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计上心来
见到房玄龄以身体不适为理由拒绝了李恪的拜访。 于志宁奇怪说道:“房记室你哪里不适,可否要去请府上的大夫?” 众人见状就想笑啊,这个于从事是真的憨逼且不懂人情世故。 房玄龄这是不想见李恪,而随意找了个理由。 有人就说道: “秦王允许三郎拜访咱们,房记室你若不见三郎,恐怕会被秦王怪罪啊。” 众人都这么想。 房玄龄忽然扶着脑袋,身子摇摇晃晃说道:“忽然感觉不适,今日必定无法教导三郎,你们谁替玄龄教导三郎,玄龄必定感激。” 他都这么说,立刻就有人跃跃欲试。 修文馆月考,李恪表现出惊人的天赋,那过目不忘,简直令所有文人嫉妒。 我们看十遍才记住,你看一遍就记住了,这谁受得了啊! 这样的敌人必定令人害怕,但是教导这样的弟子必定会轻松无比。 众人兴奋之时,杜如晦给大家浇了一盆冷水。 “房记室不教导三郎,这是害怕被长孙典签惦记上啊。” 众人都历经世事,哪里还不明白其中奥秘。 长孙无忌虽然年轻,可却是秦王的发小,还是秦王妃的哥哥。 他才能只是中人之姿,但在府内却是说一不二,权力更在房玄龄之上。 他将最喜爱的白蹄乌赠与外甥李泰,最后李恪将此马从李泰手里夺走。 只要知道长孙无忌性格的人,都知道他肯定会替外甥找回公道。 到时候教导了李恪,岂不是要和长孙无忌发生冲突吗。 众人暗暗看了一眼房玄龄。 这可是老狐狸洞察人心,怪不得他装病不去教导李恪。 狡猾! 房玄龄本来就圆滑,当然不想趟这个浑水。 虽然他很欣赏李恪慧眼识珠,选中了他,他隐隐以此为荣。 秦王府有十八个学士,更有几十位名师。 数十人之中选中他,这难道不是他的骄傲吗! 今日,房玄龄死活也不会接见李恪。 同时他又催人赶快去找名叫红袖的婢女。 其他人听到杜如晦的点破,教导李恪的心都冷下去了。 本来李恪就没有选他们,这让他们心存芥蒂。 现在又有了长孙无忌的这层关系,大家不再去理会李恪。 如果是秦王府嫡子,他们必定不敢如此。 可李恪只不过是个庶子,而且母族也已经凋零。 人或许就是这样,对待身份尊贵的人必定恭敬至极,对待身份低微的人必定轻视对待。 一炷香后。 侍从入内向众人禀报。 “三郎说房记室身体不适想要看望您,并且他带来了礼物。” 房玄龄等人可谓白高兴一场。 本以为是找到那红袖侍女,原来李恪还在文学馆外。 众人有趣看着房玄龄。 房玄龄询问道:“三郎一直都在馆外吗?” 侍从点头:“三郎说今日不见到房记室,必定不离开,就算站也要站到明天。” 房玄龄顿时感觉难办。 本以为找了个借口,对方会离开。 现在对方有些难缠啊。 杜如晦笑着说:“古有刘备三顾茅庐请卧龙,今日三郎是不见玄龄不罢休啊。“ 房玄龄恨恨看了他一眼。 果然,周围人都敌视看着房玄龄。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这也是房玄龄圆滑的原因啊,杜如晦之言是把他架在火炉上烤。 该如何时候。 房玄龄望着外面刺眼的光芒,即将要接近午时了啊。 这八月的午时,就算一头壮牛都可以晒趴下,更别提一个小孩子。 倔强! 房玄龄没想到李恪像牛一样。 不过想起小孩子应该都是知难而退,所以对侍从说道: “你告诉三郎,我身体不适,难以见人,可以去拜访杜从事。” 杜如晦情绪微变:“房记室,你这是祸水东引!” 众人见状乐得其所。 杜如晦也说道:“我也身体不适,你让三郎去拜访许文士。“ 许敬宗闻言顿时就傻眼了,他可不想沾染这个因果。 他也假装生病:“敬宗昨日吃坏了肚子,让三郎去拜访于从事吧。” 于志宁冷哼一声,他可不像这些人忌惮长孙无忌。 侍从出去的时候,只好又编了个理由。 杜如晦又好奇李恪带给房玄龄的拜师礼物。 有两个侍从将那个火腿呈了上来。 众人见状,意识到这是好东西啊。 许敬宗:“此乃江南好物,若是与笋烹饪,味道鲜美,房记室好福分啊。” 房玄龄这下更愧疚了。 不过想起自己行事作风一向圆滑,不愿意得罪同僚,只能委屈三郎了。 ...... 文学馆外。 此刻,烈日高悬天空,垂直地面近九十度。 八月长安的午时,可以说太阳烘烤地面,土地干枯都出现龟裂纹。
文学馆大门打开。 里面跑出一名侍从,他对站在烈日底下的李恪禀报道: “三郎,房记室说身体不适,难以见人,他说您可以拜访杜从事。” 李恪忽然问道:“杜从事在何处? 侍从没多想回答道:“杜从事也在文学馆内。” 李恪挥了挥手让他离去。 灼热的阳光炙烤着他白嫩的脸庞,他已经站了半个时辰。 刚开始他以为房玄龄是真的生病了,所以想要见对方一面再离开。 然而,对方又找了个理由。 这显然是不想见他啊。 自古名士多矫情,他现在认为这是房玄龄给他的考验。 既然如此,他也不带一个怕的。 旁边云棠不满说道: “房记室即便身体有恙,也不能怠慢咱们啊,这是看不起三郎和夫人。” 换做杨如意是隋朝公主时,哪个当世大儒不得亲自教导她,并且各种嘘寒问暖,不敢怠慢。 如今,地位天差地别。 她们此次前来拜师,还携带了礼物,对方避而不见,这可是轻慢。 李恪眼眸如渊,胸有成竹道: “等!” 这一个‘等’字力量十足,云棠说道:“婢子去拿一把伞。” 不久后,云棠撑着一把不透的油纸伞,站在他身边,替他举伞。 这对主仆仿佛雕像一样在那里。 文学馆的大门处有几名侍从,都将一切看在眼里。 他们心里那叫一个佩服啊,他们即便待在阴凉的地方都快要被酷热的空气烤熟。 更何况,李恪与云棠站在太阳底下。 很快一个时辰就已经过去了。 午时也快要接近尾声,太阳都不那么酷热。 李恪与云棠熬过了一天之中最热的两个小时。 他的耐心也逐渐见底。 他意识到这不是房玄龄给他的考验,而是对方真的不想见他。 文学馆那么多人,难道连一个人都不出来吗。 李恪与云棠对视一眼,二人都嘴唇干裂,显得格外狼狈。 好个房玄龄,高阳公主绿的好......李恪眼神锐利。 双腿都麻木的他,忽然计上心来。 今日他不见到房玄龄是誓不罢休。 “云棠,你待会使劲哭!”李恪对旁边的大长腿说道。 云棠精致的脸蛋满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