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突然的自我
崇山峻岭之中，两人悠闲漫步，虫鸣鸟叫，花香四溢，参天大树林立，荒草弥漫的幽静小道，人迹罕至多是些动物留下的。 这两人正是柳圣和独霸天，在柳府外遇到独霸天之后，柳圣提出想要在子虚大陆走走，于是独霸天便一路跟随。 柳圣现在的实力已经超过了独霸天，就算没有炼化对方神魂，也完全能够以硬实力碾压，独霸天一路跟随，唏嘘不已。 “你怎么练的？为何提升如此之快？”独霸天诚恳问道。 柳圣停在一颗大树下，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落下，点点白斑印在地面上，他看着那些白斑道：“勤奋，没有其他。” 独霸天嘿嘿傻笑，他才不会相信这种说辞，如果勤奋能够让武者进入圣境五重境界，那还要什么传承？ 他可是地龙！ 生来就远超人类，他深深明白一个道理：这世界是不公平的，所为的公平只是针对有限环境中的某些同类，一旦将眼光放在整个世界，不公平就体现的淋漓尽致。 地龙天生擅长感悟地脉伟力，成长度根本不是人类可比的，更何况他还受到族人器重，持有离火灯神器，可是自从遇到柳圣这个灾星后，不仅离火灯丢了，小命也掌控在了柳圣手中。 柳圣静静看着地上斑驳的白斑，没有兴趣关心独霸天在想些什么。 突然，柳圣开口道：“你我本无仇怨，炼化你神魂也非我本意，今日既遇到你，便还你自由吧！” 一道紫色的身影从柳圣天门冲出，直接进入独霸天泥丸宫中。 “不要反抗，我收回自己的印记。”柳圣伸手抚摸在地龙模样的独霸天额头，收回了自己曾经烙印下的神魂印记。 当独霸天睁开眼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天地变得不一样了，柳圣和他建立的联系彻底断开，天变的高了，地变得广了。 柳圣抬脚离去，独霸天及时喊道：“你去哪里？” 自从炼化独霸天神魂后，柳圣并未对他做过过分得事，也从未站在高处指使过他，今日莫名放他自由，他突然感觉自我的自由似乎并不是真正的自由，被柳圣炼化也从未失去过自由。 这一刻，独霸天有些迷茫，天地苍茫道路漫漫，竟有些说不出的苍凉，他看着柳圣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人很孤单。 “去我想去的地方，我想在子虚大陆上好好看看。”说完这话，柳圣已经御空远去。 独霸天依旧站在原地，他有些看不懂柳圣了，不明白这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是了，他又怎么可能理解柳圣在想些什么呢？ 天高海阔，众生独行。 柳圣先是去了大荒深处，沿途风景优美，大自然的风光静谧却不是喧闹，各种生灵存在着忙碌着。出了大荒，柳圣折返回武国，站在高空俯瞰。 整个武国尽收眼底，看着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他感慨颇多。 毕竟生活了十几年，可他生活的范围却一直都在武国都城，更确切的说就是皇城那一块儿，武国虽大，他却不需太多。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可以俯瞰整个武国！”高空之中，柳圣自语。 看了半日，他急速离去，沿着边界进入了灵国。 子虚大陆共有三个国家，武国是他的母国，兽国算是他第二个家乡，毕竟他入道之后就在大荒修行，和云鑫成婚后也住在兽国皇城，这另外一个国度便是灵国了。 灵国人主修神魂，和武国相反，以神魂入道，擅长各类术法，他的土遁和真火就是在这里学会的，登天禄亦是灵瀛教他的。 在高空急速穿行，柳圣很快就看遍了整个灵国，随后身形拔高，穿破云雾在更高的视角观看整个子虚大陆。 当子虚大陆只剩一个光点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眼前是无尽黑暗虚空，只有远处的那处光点才是真实的人间。 这一刻，柳圣突然觉得自己很孤独。 “当我没能力踏出武国时，柳府和玉液便是我的全部，当我进入大荒时，登天禄和灵瀛便是我的全部，当我进入浮屠界时，众生就成了我的全部，似乎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有所见才有所感！”柳圣自语，这一刻他的内心并不孤独，却说不出的孤独。 这世间，这人生的意义在哪里？ 似乎，只有因缘际会，或许只有生老病死！ 或许，只有成住坏空，他看着眼前的无尽黑暗虚空，发自内心道：“或许，只有这无止尽的虚无才更能承托生命存在的意义。” 他不禁想起了记忆深处的那些画面，那里有高楼大厦，有成片的霓虹灯，有车水马龙的喧闹，还有许多他看不懂的事物。 独自呆在深空之中，他静静思索，虚空大道在这里毫无作用，无尽黑暗中，并没有天地伟力，其他星空中遍布的虚空能量在这里全都不可感知。 他想起了白芨，暂时是没法搞清楚子虚大陆的坐标，白芨也不可能过来了。 他想起了云鑫和孩子，嘴角裂开无声笑了起来，“留了分神在家，现在我尝试一下吧。” 面对无尽黑暗，柳圣蜷缩起身体，如婴儿般漂浮着，神光内敛全部进入冰城之中。 子虚大陆上，一切都井然有序，并没有人注意到曾有人进入了虚空未曾归来。 时间流逝，云鑫渐渐适应了和分神一起生活，这个柳圣虽然有些方面不尽人意，但整体来说和真人也没区别，最主要的是可以时刻陪伴在自己身旁。 如此五年过后，柳圣真身依旧未归，此时浮屠界已经关闭，蛇皇同样未归，云鑫好几次去问族长，族长都劝她不必多虑，并将武国皇位传给了她，至此云鑫接任了兽国，成为新一任蛇皇。 武皇和灵帝同样未归，武皇的长子继承了皇位，灵国则由灵帝之子继承其位，时间流逝，新人换旧人，子虚大陆依旧，生灵却发生了重大变化。 那些从外界归来的武者们，许多都成功晋升圣境，纷纷在大陆各处开宗立派，传播自己的道统，倡导众生努力修行，他们见过了外界的杀戮，明了生存的艰难。 不过，好在直到浮屠界关闭，都没有外来人进入过子虚大陆。 觉灵观中，子虚静静盘坐在蒲垫上，如此已有数年之久，这一日月三娘来到跟前，子虚睁开眼道：“师妹可有事？” 月三娘挥手握住灵竹，质问道：“灵瀛那丫头的rou身已经被柳圣带回来了，你为何不去索要？” 子虚微微一笑，“师妹所言甚是，可毕竟她和柳圣一见如故，再说我也不能起死回生，就让他带着吧，你说他的内景很特殊可以保存灵瀛的rou身，说不定哪天灵瀛真的可以复活呢。” 月三娘气的大口喘息，胸脯高高隆起，恶狠狠瞪着子虚道：“那是我三番五次去凤凰星才从他另一个妻子那里探来的消息！师兄，我看你就是个死人，自己徒弟的rou身都抢不回来，你身为灵瀛的师父，你有何面目面对观内弟子？” 子虚起身，小心的看着月三娘道：“师妹说的是，所以我一般不出门的。” “你。”月三娘气急，却发现子虚说的都是实话，她很想骂几句但想到师兄的性格，改口说起别的事情，“这世界一天一个样，你一点都不关心？” 子虚笑着从月三娘身旁走出，“我这就出去看看，你暂替观主的位置，现在浮屠界已经关了，你也入了圣境，没理由再到处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