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夜话
蛮州，灵山仙人洞。 “呜……果然还是这样……”洞口处，一紫衣少女苦着小脸，正望着光秃秃的灵仙人洞，少女不是别人，正是紫萱。 紫萱背着药篓，再次上山采药，却没想到自从莫尘脱困那天起，灵仙人洞的药草长得出奇的缓慢，甚至有些还出现逐渐枯萎的现象，最要命的是原本已经消失的毒虫蛊虫竟是再度出现了，这些现象使得蛮州居民大为恐慌。 如今这洞口药草采尽的采尽，枯死的枯死，已是空无一物。 “萱儿，实在不好意思，若不是当时我灵魂创伤过重，尚未苏醒，借以你的灵魂之力恢复，你就不会受到我的灵魂记忆的影响，放走天慠，破坏了这先天八卦大阵，导致灵气外泄……你们苗族赖以生存的宝地也不会变成这样……对不起……”一个充满歉意的声音从紫萱脑海中响起。 这是个女子的声音，声音如水一般温柔，如花一般柔媚，人听了这声音，如沐春风，心神舒畅，仿佛云朵一般轻柔的围绕着自已，只是声音便已经如此之美，真不知这人究竟是个怎样倾国倾城、颠倒众生的可人。 “没关系的，湘jiejie。”紫萱道，“萱儿并没有怪湘jiejie的意思，这阵本来就不是我们苗族的东西，能让我们依靠八百多年已经很满足了，况且它还是困住湘jiejie夫君的东西，我们要继续依靠它岂不是湘jiejie的夫君要一直在这里被关下去吗？那多可怜，一个人在这里，又黑又冷又没有朋友，要是萱儿在这里呀，哪怕是待上一天，也铁定要疯了呢！最重要的是，不为别的，就为了我的湘jiejie，也要弄坏这个阵呀！” 女子轻笑道：“呵呵，你呀！伶牙俐齿，就会哄jiejie开心。” “萱儿哪有嘛！萱儿说的可都是真话！”紫萱信誓旦旦道。 女子道：“是是。jiejie还能不相信你吗？” 紫萱嘻嘻一笑，道：“我就知道湘jiejie最好了！不过湘jiejie干嘛让萱儿叫你jiejie呢？湘jiejie你都好几千岁了，当萱儿外婆的外婆还大好多呢。” “小妮子，讨打是不是？”女子佯怒道。 “嘻嘻……”紫萱吐了吐舌头，道，“萱儿开玩笑的啦，湘jiejie这么好，不会怪萱儿的对不对？” “少来这套。”女子笑骂道，忽然又道，“好了，出来好久了，这么晚偷偷跑出来，被发现会被你那个圣姑婆婆骂的，快点采药吧，洞口的药草都已经采光了，如今只能去洞的深处采药了，晚上毒虫蛊虫大多在深处，虽然这个时候它们攻击性较弱，但也要小心一些，上次我教你的法术练会了吗？” “早就练会啦！”紫萱一扬小脸，骄傲道，“湘jiejie你看——蝶隐。” 说罢，手捏法诀，顿时一圈圈水蓝色光环从紫萱脚下升起，同时身体逐渐透明，最终消失不见。 女子道：“嗯，不错，配合水灵珠，以你尚且不足的灵力也足以完美的施展出蝶隐了，这蝶隐是我蝴蝶一族一门比较高深的隐身法术，它不同于一般的隐身，一般隐身只能隐形而不能隐去你本身气息，而蝶隐却可以改变甚至掩盖你散发出的气息，使得你更难被发现，在一些嗅觉较为灵敏的敌人面前使用会有很好的效果。” “嘻嘻……” “好了，我们进去吧，在晚上而且使用了蝶隐应该就可以很好的避开那些毒虫了。” －－－－－－－－－－－－－－－－－－－－－－－－－－－－－－－－－－－－－－－－－－－－－－－－ 此时此刻，莫尘和方才相识的少年少女围绕着火堆而坐，火儿一声默默地趴在莫尘的肩膀，大眼睛滴溜溜地在三人之间来回游动。 “还未请教二位姓名？”莫尘道。 那少年似乎一愣，似乎被莫尘问的有些措手不及一样：“啊？我们？姓名？……哦，那个，我叫……” “喂！那个！……”旁边的少女突然蹿了起来，堵住了少年的嘴，抢过话来说道，“他，他叫……云小野！我叫韩月儿。” “云小野，韩月儿……”莫尘低声念了一遍，答道，“云兄弟，韩姑娘，在下莫尘，莫天慠……只是曾经的名字罢了。” “莫尘……”二人均是一呆，随后心中更为认定，暗道：是了，一定是他。 “露宿野外，实在没什么能招待两位，只有这些烤鱼，堪能果腹，如若不嫌弃，便吃些吧，只是在下对烤鱼也是不太了解，只怕难以入口。”莫尘道。 “没事没事。”云小野大大咧咧地摆摆手，“什么东西我没吃过？小时候我在山上总是烤山猪来吃，刚开始我总是烤焦了，要不就是烤不熟，还不是照样都吃了，我娘说，男子汉大丈夫又不是姑娘家，不能对食物太挑剔了。” “姑娘家怎么了？姑娘家对食物挑剔吗？哼！你看着！”韩月儿听完，立马反驳，随后拿起一条烤鱼，上去就咬了一口。 “韩姑娘，等等！那鱼还没熟……”莫尘连忙劝阻，但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韩月儿已经咬了下去。 “呜……哇……”只是刚咬下一块rou，便已是呕了出来，“咳、咳，好腥好恶心，咳、咳。”边说边吐着嘴中没有吐干净的鱼rou。 “你看，吃不下去了吧？”云小野道。 韩月儿横了他一眼，哼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吃吃看！” “嘁，小爷会怕这个？”云小野不屑道，语气中带有几分狂傲，应该是因为三人逐渐熟络起来的缘故吧，两个人的个性也逐渐凸现出来。 云小野一把抓过一条还在烤的鱼，这一条鱼是最后放在那烤的，上面还挂着些许血丝，云小野看也没看，直接便咬了一口，咀嚼两下便吞了下去，面不改色，道：“还不错，好久没有吃过这样的食物了。” 韩月儿见云小野吃下那将近八成生的鱼的时候，呆了一下，随后只能恨恨地跺跺脚，低声睟道：“不愧是妖怪……” “你刚才说什么？”云小野问道。 韩月儿瞪了他一眼，道：“要你管！” 云小野自讨没趣的回过头，面向莫尘，语气顿时变了个样，竟是多了几分乖巧的感觉：“那个，大、大哥。你怎么会独自在这野外，是要准备去哪啊？” “我？如今我也是无所事事，四处游玩罢了，闲散人士而已。”莫尘道。 “大哥这么悠闲？哎……我其实也特别想过这样的日子啊。”云小野羡慕道，又问道，“那大哥你还没有成家吧？” 听到这句话，莫尘的双目顿时黯淡了几分，良久才道：“有一发妻。” “有妻子了？”云小野惊讶道，“那大嫂她现在在哪？怎么没有和大哥你在一起？” 莫尘默然，抬起头，望向无尽黑夜，黑夜给人一种萧瑟孤寂的感觉，冷入心扉。 “我妻子她……已不在人世了……” 单听这句话，平静的语调，缓慢的语速，听不出任何感情，只是望向莫尘那淡漠的表情，不知为何，二人却能感觉到这句话饱含着凄凉之意。 只怕是不知伤心过多少次，他的脸已经厌倦那伤心的表情了罢！只有他的心，自始至终，缭绕着那一曲恸天悲歌。 “过世？！”这次，云、韩二人皆是心中大惊，同时又心有疑惑，见莫尘那副淡漠之情，心中又均是一痛。 “对不起，说到了大哥的痛处……”云小野歉然道。 “无妨，我已经习惯了。”莫尘淡然道，同时心中自问道：你真的习惯了么，表情可以装的习惯了，只是你的心，真的可以装成“习惯了”这三个字吗？ “大哥不要太伤心了。”云小野道，“大哥这么英俊的相貌，那大嫂一定是美若天仙吧？” “她是这个世界最美的女子。”莫尘道。 云小野一愣，心中好奇，问道：“那……可不可以告诉小、小弟大嫂的名字呢？” 莫尘一愣，望向云小野，看的后者一阵不自在，目光四处观望，仿佛十分好奇这巢湖风光似的。 “……潇湘。” “潇湘？”云小野皱了皱眉，心道，“怎么没听娘提起过这个人？” 正在沉思的云小野忽然觉得耳朵一阵麻痒，然后传来了韩月儿低低的声音： “小野，先不要问别的了，我们快没时间了，这个潇湘回去问问姨娘就知道了，我们快点想办法刻下那个印记呀！” 云小野看了韩月儿一眼，点点头，眼珠一转，脸上露出倦容，打了个哈欠道：“大哥，我和月儿有些困了，有些事情，明天再聊吧。” 莫尘忘了二人一眼，点点头：“也好，你们随便找个地方吧，这巢湖边平地大得很，睡觉的地方有不少。” 二人点点头，便找了一个草比较多又干燥的地方，云小野首先躺了下来，正要合眼，谁知韩月儿忽然跳到云小野身后，在二人中间画了一条线，娇声要挟道：“不许过线！过线不是人是禽兽！”随后在离线还有一尺左右的地方躺下了，背对着云小野，是不是还回头看看云小野，一副生怕他过线的样子。 云小野汗颜，瞪了韩月儿一眼，心中鄙夷道：“每次都这样，女人怎么这么无聊，又不是真睡觉，再说，就算真睡觉，让小爷过线还懒得过呢，况且小爷本来也不是人，过了线你又能怎样！”随后翻了个身，背对着少女，闭眼装睡起来，偶尔张开一只眼睛，见莫尘靠在不远处一颗树上，闭着眼睛，胸口起伏匀称，想必是睡着了。 忽然，发现莫尘不远处有一堆黑色的灰烬，先是一愣，继而目光落在莫尘肩膀上缩成一团睡觉的火儿，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两下…… （昨天有事，我会找时间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