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同弟弟认真交谈
王孝本想抽个时间和诚好好谈谈他这单相思的事。 感情的事不能强求，而且他年龄还，也不急着谈对象，应该去做更有意义的事。 王孝不觉得爱情就比当大领导廉价，所以他并不会以为弟弟喜欢一个姑娘是错误的事情。 只是，作为哥哥，他认为自己有些话，还是要给弟弟清楚，这是他的责任。 弟弟毕竟年轻，不一定能想明白他到底需要什么，一旦做错了选择，可能后悔也来不及了。 只是他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这么快，彻底打乱了他的节奏，还没来得及谈的时候，弟弟就已经受伤了。 所以趁米青出去买东西，他决定和诚好好谈谈，不能再拖了。 “诚，你喜欢青？” 王孝单刀直入，没有拐弯抹角。 “啊……”王诚目光本还追随着米青的背影，闻言一惊，有些不好意思。 “诚，你还记得你的梦想吗？” “当兵，成为一名英姿飒爽的军人啊，怎么会忘记？” “那你可知，你这腿若是再严重一些，就不可能验兵通过了？” “这么严重吗？”诚很惊讶。 “你以为呢，我问过专家，是幸亏只是细骨骨折，要是休息得当，一个多月就能痊愈，手术疤痕也几乎可以忽略。但这是你幸运，若是稍微严重一些，你就会永远失去参军的机会，你知道吗？” 王诚没有想到问题这么严重，他默默想了会，轻声问哥哥：“那种情况，难道我不该出手吗？哥，你不是，我们为人处世，在别人需要的时候，不能袖手旁观吗？难道我能眼睁睁看着她摔下去？” “诚，你们心自问，你当时奋不顾身，与她是你喜欢的姑娘毫无关系？” 王诚又沉默片刻，诚恳地：“哥，我承认我对青有好感，但这不是我当时救她的主要原因。我刚才想过了，以当时那种情况，任何人我都会去救。虽然我现在还不是一名军人，但我觉得任何一个军人，也都会像我那样，该出手时坚决不后退！” 王孝愕然地望着自己的弟弟。 “哥，你是不是担心我因为喜欢青姑娘，耽误帘兵的事，”王诚微微一笑，“不要怕，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当兵是我最大的梦想，我不会放弃的。” “那你对青……”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王诚叹息声，“喜欢就是喜欢，也不用掩饰着吧，但我知道她不喜欢我，我只是贪恋这片刻的幸福罢了。” 少年转头看向窗外，幽幽地，“毕竟，我去了部队，可能就永远不会真正像这样喜欢一个姑娘了。” 王孝看着弟弟，既安慰，又为他隐隐感到难过。 或许，知道人生就是这样不完美，有所得，必须有所放弃，才是成熟的真正开始吧。 弟弟虽然比他年龄，但身上自有一股常人没有的豁达，或许正是因为这种性格，才让他一路走向更远的地方。 他的担心，属实多余。 但他也决定了，等诚伤好后，不再让他来山里，这种事情发生过一次就够了。 他经不起，弟弟也经不起第二次。 . 回到场站，王孝去看了受伤处理后的大风，在刘元的处理下，它的伤势基本稳定了，就是显得有些虚弱，看到王孝过来，挣扎着想起来，却被王孝压住没让动。 于是便用舌头舔舔王孝的手掌心。 “好好休息，你这次的表现很勇敢，是个能顶得住事的好同志，对你特别提出表扬，记九等功一次。” 王孝一直有和动物话的习惯。 前世他一个人在山里巡逻，每日陪伴他的都是狗子，所以便养成了习惯，把它们都当作自己伙伴，也会用对饶口气和它们聊。 狗子们当然不知道他具体是什么意思，但却能从他的眼神和情绪里判断出大概内容，尤其是阿英和大风，从就习惯了他的碎碎念，仿佛通了人性一样。 就像现在，它就知道王孝在表扬它，顿时眼里多了几分激动，原本软塌塌放在木板上的尾巴也开始轻轻晃动起来。 “你看这畜生，我给它缝针的时候，要不是早就做好了防护，它就把我咬伤了。现在倒好，一点都不念着我这个救命恩的好，对我还爱理不理。” 刘元没好气地。 话是这么，但看大风的处理，就知道刘元有多细心。 这个老头王孝已经摸清楚脾气了，就是嘴上不饶人，其实内心是个很温柔的人。 先前遇见了怀孕的母鹿，为了保护母鹿，自己差点被蜜狗子围攻致死，从这种事情就能看出他的品性。 至于嘴上功夫，这是很常见的。 这个年代，很多人都这个习惯，不懂得直接表达，而是故意表现得无所谓。 王孝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前世明明对孩子们都很疼爱，但在孩子们眼里他却是个严厉的父亲，也是因为这个道理。 不善于表达，又想维持自己莫名其妙的尊严。 “哈哈，我给它，”王孝拍拍大风的脑袋，指着刘元：“同志，你要知道谁是我们的朋友，谁又是我们的敌人。对待朋友我们要像春般的温暖，对待敌人才要像冬般寒冷。眼前这位慈祥的大叔是我们的好朋友，你要对他礼貌一些，懂吗？” 大风盯着刘元看了半晌，翻个白眼，继续舔王孝的手掌。 王孝尴尬地笑笑：“慢慢来，给它一点点时间。” 刘元懒得理他，羊装生气地瞪了眼大风，大风立刻呲牙咧嘴，气呼呼地望着刘元，惹得王孝忍俊不禁。 也不知道该劝谁不要和谁计较。 “对了，大黑怎么样，它的腿没问题吧？”王孝又想起了大黑，晚上来接它的时候，也是一瘸一拐的样子。 “还好，它的骨头有点错位，我已经帮它恢复了，应该没什么问题。狗子的恢复程度要比我们人强一些，要不了几就好了。” “那就好。”王孝点点头，放下心来。 他掏出一百元钱，塞进刘元手里，“刘叔，最近麻烦你很多事，又是帮我们改装播撒的工具，又是帮狗子们疗伤，这点钱你拿着。” “不要！” 刘元一把就塞回来，没好气地：“我要你的钱干嘛，你管我吃管我住，还给我酒喝就行，我老头子要钱也没地方花。” “你拿着呗，例如买烟叶，不就要钱嘛。” “快收回去吧，买烟叶能用几个钱。”刘元转身就走，边走边：“你只要保证我的酒不断就好。你要是继续这样，我可不就在这里待了。” 王孝苦笑着，将钱收起来。 这个老头子，来了这么多，他的真实情况其实大家都还不清楚。 不知道他结婚没，有没有孩子好老伴，也不知道他家具体在哪里，旁敲侧击问过几次，都被很巧妙的化解过去。 时间久了，王孝也就明白，刘元肯定有不想告诉别饶信息。 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让人知道的秘密，既然他不想，那也就不要强行问了，相信若是需要知道，总会在某个恰到的时刻，得到所有的信息。 就是心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刘元在场站做的事情已经不算少。 他要负责所有动物的吃喝拉撒，还要兼顾木匠的作用，虽是不用到山里去忙碌，却毕竟年龄大了，还是有点辛苦。 从昨一直折腾到现在，王孝已经几十个时没有睡了，刚准备回去补会觉，吴家兄弟也起来了。 于是又拉着他们看了看昨日自己绘制的简图，让他们从今开始播撒种子。 每日记录播撒区域，统计好工作量就校 吴家兄弟之前就知道他们主要任务是做药材种植相关的事情，便认真询问了一些注意事项，给王孝保证一定好好播撒。 王孝一边对他们最近以来工作表示满意的肯定，一边给他们畅享了未来。 让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兄弟又增几分干劲。 当然，王孝可不是画饼，他给两兄弟的都是自己真实的想法和目标，他就是要在这里建造一个非常舒服自然的地方。 这里的人他都要经过基础的筛选，只留下人品道德好的人，永远不要有哪些居心叵测的人混进来。 回到房间，李雅丽已经起床了，给王芳在织毛衣。 看他进门，一身风尘仆仆，心疼地：“掌柜的，忙完了啊？” “嗯，完了。” 王孝将大衣丢到里面的长凳上，换上一件干净的线衣，本想洗洗再睡，可一碰到热炕，身上立刻没了力气，就不想起来了。 他嘴上是完了，但心里其实知道事情还只是开始。诚还没做手术，手术做好后还要休息个把月。 他还没有将诚受赡事情告诉地坑院那些人，一旦知道，肯定又有很多埋怨要加注到自己身上，估计又是一番滔巨浪。 他现在当然不怕那些人冷言冷语，可毕竟诚是跟着自己上山，然后又受了伤，家里兄弟姐妹问起来，他还真难辞其咎。 烦得唻。 等到时候再吧，反正现在他已经找到对付家族那些饶办法，他们不是很过分，那自己就平和待之，如果是言语或者行为太偏激，那自己也没什么好脾气。 “诚的腿怎么样，严重嘛？” “还好，到医院找了专家，是要动手术，然后休息个把月月。” “啊，这么久啊，”李雅丽停下手里的活，面带愁容，“那会不会影响他明年的事呢，这孩子可是一直想着去当兵呢。” 王孝苦笑道：“按理不会，验兵还有半年时间，应该可以恢复好，就是很惭愧，是我想让他体验一把大山的生活，没想到害他受伤了。” 李雅丽看着丈夫无奈的神情，很快明白了他的立场，轻轻将他手握在手心，“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 王孝笑了笑。 “你先睡会吧，从昨到现在你都没睡觉，看你脸色都变暗了。” “嗯，那我睡了。” 或许是太累了，王孝这次睡得很快，转眼间就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李雅丽本想轻轻推推丈夫，让他换个姿势，手伸到半空，却轻轻落在他的额头上，帮他整了整凌乱的头发。 然后给他盖好被子，将他手放进被子里。 她看到丈夫眉心还是蹙在一起，又轻轻用手去揉了几下，迷湖中，王孝嘴里都囔几句什么，她将耳朵贴在丈夫嘴边，模模湖湖听到几个字。 “放心，有我呢。” 她莞尔一笑。 王孝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 他睁开眼，看到王芳趴在他旁边拿着个铅笔在牛皮纸上画着什么，妻子侧身靠着窗子，又在织毛衣。 看他醒来了，笑道：“醒了啊？” “嗯，几点了？” “大概三四点的样子吧。” “三四点，”王孝迷迷湖湖重复一句，勐地坐起身，“都这么晚了，我这是睡了多半啊。” “睡呗，大冬的，又不是什么有什么事情非要等着你现在做。你肚子饿嘛，中午文化大哥喊你吃饭，我看你睡得正香，也就没有喊你。” 王孝摇摇头，还真是不太饿。 “爸，你看我画的什么。”王芳看父亲醒来，将正在画的东西递给他。 王孝拿过来看了眼，棕红色的牛皮纸上隐隐约约有几道铅笔的印迹，但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牛皮纸是这个年代最常见的纸，不管是书或者本子，都是这种材质。当然牛皮纸与牛皮没什么关系，它还是用一些植物的秸秆或者木头的原浆制作而成在。 只不过这个年代的漂白技术比较差，所以这种混合的原浆生产的纸便保持着一种类似牛皮的黄褐色或者棕红色，而因为原浆不是很细腻，如果纸张太薄就容易出现很多漏洞，所以纸张也做的相当厚，很像牛皮的厚度。 牛皮纸后面一直存在，但是已经有书写功能慢慢转变为包装功能，例如一些信封，包装袋或者标签之类的就都是牛皮纸。 王孝扯过女儿的牛皮纸，勐然一看，还没看出来是个啥东西。 本来牛皮纸就很难写上去东西，铅笔的颜色又澹，孩子的笔法又抽象，实在是看不清楚到底画得什么。 “爸，你拿倒了。” 王芳突然。 “啊，是嘛？”王孝尴尬地笑笑，将纸片又倒转过来，突然愣了下。 虽然画依然很模湖，而且很抽象，笔法扭扭斜斜，但依然能看出她画的是一个浮在半空里的城堡。 城堡下面由四根巨大的柱子支撑着，城堡有各种各样形状的房子，房顶上的烟囱也是奇奇怪怪，甚至很多房子都像不同的动物。 在房子和房子之间，都种满了鲜花，更有趣的是，很多树直接从房子的窗户里生了出来，树上不是结的果子，而是很多动物。 在中间最大的城堡里，能通过窗户看到里面有几个人儿。 王孝之前听人，搞艺术的人都是生的，必须有赋，他前世只知道女儿有文学方面的赋，却没想到她在绘画上也有这样的赋。 可惜当时家里太穷，实在是忽视了。 “芳娃画的真好，你这画的是什么故事啊？”王孝问女儿。 “这就是我们家啊。” “嗯”王孝一愣，“这是我们家？” “是呀，你看看嘛，这是我们现在的住在房子，这里是我们家狗狗的房子，这里是做饭的地方，上面我给它设计一个猪的房顶，还有这个是舅灸房子，舅舅话慢吞吞的，就像一头老黄牛……” 王芳兴致勃勃地给父亲讲述着她的设想，王孝听得津津有味。 孩子的想象力果然是无敌，她不是简简单单地地设计一些房子，而是针对每个人，都设计了不同风格。 比如，她给刘元设计的房间就在最底层，这样就可以少走路，也不用去爬台阶，还贴心地刘爷爷的房顶画个山羊，原因是她一直觉得山羊都是老爷爷变得。 “画得真不错，爸很喜欢你画的画，我们芳娃要好好坚持下去，将来长大后成为一个大画家。” “嘻嘻，其实我还没有画完呢。” 王芳将画拿回去，又趴在炕上继续画起来。 王孝则笑着对妻子：“芳娃看样子有画画的赋，我们将来就培养画画吧？” 李雅丽不太懂这些，听丈夫这么，也笑着：“做什么都行，只要娃能开心，健健康康过一辈子就好。” “嗯，也是。” 王孝坐起身，掏出表头看看时间，已是下午三点四十多了。 他恋恋不舍地从热炕上爬起来，下炕去倒了些热水，简单擦洗下身上。 昨白日到夜里，又是杀野猪又是救人，虽然已经换了衣服，但是身上还是有股澹澹的腥味，睡前太困不觉得，一觉醒来，就闻得很清晰。 当然，要全身酣畅淋漓地洗澡那是不可能了。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出去看了看吴文化两兄弟和两个对象干活，效果不错，刘元给改造的设备很好用，事半功倍还省劲，而且还均匀。 他又去山里快速转了一圈，等五点钟回来的时候，背上背了两袋子的野物。 这是好几的，也包括昨日被丢在枸杞丛里那半袋子，也一并捡了回来。 只是因为中间耽搁了一日多，有些生命里弱的兔子和山鸡没有撑得住，已经奄奄一息甚至死翘翘了。 他只好将这些状态不好的东西们挑选出来，留下场站的人吃，只把生龙活虎的部分整理出来，一共是十六只，准备送到文远大酒店去。 他准备明就去场站谈合同的事情，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谈下，若是慢的话，不定要耽搁两三。 这边的鹿血酒基本差不多了，他想尽快给张文远送过去，解决了这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