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兄与弟
“马修？怎么是你？” “很奇怪吗，怎么不能是我。” 马修拿走那根棍子，随手一抛。 然后兄弟俩就陷入了尴尬，二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小彼得完全一副少年版荷兰弟的长相，秀气多过可爱，此时他十分惊讶，厚重的镜片之下，清澈的眼睛睁的老大，里面闪动着疑惑不解的目光。 他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碰到马修。 “马修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怕被别人看到吗？他是在帮我？”彼得想着。 以前，他哥哥也不是没碰见过弗拉基欺负他的情形，可那时的马修，从来都没想过出手帮他。 一个是校园里风光无限的体育明星，一个是处在学校鄙视链末端的“科学怪胎”，那时的马修选择了最无可厚非也最懦弱的做法，就是主动跟弟弟划清界限，拒绝承认他有这么一个跟“酷”这个单词背道而驰的弟弟。 “彼得，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的，哈哈哈，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声充满喜感的发言打断彼得的思索。 小胖子十分激动，看到提着棍子回来救他的彼得，满是不舍得看了看怀里的炸鸡一眼，还是第一时间递给了彼得。 “呐，你的炸鸡，为了保护它，我可是连最喜欢的薯条都没吃到，哈哈，够意思吧。” 面对热情的内德，彼得很在意的看了马修一眼，发现他脸上露出一丝意义不明的微笑，立即便是小脸一红，赶紧偏过头去。 “谁跟你最好的朋友，我最好的朋友是明明是哈利。” 小胖子立即以手捶胸，做了一个夸张的痛心表情：“哈利不就是长得帅一点、又有一个很有钱的老爸吗，他会解几何题吗，他会做机器人吗？” “哪里比得上我！” 彼得认真的思考着，随后回答道： “我可以教他。” 小胖子摇头晃脑，表情依旧夸张，他凭空做了一个把心牵出来撕碎的动作，还带着配音。 “吱———我的心碎了，我宣布，今天这桶炸鸡没你的份了！” 小胖子转眼间毛了那份他垂涎已久的炸鸡，咔咔大吃，嚼的十分之香。 内德的这一番插科打诨，缓解了兄弟间微妙的尴尬气氛，马修很自然的拍了拍彼得的肩膀。 随后转过身去，面对弗拉基等人，厉声呵斥道： “你们几个，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 直到此时，马修才关闭了暗中使用的“罗夏面具”这一技能。 弗拉基等人压力顿去，如蒙大赦，赶紧溜之大吉。 马修虚踢一脚，继续威胁道：“以后不准你们再欺负我弟弟，不然我让初中部那些球员把你们当橄榄球来踢，听到了吗？” “是，是，你说了算。”弗拉基落荒而逃，跑的比两个小弟快的多。 看到弗拉基等人狼狈的样子，小彼得心里也十分解气，等他们彻底跑远以后，彼得低着头，来到马修身旁，有些羞涩的开口道： “谢谢你，马修。” “兄弟之间有啥谢不谢的，下次再有人欺负你，记得报我名字。” 马修以前是独生子，从来没有面对兄弟姐妹的经验，因此也只好学着小说里那些观念，豪爽，且中式。 这种观念上的差距，搞的敏感的彼得有些受宠若惊。 “既然都解决了，那我们回家吧。”马修说着，带着两个小跟班走出那条小巷子。 一路上，兄弟并肩而行，聊些有的没的。 小胖子内德依旧十分活跃，围着马修问东问西，一直在恳求马修走走关系把他弄进橄榄球队里。 “你放心，我进去了肯定不好好踢球，不是还有后勤工作么，只要能每天看看那些拉拉队员，我什么都可以干！” “他们都说只要进了橄榄球队，就可以随便在拉拉队里挑一个当女朋友，是不是真的？” “你们高年级是不是经常开party？我能去吗，不是每个party都需要几个格格不入的怪胎撑场面吗，我觉得我能完美胜任这份职责！” 马修被他的各种迷惑发言搞得忍俊不禁。 分别前，他给了小胖子一个关爱的眼神：加油，梦里啥都有！ 剩下的路，只剩帕克兄弟二人同行。 马修十分放松。 彼得心事重重。 马修带着未来的蜘蛛侠，就这样走在皇后区的街道上。 在纽约，皇后区的地位有些尴尬。 它不像布鲁克林那般现代化和商业化，到处都是老旧的楼房和缺少维护的基建； 也不像曼哈顿那样承载了一个时代的荣光，默默无闻，连游客都没有多少； 更比不上完全属于地主老钱阶级的上东区，很多纽约客一提起皇后区首先想到的便是一个穷字。 当然，论缺点，皇后区也没有地狱厨房那么臭名昭著。 它穷，它人群混杂，它拥挤忙碌，但他也是最适合普通人生活的地方，烟火气十足，生活成本低，各种娱乐十分亲民，治安也算不上太差，而且非常多元化。 也只有在这里，才能诞生大家友好的邻居——那个漫威漫画中少有的能跟老爷和大超拼拼人气的蜘蛛侠。 梅姨的公寓已经遥遥在望。 彼得仍然心事重重。 走着走着，马修突然灵光一闪，停下脚步。 “糟糕！我好像，忘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马修喃喃自语。 “什么？”彼得问道。 “我忘了……算了，先回家吧。” 这次，彼得一动不动，很快被马修拉开数米的距离。 “嗯？你怎么不走，都到楼下了。”马修问道。 彼得低着头，数次张嘴无言，显然是有什么话在憋着。 马修走近，接过书包随手一甩背到肩上，彼得硕大且沉重的书包在马修手里服服帖帖，就像一个轻飘飘的塑料袋。 拉了拉弟弟的衣袖，彼得仍然不肯挪动脚步，憋了好一会儿，他终于鼓起勇气问道： “爸妈出事那天，你是不是本来也该上那辆飞机的？” 马修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他穿越那天，原本的马修好像是准备去机场搭飞机来着。 “为什么这么问？”继承的记忆让马修有些心虚，他没有正面回答。 “今天在学校里，有人告诉我说，爸妈本来是要带你一起走的，而且是一去就不知道会不会回来那种，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说着，彼得已经泪眼模糊了，最后那段话，因为强忍眼泪而显得有些嘶哑。 帕克夫妇为什么要跑路，为什么要丢下彼得一个人？ 这个问题马修也不知道答案。 因为蜘蛛侠的版本实在太多了，每个版本帕克夫妇死因都不尽相同，而当前这个复联世界，因为有马修的加入，帕克夫妇的死因更是一个谜了。 以前的马修，因为下意识的觉得他们夫妇跟自己无关，所以从未思索过这个问题。 此时，面对彼得的追问，他有些措手不及。 想了很久很久，马修最后只好模仿着梅姨的口吻说道： “我不是也留下来了吗？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彼得开始哽咽。 “可你知道那个人还说了什么吗？” “什么？”马修有些恍惚，总觉得内心深处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等待唤醒。 “爸妈是被人谋杀的！” 彼得终于开始流泪。 “如果你没有留下来，你也会死在那架飞机上，到时候我就真成了一个人了！” 爸妈是——被人——谋杀的？ 谋！杀！的！ 弟弟的话语牵动马修的心绳。 眨眼之间，过往的记忆，与梅姨和帕克同居的日子，今天的遭遇，皇后区傍晚不算好闻的味道，全都交织在了一起，彼此牵引，最后终于引出了模拟中的那段人生。 于是，帕克夫妇和科学家夫妇的形象，重合了。 “马修，我们一起，找出谋杀爸妈的凶手好不好。” “只要我们联手，一定能找出那个人！” 彼得·帕克如此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