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八音初感悟
混沌初开，天地间诞生出了无数的真灵，真灵天生就很强大，举手投足间山崩地裂。天地分，始称古界。那时大地荒芜，各种资源匮乏，真灵们也因此大打出手，抢占，掠夺，古界的大地上战事不断。 经过几十万年的酝酿，古界终于爆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数以千万的真灵分为两派进行了一场殊死争斗，当时山河破碎，天塌地陷，无数生灵死于非命。而真灵双方最后也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千万真灵陨落了九成之多。 自此后，洪荒古界又经历了九炙之劫，冰封之难，真灵几乎陨落殆尽。就在这时，九幽冥王又率领麾下十万鬼修来犯，古界剩余的真灵门拼死作战，但却被杀的节节败退，眼看古界就要落入鬼道之手。 莽苍苍，天际还回荡着混朦之音，古界的大地上却是鬼影重重，阴风四起。退守一隅的真灵们后悔当初自相残杀，让九幽的鬼道有机可乘，然而木已成舟，真灵们似乎也已经放弃了。这一日，大战已经到了最后时刻，真灵们已经到了生死存忙的时刻。 “大道无常变，总还留一线。冥王，你为何要做这赶尽杀绝之事。”风阵阵，忽然一声虚无缥缈的声音传到了战场中。真灵们循着声音往天际一看，就见一只灰色大鸟遮天蔽日的飞了过来。等大鸟飞近，冥王以及真灵们才看见鸟背上有两个老者。两老者，一站一坐，一笑一默，穿一灰一白，面相一般无二，须发皆白，白发披散下来，随风飘荡着。 “尔等乃天地孕育，大道使然。然尔等贪杀，贪念，贪妄，自造业果。今天地已成，需三分世界，以证天道。”站着的老者看了看跪倒一地的众人，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又接着道： “今，鬼道归冥界，掌轮回六道以证业果。” 站着的老者话音刚落，闭目而坐的老者手一张，一扇金光闪闪的小门就飞到了空中。小门放出金光万丈，依稀可见金光中有飞禽走兽，花鸟虫鱼或走或游，或飞或跑，或生或死。 “今，古界万灵归凡界，掌定界碑以证道心。”坐着的老者手一招，“轰隆隆”，大地裂开，一座巴掌大小的石碑从中飞了出来。石碑放出瑞彩千道，隐约还可见碑上刻有‘定界’二字。 “今，得道果者归天界，掌炼天石以证道果。”坐着的老者又一手指天，天空轰隆隆裂开了一道缝隙，从中飞落下来一颗鸡蛋大小的石头。石头滴溜溜一转，顿时七彩霞光大放，照亮了三界众生。 “冥王，你且退回九幽。二十万年后的延康之劫中，你们鬼修一脉必将大兴。” …… 洪荒中的一个峡谷里，自混沌初开就在这里生长着一株竹子。峡谷里空无一物，只有一株竹子每日聆听着天际的那一曲混朦之音。 而它只是一株竹子，恍恍惚，时间毫无意义。几万年峡谷变成了平原，几十万年平原变成了汪洋，而它只是一株竹子长在一座孤岛上。风来了雨来了，它们死了又活了。几十万年孤岛变成山峰，而它终于醒了。 它醒了，从一株竹子变成了有思想的竹子。它看见了，听见了，闻到了，感觉到了，是风是太阳，是雨在滋润它。 “哎呀，这都是什么样的感觉。好奇怪，我似乎睡了好长的一觉，连梦都没有。”竹子的思维开始运转了起来。 竹子有了灵智之后，每日它在阳虚上听源和山上的妖兽说着山外的世界是如何的精彩。 “我要是能亲自去看看就好了。”竹子在心里期待着。 几十年，百年，上千年。它还是一株竹子，它看看四周，全都是看腻的样子，只有天际回荡的那曲混朦之音让它痴迷着。 “快了，快了，只要我度过化形之劫就可以走出这个破山头了。”竹子每日在心里期待着。 千年，万年，突然有一天，无数道雷电降落到了阳虚山上。五色神雷争先恐后的劈到了悬崖边的竹子上，可把阳虚山上的生灵吓坏了，能动的长腿的全都一溜烟的逃命去了。五彩斑斓的的雷光中竹子轻轻摇动着枝叶，任神雷打在身上。七天七夜后神雷消退，一个人影从滚滚浓烟中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 “咳…咳…呛死了…这化形劫雷很好度过嘛。源也和它们联合起来骗我，说这化形之劫如何如何的难，还什么九死一生，哼！我现在就去找他们算账。”一个挺拔清瘦的青年慢慢从浓烟中露出了真容，只见他赤条条的一丝不挂，全身皮肤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的绿光，面如白玉一般，长的眉清目秀又略带一些野性。 “喂……你们跑到哪去了，快出来…”青年站在焦黑一片甚至比以前矮了几分的山头上喊了起来。 “是木清那家伙，难道它度过了化形这一关？！”远离阳虚山十里外，一只虎头牛身的妖兽惊呼道。 “是木清那家伙，它肯定度过了化形劫雷，它成功了…”一只小山般大小的金刚面露羡慕的神色喊了起来。 “我听老主宗说，在老祖宗的老祖宗的时候木清就生长在那里了，还说它可不是一般的草木之灵，如今过了这么长岁月它终于迈出了化形这一步。”一头地龙感慨的说道。 “肯定不一般了，你没见那劫雷，光是看着就把我吓死了…” “我等还是别议论了，这化形之劫异常凶险，我等前去见过木清，聊聊体会，说不定以后对我等渡劫之时大有助力。” “毒角兄说的对，我等这就去见过木清，定有些机缘。”于是群兽又浩浩荡荡的回到了阳虚山。 “恭喜木清前辈成功度过化形之劫，我等见礼了…”数以万计的妖兽一齐高喊着，不会说话的妖兽就使劲的嚎叫着，那场面异常，嗯，滑稽。 “我以前听你们说起化形之劫都说如何如何的凶险，我感觉却像是饶痒痒。莫非你们骗我。”木清撇着嘴，手指群兽，大声的质问道。 “木清前辈，我等并非骗你，那化形之劫是我等妖兽与草木一族最难一关，这是大家众所周知的。前辈之所以如此轻松度过这一关，我想定是前辈有什么厉害神通，才会如此简单” “什么厉害神通，我啥都没做，只是那劫雷打不动我罢了”木清撅着小嘴道。群兽闻听木清说的话，心想他不会骗人的吧，一个个面露惊骇之色。 “对了，我在这里呆的太久了，想出去散散心，但是不知道外面世界有何不同，还想请教一下大家呢。”木清忽而又笑嘻嘻的看着群兽道。 “这个，木清前辈应该先穿上衣服。”一只比大象还要大的母野猪羞涩的哼哼道。群兽一听母野猪说的话差点没笑出来，不会说话的一些妖兽嘴里发出怪异的吼声，不知道是不是定力不够笑了出来。 “我这里有一件衣服，还是我以前趁采药人熟睡时偷来的，我愿献给木清前辈。”说着话，一只大黑熊递上来一套灰色麻衣，只是不知道这件衣服存放多久了，衣服上面全是虫蛀的孔洞。不管怎么说，木清穿上衣服现在总算像个人了。 “还有，在凡界行走还要小心女人，她们会把你吃掉连骨头都不吐。木清前辈一定要小心。”一只巨蟒吐着信子道。 …… 愤怒是什么感觉，木清终于体会到了。木清虽然喝醉了，但寄居在本体混沌灵竹上的元神把白小飞的阴谋看得清清楚楚。此时白小飞正拿着一只玉瓶对着木清念念有词，眨眼间玉瓶口就冒出了丝丝火光。木清现在知道了，白小飞要害他。 “哈哈，今天走大运了。看他身上那么精纯的草木之气，一定是有上了年头的灵草或灵药。我要是吸收了其中的灵力就可以再多加个百十年的寿元，说不定到时候大劫已经过去了。嘿嘿，看他修为高深的样子却是个实打实的白痴，真是便宜我了。”白小飞看着醉如烂泥的木清，狞笑着。 “这酒真厉害，我滴妈呀，这比毒角的毒还厉害，看来不仅要小心女人还要小心男人。”木清的元神见白小飞手里的玉瓶冒出的火光越来越盛，他想干点什么身体却软如烂泥。 “老爷害我，你也害我！” 木清大呼一声，这时白小飞手中的玉瓶口火光一闪，吐出一颗脸盆大小的火球就奔木清来了。 白小飞被木清吓得身子一颤，手中的玉瓶差点都没拿稳。一道刺目的绿芒一闪，一株竹子的幻影在木清头顶上空显现出来，竹子绿光一罩就把木清护在了里面。火球碰到绿光就像被水浇灭了一般，转眼间就熄灭了。这一系列的变化只在眨眼间，白小飞一下就傻了眼。 危险，意识拼命的提醒着白小飞。白小飞还没从惊恐中回过神，醉倒在桌子上的木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还满脸微笑的看着他。 危险，全身上下都在提醒着白小飞。白小飞惶恐不安的看着眼前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屁孩，头发上还粘着一小片树叶，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屁孩散发出了惊人的威压。 “老爷害我，你也害我！我很愤怒，尤其你还那么弱小。愤怒的感觉就像冲下悬崖的洪水一样，心里有个声音要杀了你！”木清在阳虚山上哪里受过气，才做了一天的人，他就经历了冷眼，被拐卖，被人算计，他能不愤怒吗 “呵呵……你…你虽然修为高过我，但大劫之下我就不信你会做出鱼死网破的事情。”白小飞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强迫自己做出一脸镇定的样子。 “可是我的确很想杀了你，心里的那个声音一直在催促着我。”木清再天真也不会放过对自己痛下杀手的人。 忽然。“这又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不能杀死他。愤怒像是火，心里却又有一孔清泉，它们相互交战，真有趣，无数岁月来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呢！”木清一下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那些雨，那些雪，那曲混朦之音……好寂寞啊，寂寞又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木清小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碧绿色的笛子，他神色茫然的把笛子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时间静止了，因为时间毫无意义。木清感觉到了，那数百万年里的他，寂寞的他，没有愤怒，心里没有清泉，而寂寞是什么感觉呢？ 笛子响了，开始只是一个音符单一的重复着。过了很久或许只是一刹那，笛声中又多了两个音符，算不上好听，但当白小飞笛声入耳，他感觉一切都凝固了，凝固了……那空无一物的洪荒中下起了大雪，空无一物的洪荒除了大雪又空无一物…一场大雨让洪荒变成了汪洋，洪水在空无一物的洪荒上奔流着…… 笛声悄然而歇，白小飞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地上，他没有死，只是他再也感觉不到体内的法力…他忽然笑了，笑的那样的轻松。 木清用手擦了擦眼角流出的液体，他尝了尝。 “这是什么味道呢？这又是什么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