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四、暂时的舒缓
躲过一劫的矛添谢过了刘瀚,对方没有说什么,随着其他人一起离开了。 矛添立即冲向张蛙,拿了一条毛巾用力按住筷子的四周,想要给他止血。 这时候狱监接到消息,带着医务人员过来了。 张蛙被担架带走,矛添心中有一种无力感。 看着手里染着鲜血的毛巾,他有些担心,又有些害怕。 张蛙这孩子,虽然犯了错,但他底子里还真不坏!祈祷着他别出事儿,安稳地度过六年,出来以后,能够实现他的梦想。 第二天午餐的时候,刘瀚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跟他坐一桌吃饭。 从刘瀚那里打听到,那群凶手们要被关两个礼拜的禁闭,而张蛙正在重症监护室里命悬一线。 “能救回来吗?”矛添问刘瀚。 “这里的医疗条件并不是顶尖的,张蛙又没有什么条件背景,也没钱申请监护就医。”刘瀚的意思是,生死看他造化了。 “我朋友有很好的医疗团队,我能出钱,能不能帮他申请就医?” “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想着帮助别人?”刘瀚觉得矛添有些想当然了,“别说你一个收押犯没有这样的权利,就算有能力,你打算怎么通知他们?” “我没门路,你有啊!听说狱监对你很尊重,你行行好,帮他一把?” “呵呵!你对这里的规矩还真是陌生啊!”刘瀚不只是嘲笑,还是怎么的,“求人要有利益交换的,你有什么利益能给狱监?” “他们要什么?” “除了现金,其他的要求都可以提。”刘瀚说,“你能做到哪些?” “图书馆能上网是吧?你能帮我提前拿到图书馆使用权吗?” “你要上网干嘛?” “我人在这里,是办不到什么,我也没有狱监要的,但是我的朋友们能帮忙!”矛添说,“张蛙是因为我出的事儿,我觉得有责任!” “你看看你!还是外面的这一套!闲事儿管那么多!以后要是来一个你管一个,我就要帮你忙,烦不烦?” “我保证以后不惹麻烦了!你就帮我这一次吧!” “看情况吧!”刘瀚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不过既然在这里,我暂时能帮你挡掉一些麻烦,只不过,你得跟我学着点这里的生存之道。” “生存之道?” “这个我们晚上再细说。” “晚上?”矛添有些迷糊,晚上怎么说?他们又不在一个楼层。 下午劳动完成回房间的时候,矛添终于明白了刘瀚说的晚上再聊是什么意思。 回牢房的时候,矛添被叫出列,以影响楼层治安的理由,被分到了楼上刘瀚的牢房隔壁。 虽然楼上的那个区,都是单人间,矛添当然不会觉得这是因祸得福。 “刘哥,这是你找人安排的吧?”隔着铁栅栏,矛添问隔壁的刘瀚。 “你现在跟这里格格不入,我答应了狱监教你规则,让他们把你和那些人隔离而已。” “多谢刘哥了!”但是矛添还有问题,“狱监为什么对你那么通融?” “我在这里十多年了,而且,进来之前,我在系统里就认识人。” “进来之前?进来之前你是做什么的?又是为什么会进来?”矛添忍不住八卦。 “早点睡吧!会下围棋吗?” “会!” “明天早上自由活动的时候陪我下棋,我再跟你说。” 睡了个安心觉,一大早他就打听起张蛙的情况,得知还是老样子,昏迷不醒,但是还活着! 还活着就好!还活着就有救!矛添稍稍舒了一口气。 室外活动,风不大,日头正好,但大冬天的,还是有些冷得刺骨。 裹着棉大衣,矛添和刘瀚在cao场上对坐下棋。 “图书馆的上网卡我帮你弄到了,记得别乱说话,所有的聊天记录都会监控存档。每天你有一小时权限。”刘瀚递给他一张上网磁卡。 “谢谢刘哥!”矛添收起了磁卡。 刘瀚摆下了一个棋子:“该你了!” 矛添棋艺虽不是很精,但以前一个人在宿舍,也会稍稍研究残局,打发时间,所以也算游刃有余。 一上午,刘瀚说了他的过往。 十几年前,他是反黑组的卧底,执行最后一次任务的时候,他的同伴暴露。 他当时三十出头,年轻气盛。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对于完成任务的忠诚度远远比保护队友来得重。 对方因为他们接触比较多,给他下了一个试探,让他亲手解决掉他的队友。 “我也衡量过。”刘瀚说,“牺牲一个队友,就能将反黑行动一击致胜,所以我选择了放弃队友!” “那可是一条生命啊!你就没有犹豫过吗?” “犹豫是有的,但是队友牺牲,家人能得到烈士家属的待遇,行动又能成功,所以我做了选择。” “那……行动成功了吗?” “很成功,一整个匪窝都捅掉了,一个不剩!” “那你怎么又进来了?还被判了20年?” “因为当年战友家属得知此事,把我告上了。说是我接收到了援救信息,却还下手杀害了他!”
“那你接收到了信息吗?” “呵呵!接收是接收到了,可是已经晚了!接收到的时候,人已经断气了!” 当时在庭上,他也据理力争过,进来之后,这些狱监有很多也持有不同的看法。 有很多都觉得他立了战功,这样的判决,对他不公平。特别是他刘瀚最后是协商主动认罪的,从终身监禁改为了20年。 “我是有罪的!我不否认我在战功和人命之间选择了前者。也因为这一点,这里的人对我还是有些顾忌的。” “唉!这里的人,都是是非不分的,你怎么生存了那么多年?我觉得我会疯!” “你是怎么进来的?”刘瀚问。 “据说是收监所地盘不够,就把我送进这里待审了。” “看来你运气不好啊!那你杀人了吗?” “没有,我是被陷害的!” “呵呵!这话你可不能在大庭广众里说!” 一是没人相信,二是这么一说,就是将他和其他人区分了出来。 人都是以群为居,对于异类,多少会有排斥。 “想要在这里好好地活到开庭,你还是需要尊重这里的规矩,别把你自己和大家区分出来的好!” “现在张蛙住院,难道我就得给大家送烟?而且,就只有烟就算了,还有好多危险品!” “就一个多月,你就不能把你高傲的正义感放一放吗?记住,你现在求的是生存,不是正义!” 矛添低头没说话,他的心不同意,但是脑子却是告诉他,不这么做,他就很难活到开庭。 “好好考虑考虑吧!我也不能一直罩着你!别每天给我惹一个麻烦!”刘瀚摆下最后一个子,矛添看了看棋局,这盘他输了! “象棋会下吗?”临走之前,刘瀚问。 “会!” “那明天还是同一时间,我们换象棋!你的围棋水平有待提高!” 这哪是水平问题?矛添看着棋盘,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棋局上!不好好按照策略下子,输棋那是必然之结局! 下午,矛添来到图书馆。这里人很少,打开电脑,他联系了康梓强。 “康律师,我在图书馆,我有事儿要让你帮忙!能让康雪柯上网吗?” 打下这几行字,康梓强秒懂。 图书馆的网络实时监控,他要求康雪柯上网,不是什么真的要和康雪柯说话,而是提醒他让康雪柯劫了监控,换掉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