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
战荆原先看,是因为她这个模样跟他认识的一个人有点相似。头疼。好在战荆看起来并没有多在意。略略一扫就往床上走去。许安柔偷偷呼了口气。动作也更加规矩了起来,不能再出糗。 只是……今晚要一起睡?许安柔洗浴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按照今晚他说的话,好像他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听语气也听冷漠的,真的不会伤害她,况且还打算放她离开。虽然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但是许安柔还是稍稍安心了些。 许安柔出了浴房,正想着如何面对两个人相对无言的尴尬局面。却发现他已经躺着睡着了。似乎脸色有些红。想来是喝了酒,酒劲上来了的缘故。 拍拍胸口,许安柔赶紧轻轻的爬到床里侧,跟他隔的远远的。许安柔观察了一会儿,发觉身边人没有醒来的迹象。也收收心睡觉了。今日只觉得身子疲乏的很。只是更多感慨的是……自己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成亲了。 一切都是为了保命,生命最大。其他的一切都是不重要。 许安柔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睁着眼睛呆呆的望着屋顶,不知父皇母后怎么样了…… 深夜,万籁俱寂。 一家破旧但干净的屋子里,木床上,许厚勤嘴唇苍白,眼窝深陷,双颊微凹,看起来像是毫无生气之人,只有胸腔微微的起伏才能让人感觉到他还存在。气若游丝。兄弟两人趁着夜色走了许久,一点都不敢停下脚步,三人衣服上都多多少少沾了凝结的血块,袍锯深沉。步履匆匆。 出于安全考虑,选择的路径都是偏僻的小路。不易被人发现,只是,许厚勤重伤,东躲西藏,赶路又费力。必须得尽快休息,治疗伤口。 好不容易,三人才找到一间空房子,房子的主人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胡子都花白。只是身子骨很硬朗,颇有仙风道骨的味道。看见三人此番行装,只微微皱了眉,并没有很震惊,反倒好心收留了他们。两人顾不得多想,眼下最重要的是父皇的伤病。 …… 另一边,北疆的热闹并没有因为新人的离去而安静,一直到丑时喧闹声才终于渐渐隐去。 许安柔也得以安安静静的睡去。之前外面太吵,许安柔根本睡不着。身边那人却一直安安静静的,似乎已经熟睡。许安柔揉揉酸痛的眼睛,已经很困了…… 终于睡着,迷迷糊糊间,却发现耳边传来说话声,断断续续的听得不真切。似乎还是个男人,刚想喊翠竹过来瞧瞧是什么情况,想抬起手却发现动不了,似乎被握住了,猛然间想起自己身边躺了个谁。许安柔瞌睡虫都被赶跑了。 悄悄睁开眼睛去瞧他。 发现他原本清冷的脸庞,此刻苍白的不像话,薄唇微抿,有些干裂,似乎很渴。睫毛轻轻颤了颤,眉头一刻都没有舒展开,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战荆喝酒了,每次喝酒过后他都会很难受,只是喝之时并没有感觉,只不过后面才隐隐作痛,脑子很昏。所以每次他都可以保持清醒冷静的头脑,但是过后就头疼的不行。 今夜,亦是如此。 迷迷糊糊间,好像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夜晚…… 浓烟滚滚,呼号不断,踏马声如天雷震动,处处都听得见刀戟碰撞发出的声音,……周围痛彻心扉的哭喊声不绝于耳…浓烟滚滚,尸首遍地………战败了,就在父皇去世后的第一年,原先交好的盟国突然叛变,反咬他们一口。直冲而来,目的明显。
事出突然,各大军臣都来不及做准备,更来不及备战……战荆眼睁睁看着无辜的平民百姓被杀害……一个个残死在他面前。 他的阿母为了救他,被敌军拖进军营蹂躏……阿母惨痛的哭喊与那些无耻的士兵yin笑交织在一起。给他的童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气血翻涌,他站起来,捡起地上的刀,疯了一般朝那些敌人杀过去,奈何当时他才九岁,几下便被人打翻在地。 “呵,就你还想杀我?滚开,别坏我好事!”那个士兵居高临下的说,用刀狠狠的在后背砍了一刀,甚至用脚狠狠的踢了一下他。当时他太小,刀伤难耐疼痛无比。一下就被踢晕了过去。士兵以为他死了,便不再理他,待到战荆再次醒来时,他身边已经布满横七竖八的鲜血淋漓的尸体……… 啊!!!!! 他跪在地上仰天怒号,尔等狗贼!誓要用他们付出血的代价!从此他誓要为母报仇,血刃那些丑恶嘴脸。 “不要!放开碰我母后!滚开!”一旁的战荆突然暴呵起来,声线满满压抑着愤怒。许安柔手腕一疼!战荆捏的很用力,那力道快要把她手断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