “家里还有一个meimei”，这既是提醒叶赫，自己不是没人在乎的，可有可无的“临时道具”，也是在表明自己的来历。 而“两个女仆”，则是在问叶赫，他是否能保得住自己的同时，还能保得住自己在家里的meimei。 这样一来，如果叶赫能做到雇佣她们，庇护她们，她就算为叶赫效力也没有什么。 叶赫仍然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对朱莉点了点帽子，给了她一个迷人的微笑。 “当然。” “行，三楼，玫瑰。” 说完，朱莉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就向赌局的男人那边走去。 叶赫注视了一眼根本没在意过他们的酒保，便自顾自的向着楼上走去。 这间酒馆的二楼里充斥着荷尔蒙的味道和声音，三楼也差不多，只是安静了一些，叶赫很快就看到了一间门上挂了一朵玫瑰花的房间，没有锁，他很轻松就开门进去。 房间里没有人，蒸汽灯是一直亮着的，一张大床，一个隔出来的小型盥洗室，就是这间房间的全部，所以叶赫就坐在了一侧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床沿，安静的等待着。 “哈哈哈！又是我赢了！” 乔纳森把耳朵上的卷烟取下来，咬在了嘴里，然后一把将桌上的金镑钞票，全都揽到了自己的面前。 同桌的赌徒们已经输红了眼，但在明天傍晚，拿到明天的薪资之前，他们已经没有资格继续坐在这张赌桌上。 “噢！乔纳森，你太厉害了！” 朱莉忽然凑过来，给了乔纳森一个令他更加兴奋的祝贺。 “哈哈哈，朱莉，我一直都是这么厉害，嘿……” 乔纳森注意到了美艳的流萤对自己频频侧目，他舔了舔嘴角，今天的赌局已经差不多该结束了，自己的酒也已经喝的够多，钱也已经赢得够多，是时候在别的地方放松一下神经了。 “朱莉，我别的地方更厉害，你要不要见识一下啊？哈哈哈？” 色迷心窍的乔纳森开始对朱莉动手动脚起来。 换做别的时候，朱莉根本不会这么凑过来，更不想做乔纳森的生意，因为这个混蛋仗着自己在脏辫子帮里的身份，总是不给钱，在流萤群体里口碑极差。 但今天不同，朱莉一边跟乔纳森调笑着，一边试图伸手去他身前的钱堆里拿钱。 乔纳森见朱莉上钩，干脆的就把钱堆挤进了朱莉怀里，然后把朱莉横抱起来，一边大笑着一边朝楼上走去。 其他人只能瞪着乔纳森的背影，愤愤不平，嫉妒不已。 来到二楼，乔纳森注意到二楼“人满为患”，就自觉的继续上楼。 到了三楼以后，他终于抱不动朱莉了，把点数着钞票的美人放下，他擦了擦汗，这才对朱莉问道：“走走走，宝贝，我们去哪一间？” 朱莉的注意力好像都被钞票吸引住了，随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一间门上挂了玫瑰花的房间。 乔纳森没有任何多余的思考空间，他一边拉扯着朱莉，一边着急忙慌的来到了房间门口，听了一秒钟确认房里没有什么声音，他就立刻伸手推开了房门。 “你先去床上，我先洗个澡。” 这个男人刚刚安排完，突然像是职业素养觉醒，主动回身关好了门，锁上了锁的朱莉，一抬头，就看到坐在床边的叶赫。 这个陌生的东方面孔的年轻人，让乔纳森愣了一下，然后他确认了房间里没有其他流萤，这才对叶赫叫道： “你是谁？算了，不管你是谁，没事就滚出去。” “你就是乔纳森是吗？” 叶赫好整以暇的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他胸口的衬衫又皱又脏，纽扣都掉了好几颗，露出了许多胸毛，胡子拉杂的脸色不太健康，眼睛里还带着一些亢奋，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也不是寄魔者，就是个混混头目。 “你认识我？你是什么人？” 乔纳森从叶赫的态度和问话中，勉强反应到了一点点，这个年轻人似乎有些来者不善。 他的手迅速摸向了腰后，却一把没摸到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刀，之前不知道落在哪里去了。 不过他还可以攥紧拳头，抬起肩膀，试图让自己保持着足够凶恶，好勇斗狠的模样，好威慑住眼前的年轻人。 “呵呵。” 叶赫从大衣里掏出了一枚【月之辉】教会的教徽，在乔纳森的眼前示意了一下。 “教会的人？” 乔纳森的气势一下就弱了下去，很不巧的是，他全家都是【月之辉】教会的信徒，虽然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去过教堂了，但他仍旧是【映月女神】的浅信徒。 “别紧张，乔纳森，我没有恶意，我是新到赛达威尔的叶赫神父，你随时都可以去教会确认我的身份，来，这边坐。” 一听到叶赫“自报家门”，乔纳森反而有些尴尬的手足无措起来，他这种状态的浅信徒，最怕教会的神父找上门。 因为他们在冷血的社会打拼太久，实在有些受不起教会的那种“人文关怀”，与完全善意的“好言相劝”。 叶赫也没想到，乔纳森竟然是女神的信徒，他甚至看不到乔纳森的头上亮起身份。 不过无论乔纳森的信仰再怎么浅薄，有这么一层关系，那就特别好沟通了。 本想尴尬的夺门而逃的乔纳森，又看到了守在门边，一脸茫然的朱莉。 要是被朱莉传出去，自己被教会的神父吓得夺门而逃，那自己在这一带就不用混了。 一咬牙，乔纳森只好畏手畏脚的在叶赫身侧坐了下来。 “呵呵，这个或许能让你冷静一些。” 叶赫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在乔纳森震惊的目光中，塞进了乔纳森的手里。 “噢！天呐！噢！女神在上！神父……我……这……” 美妙的触感让乔纳森爱不释手，但这感觉又烫又重的钞票，出自一位教会的神父，这令乔纳森实在不敢用力握紧它们。 朱莉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叶赫是从另一个口袋掏的钞票以后，她就不再怎么在意。 不过，这位出手大方的年轻东方人，居然是教会的神父，这个事实也令朱莉有些茫然。 刚才，她，跟一位神父，“耳厮鬓摩”的，“交易”了一些情报？ 这……他那时哪里像是一位神父啊？分明像是一些别的帮派的人！ “好了，乔纳森，我只是有些问题想要问你，女神在上，这点钱只是我占用了你的时间，你应得的报酬，不用担心，安心收下就是。” 叶赫的“女神在上”，令乔纳森迅速的冷静了下来，他“咕咚”的吞了口口水，对叶赫认真的点了点头把钞票揣进了兜里，这才无比乖巧的对叶赫说道： “女神在上，神父大人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一定不会有任何隐瞒跟谎言！” 【乔纳森·莫里森】 叶赫看着乔纳森头上出现的名字，越发开心的微笑了起来。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