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螳螂捕蝉
马二得知父亲身死,悲痛欲绝,已顾不上伤势,寻人推了木椅,便就回家。 杨不才也不好阻拦,毕竟人家事重。又告诫一番万事小心,他得空会去灵堂祭拜。 马二有些厌恨,杨不才却觉得是他隐瞒此事,没太放在心上。 倒是苏拾一看出端倪,就着这几日事情分析之后,他问道,“那日荷叶塘,遇到杀手,你可使了蜻蜓点水?” 杨不才恍然大悟,说要马上追上马二解释。 苏拾一道,“别人已认为是你,那有那么好解释!” 施月生出起了主意,“索性曾他病,要他命!省得麻烦!” 杨不才摇了摇头,此时他已能够下床,只是走路步伐稍轻慢些。“误会总会解除,我不是曹阿瞒!” 苏拾一道,“你说祭拜,兴许便能看出是谁!” 杨不才问道,“这是为何?” 苏拾一道,“鸿门宴上,范增项庄总会到场。” 施月生道,“那也太危险了,这段时间的事,不是简单角色能够做出,敢在芦县如此,还没有蛛丝马迹,其势力之深,恐怕和当年天下第一的青龙会一般无二。” 苏拾一道,“你想多了,顶多就是些死士,幕后人心狠,倒不至于像你说那般。” 杨不才道,“除了这个,还有别的法子吗?” 苏拾一也不思考,随口便道,“马大能够虎口逃生,不妨把他抓来!” 杨不才道,“那还是我去祭拜马兴旺吧,毕竟人家不是凶手,还救了我们一命,烧柱香!” 苏拾一道,“如此甚好!” 施月生若有所思,“这帮杀手,都是中五毒散的多,要不问问点苍,五毒教也算他手下门派,想必会卖林宗主一个面子!” 杨不才道,“这倒是一个突破口,不过如果事事寻宗主,我又做何?” 施月生不语。 杨不才这才说道,“经过这件事,我有不少启发,消息才是硬道理!二弟,这件事交给你,培养人才,不说做到锦衣卫那样知道别人晚上睡觉说些什么,但也要注意!” 施月生回了一句好。 苏拾一倒是有些惊讶,有些想不到杨不才还是能够抓住问题所在,一点不像一个草莽。 …… 新老板已近年近半百了,岁月催人老,脸上华发生。 他坐在柜台后面,仔细地看着大堂中间那桌客人,这些人已来了七八天了。 昨天重阳,今日天凉。 那桌客人吃的是火锅,红油羊rou火锅,够辣,够香。 酒是正宗的老窖,喝了一瓶又一瓶。 新老板年轻时候跟随一个老和尚学了几招,也算懂些功夫。也知道行走江湖,不能太过招摇。 可二爷叫来的这些人,到现在为止,他都没看出有什么超乎寻常之处,当然除了吃rou喝酒除外。 几人皆姓费,费老大到费老七,老大甚胖,看块头,该有二百多斤,老二比老大瘦些,一直递减,老七最瘦,骨瘦如柴。 老大专吃菜,吃得最少……老七专吃rou,三四斤下肚,还能干四碗米饭,两壶好酒。 新老板有时候在想,这家子人,是不是大吃小,小被吃。后来大的吃不了,小的反而能吃多些。不过已经定型,也无甚改变。 新老板作为二爷暗中扶持的人,自然还是有些能力,他的生意做得也有气色,还能在这鱼龙混杂之地,为二爷打探不少消息。 二爷把这些之前准备对付刺杀县爷的好手安排在他这里,也是对他极大的信任。 不过照这两天情况看来,这些人恐怕不用对付县爷,而是要对付一位隐藏在暗地里的鬼。 不过新老板却有主意,他知道近来有一个人,一定会知道这些消息,在芦县这小地方的事情,没有一件能够逃脱他老人家的法眼。 他原想着去告诉二爷此事,不过却不能忘记二爷多年前告诉他的,要他安分做生意,不要暴露同马家的关系,更不能让人知道他是马二爷的人。 他正遐想连篇,就看见马二披麻戴孝,带着三十几个人,浩浩荡荡走了进来。 他上前招呼,马二还是没有忘记要他隐藏之事,表面客套一下,便径直朝着费家兄弟那桌去了。
“你就是费老大?” 大胖子扬起头来,“你就是马老二?” “我正是马老二!” “我也是费老大!” “你可吃好了?” “我肚里已经装满,此刻却也吃不下半点东西!” “好,很好!” “不知哪里好?哪里很好?” “你若是吃不下是不是该走动走动,消消食!” “好,往哪里去?” “马府!” “那就去!” 费老大起身,“你稍候片刻,容我收拾行李!” “我等你!” 费家兄弟几人尽皆上楼去。 新老板走到马二身边,道了句,“二爷,我知道芦县最近来了一位活神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铁定也知道近来之事!” 马二微微皱眉,唤了下人拿钱。 马二收钱,下人退回,马二又说,“在仁通巷西周家屋檐下,有一位老乞丐,你去问他,他保管不会让你失望。” 费家兄弟收拾妥当,拿着兵器,走下楼来。 马二谢过新老板招待众人,便带人就走。 新老板有些欲言又止,他恐马二不信他口中之词,却又不好明证,便由得他去。 新老板始终不安,想着当年马二的救命之恩,他吩咐账房打理,便坐上马车往仁通巷去了。 白日里,老乞丐还在那处乞讨,他停车下马,掏出几两白银。 便问,“马家老爷,马家老三究竟何人所杀?” 老乞丐疯疯癫癫,拿着银子,却说道,“烧鸡烧鸡,好多烧鸡!” 新老板又给钱,整整一百两,小厮用盒子端着过来。 老乞丐突然正色道,“你问的事情大,我不敢说!” 新老板掏出一把短刀,刺进老乞丐大腿半分。 老乞丐吃痛,说道,“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