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战利品
李恪还是第一次见夜晚九点半的大唐皇宫。 他离开学堂后，外面正是杨如意在那等候，像极了幼儿园外接孩子的家长。 不过，他见到杨如意一脸不善。 “阿娘！” “回去再说吧。”杨如意说完，一个萝莉跑了过来，甜甜喊了一句： “杨姨！不如今晚你们在东宫住下？” 萝莉正是李长歌。 李恪知道东宫就在皇宫之中，于是期盼看着他娘。 长安城路修得再好，可这个时代马车的减震几乎为零，和坐三蹦子没区别。 现在回秦王府起码要坐半个小时的马车。 嗯......他绝不是馋东宫太子妃的荔枝。 杨如意看到远处的长孙氏与李世民，想起了东宫与秦王府的关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她现在是秦王府的人。 “长歌，你为何不将恪儿在学堂每个月都被夫子责罚事情告诉我？” 杨如意想起这个事情就一阵心疼。 李长歌小脸纠结，欲言又止。 李恪尘封的记忆被打开，原主是个学渣，每个月成绩都倒数，受到戒尺惩罚。 只不过原主害怕杨如意担心，所以各种隐瞒，故而杨如意只知道李恪在学堂成绩不好，今日她入修文馆，想必是知道了什么。 杨如意忽然说道：“是你娘不让你说的吧。” 李长歌低下了头，小声说道： “是恪弟请求我和母妃，不要泄露他在学堂被打的消息，他也是害怕您担心啊。” 瞬间，杨如意就抱住了李恪，本来她还责怪这孩子瞒着她，现在都明白了。 呜......我快透不过气了，李恪顿时眼前一片漆黑。 目前看来历史上的李恪虽然是个学渣，但是还挺孝顺。 他很想对原主说：“我会照顾好你娘的。” 杨如意心中的心结解开，顿时面若明镜，熠熠生辉。 “阿娘，今日承训与长歌对我真好。” 李恪甚至感觉自己是李建成的私生子。 杨如意理所当然：“当年你才三岁时，长歌也是小不点时找你玩，她忽然气疾发作。当时就你们两个，若非你嚎啕大哭将我们吸引来，恐怕她就要发病而亡。” 李恪震惊这个消息，原来如此。 他母亲与太子妃郑观音有旧，而且他与这个堂姐有这般往事，怪不得东宫对他十分亲切。 甚至那千金难求的荔枝，都会有他的份。 “母妃当时说我脸色发白，若是再迟一刻钟，就要离他们而去了。” 李长歌经常听郑观音说着往事，所以对李恪很好。 即便发生了杨文干造反案，皇帝险些要废掉太子，如今东宫与秦王府关系僵硬到今日地步。 杨如意母子于东宫，依旧亲如故人。 旁边一个声音响起。 “三郎，你又在说我什么坏话了。”李承训走了过来，一脸狐疑看着李恪。 这个好兄弟变化可不小，以后只有他一个人当倒数了。 李恪打趣说着：“我说你刚刚还劝我不要和四弟打赌，如果我听了你的话，恐怕我就赢不了那白蹄乌了。” “这么说来，承训，你是不是欠我一匹白蹄乌。” 李承训瞬间有些懵逼，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这么说他欠李恪一匹白蹄乌？ 诶诶诶，我好心相劝，怎么会这样呢。 李长歌可他脑袋转不过弯，扑哧一笑，那边杨如意轻拍了下李恪的屁股，笑骂道： “承训也是好心，你这孩子跟谁学的，变坏呢。” 而那边李承道与李承德也过来向杨如意行礼。 相比于心思深沉的二哥李承道，还有想法深远的三弟李承德，李长歌更喜欢憨憨直爽的四弟李承训。 远处。 李世民与长孙氏、李泰、李承乾围在一起。 李泰督见杨如意母子与东宫如此亲近，下意识：“父王，四弟真不知道咱们府情况吗，竟然与东宫热火朝天。” 李世民面无表情。 长孙氏却能看透，当即低喝：“青雀，住嘴！” “咱们秦王府与东宫关系甚好，莫要胡言乱语。” 李承乾就聪明许多，闭口不谈父辈的事情。 随后，远处李恪等人走来。 李承道等人也向李世民与长孙氏行礼问好。 李世民冷漠表情恢复了一丝温暖： “承道，这次背书不错，八百个字可远胜王叔当年。” “承道怎敢跟王叔比啊，您如今在府上治学，值得我们学习。”李承道大大方方。 李世民看到李承德，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笑道：“承德，你要的那本论语注解，王叔上次忘了给你，明日必定送到东宫，若王叔又忘了你来秦王府取就行。” “多谢王叔。”李承德心里瞬间解开了个结。 秦王府曾经灭亡各方势力，所以藏书海量。 一个月前，他向王叔求一本论语注解，王叔说次日便会送到东宫，哪里想到第二日根本没有人来送书。 李承德不像李承训是大大咧咧的人，他将此事压在心底，还以为是王叔故意敷衍。 这也让他对王叔逐渐疏远。 今日听到对方的回复，原来只是个误会，并非王叔故意为之。 “承训，你来打王叔一拳，看看你力气有没有长进！” ‘砰！’ 李承训毫不客气一拳朝李世民打去。 李世民抬手用小臂一挡，没想到手臂上传来一阵痛感与冲击力，喝道： “好！” “你才七岁竟然有远超同龄人的力量，日后必定是一员猛将，可替大唐镇守一方。” 得到天策上将如此评价，李承训激动与兴奋。 李世民见到了李长歌与李婉顺，又是一番亲切问候，仿佛侄女如自己亲生一样。 这两个小萝莉也是各种邀请二叔前去东宫。 然而，提到东宫，李世民眼眸里渐渐冷静下来，看向这些子侄也不那么亲切。 “恪儿，怎么了？” 杨如意在耳边询问，李恪从呆愣中醒来：“阿娘，没什么。” 他方才体会到皇家的残酷啊。 眼前一幕，秦王李世民与东宫子弟十分亲切。 可是，明年玄武门之变发生后，李世民为了斩草除根，将东宫李承道、李承德、李承训等人杀死。 李长歌与李婉顺等太子女眷更会被囚禁冷宫。 李恪更意识到自己身处局中，如果他不努力一把，极有可能会被李承乾、李泰或李治弄死。 好在他有足够时间准备一切。 可是他究竟如何才能打败嫡子......获得李世民的信任呢。 最终。 李世民一行人乘坐马车返回秦王府，夜晚长安城内的宵禁对于权贵并非约束。 李世民与长孙氏等人乘坐一辆马车，前面有十几骑开路。 队伍后面的马车内是杨如意与李恪、红袖。 “三郎，你竟然背会了千字文？？？” 红袖一脸错愕之色，嘴巴张开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她是亲自教导李恪，如何念千字文上的一个个生僻字。 李恪噼里啪啦飞快地背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这下红袖彻底服了。 “恪儿，你还有多少事瞒着为娘？”杨如意面色复杂，忽然感觉自己儿子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阿娘，昨日我都告诉你了，我真的会背千字文啊。” 红袖想了想，好像三郎是这么说过。 杨如意轻哼一声：“那你说说你还会什么？” “我乃仙神转世，上知五百年，下知一千五百年，天下大事，无所不知......诶，阿娘你打我干什么，我要被你打傻了。” 李恪一脸郁闷。 杨如意：“今日起禁足，哪都不许去，既然有如此天赋，就在院里好好看书吧。” 李恪：！！！ 他明日还要出去吃羊rou面和听独臂掌柜说书呢。 无奈，杨如意脾气很倔，他如何撒娇都不管用。 李恪只好叹道：“那我在院子里骑马吧。” 他记得秦王府内后山有一片马场。 红袖奇怪道：“咱们院子里有马吗？” 李恪兴致大好：“红袖，你不知道我在学堂上背出千字文后，父王十分欣赏，见我有天纵之才，于是将四弟的白蹄乌赐给了我。” 红袖眼眸震撼了，她家三郎竟然那么厉害？不可能吧... 杨如意掐了掐李恪的脸蛋，制止他的童言乱语。 她忽然皱眉道：“白蹄乌可不是吉祥之物，恐惹来麻烦。” 李恪瞬间也想到了一个人。 此马是李世民赠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又赠送李泰之物。 长孙无忌身为白蹄乌的第二任主人，必定会不悦。 李恪哼哼一笑。 “东西都到我手里还想拿回去，想屁吃呢！” 次日，清晨。 杨如意的梅兰院外。 秦王妃的侍女将白蹄乌送上门来。 红袖等侍女见到如此俊美可爱的小马驹，又想到这是传说中的白蹄乌，瞬间就走不动道了。 她们无不是想着......三郎，可真有本事啊。 李恪得到消息，连忙出来接受他的战利品。 他可是连马鞍、马镫等装备都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