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守墓人

    这屋子，是两层的平房，上一层是房间，用于休息，下一层是生活区，有厕所，有厨房，和客厅，还有一个位置是专门放一尊关帝像的，客厅有桌子有长凳有椅子，还有电视、收音机。

    由于屋里安放了关帝神位，他出发前洗干净手，上柱香给关帝，说保佑平安，双手合十，拜三拜，然后在这个屋子的门口和屋的四周，都插上香。据以前的前辈说，这样做有保护的作用。

    林河钊以前或多或少地会听人说起墓地会有很多奇异的事发生，即所谓的超自然现象，所以守墓人这份工作会令很多人害怕，即使它的薪酬看起来相当高，也不一定能吸引人来这里工作。

    林河钊做这份工作，其实也不得已，因为他自己的病的药费相当贵，所以他不得不做多几份工作，他希望治疗好自己的病，再以他现在的模样来说，基本上一般的公司是不会聘请的，但一些冷门或者偏门的行业可能会，例如殡仪业，如果他不做这份工作，他可能会去医院或殡仪馆的殓房里面工作。他自己身高一米七九，体格算不错，有力气，这些事其实能做到的，如果有胆子的话。

    做殡仪这一行，是需要非常大胆量的，这份薪水一大部分是鼓励了那些勇敢的人，有人说如果不以力气来说的话，有两种人很适合这种工作，一是瞎子，一是聋子，因为他们不知道害怕，看不到和听不到自然心不惊。真的是这样吗？林河钊觉得那未必。

    这份工作，很多人过不了一晚就要走，因为真的很害怕，不要说会不会有奇异的事情，就是听着心里早已惊慌了，在那样的黑夜，在那样的荒山，在那样多的坟墓。而且有些人会说出他们遇到的真实的故事，例如，明明没有风，但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打自己；又例如，明明没有被人捏，但是手臂、颈部或者背后或腿部会有被人捏过的痕迹；又例如，手机或者电筒会无端地突然关机或者失灵，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出了墓地以外，又忽然好起来了；又例如，明明没有东西碰过路边的大石头，它会自动移了位置。总之，这样的故事，就这么传出来，有的人会言之凿凿，有的人会归咎于心理作用，有的人会说某些东西作祟，再加上小说家、电影人的加工，人们以讹传讹，这样的故事越传越离奇，越传越离谱。所以这一行会有很多禁忌。

    公司将这些禁忌，都归列为十条，林河钊明晚出动之前，必须看一次，保证每一条就要做到，这十条重要的是这么三条，1，在进入墓地前，在牌坊下，说清楚来意，打扰了；2，不要乱说话，包括在心里说；3，不吐痰，不大小便，不放屁，进入墓地前，请先解决个人这些问题。

    不过，根据《冰冻世界前哨战》里仵氏理论的解释，世界的物质分为五种，固体、液体、气体、等离子体、类等离子体；世界又分为三层，物质层、中间层、超能层；鬼魂或者灵魂、意识，可以以类等离子体存在于现实世界的物质层，通过控制超能层造成电子仪器的失灵。

    此刻，他检查好自己的装备，除了背包以外，主要这么七样，提灯、荧光棒、带电筒的安全头盔、一条行山的杖、香、防风的打火机、一些纸钱。因为提灯、电筒有时候真的会无端发生故障，需要有发光的荧光棒，也因此手机、通讯无线通话机不能够戴；行山的杖可以作为助力和防身使用。

    公司为了保证人员的安全，还设立的平安钟，出发前，按了按平安钟，给控制中心，说明人要出发了。回来的时候，也按一按，说明平安回来。如果越时不回来，就会有人去寻找你。那不带个GPS（全球卫星定位系统）仪器呢？因为它会失灵。

    时间晚上8点半，他出发了，这里离开墓园的牌坊大概有六十米，牌坊下两边各有一个辟邪，就是胖胖的，有翅膀，吐出舌头、很可爱的古代神兽，通常由于古代陵园，取其辟邪之意。有的人会将辟邪与貔貅混淆，貔貅是没有翅膀的，象狗一样的趴下的。

    牌坊的右边有间小庙，是地藏菩萨的小庙，林河钊在小庙前烧了香，双手合十，拜了三拜，说明来意，希望保佑平安。完成以后，他又在牌坊下，双手合十，对着前面说明来意，希望行个方便，对两尊辟邪拜了三拜，又对牌坊下的后面拜了三拜，烧了几张纸，等待纸钱都完全熄灭才进入。

    根据前辈和巫得福的提示，进入前，要心中念叨九字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它来自东晋时期葛洪的一本书《抱朴子》，书里说【凡九字，常当密祝之，无所不辟。要道不烦，此之谓也。（这九个字，要常常在心里默默地念，就可以无所不辟。关键在于不要嫌烦，要自然点。）】。林河钊的这份工作是巫得福介绍的，林河钊自己有时想，从巫得福的姓氏来看，或许他们祖先就是巫师，就是那些装神弄鬼，搞封建迷信的人，据巫得福自己说真的，巫得福的爷爷就这方面的人才。

    正所谓，外甥打灯笼——照旧（舅）。他提着提灯，心中念叨九子诀，拄着杖，往前行走。

    这么打一圈回来，大概要两个小时，快到十一点了，他出了牌坊，对着后面烧了几张纸钱，拜了拜，表示多谢，等待纸钱完全熄灭再对辟邪和地藏菩萨都拜了拜，也表示多谢。他回到屋前，他烧过纸钱，趟过火之后，等待纸钱熄灭才进入屋里，再给关帝上柱香。

    这份工作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不需要去巡逻。过了凌晨一点之后再去，回来休息半个小时，又一去一次，如此直到早上六点。这就是说总共要去三次巡逻，这就是他大概的工作内容。每一次，他都需要按上面的步骤去做，一件不能落下。以前有一次，有人没去做，那个人没有及时回来，等有人去找他的时候，发现他在墓地里一个地方转来转去。

    冬天的早上太阳不会有这么早升起，但是来接班的老陈还是依时来了。白天的班有两个人，一个老陈，一个老王，分别是上下午的时间，他们的工作时间会短一点，薪酬也会低一点，他们薪酬是五千元。

    林河钊与老陈交接过工作，然后开着自己开着车离去。他通常会去笑嘉嘉餐厅提自己的早餐，回去家里吃。

    回来小区的时候，已经是早上7点40分，他戴着墨镜，提着早餐上了的电梯，来到42层。他走了几步，快到自己家门前，隔壁的门开了。

    邻居的她出来了，她看着说：“原来你也兼职做快递，辛苦你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