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小成的秘密（上）
第二天仍是我的串休日，其实说是休息，也就是不到系统里干工作罢了，做的事还是和工作有相当的关系。【】 上午，我去找苍井溢，想打听下她和元妃会面的情况。 见面闲聊了几句官司、江南县风光的话，我们便说起正题。 苍井溢先说道：“晨老师，还得先谢谢你让我带王夫人照片这事。我们刚见面时，场面有点僵，我感觉她对我带有那么一种——不是很友好的态度，客气倒是很客气。就说这次会面吧，虽然名义上说，因为咱们和府里来往密切，但潜台词是不是有些责怪咱们插手府里事务的意思呢？从后面谈话的内容来看，真的不能排除她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当然不是那种剑拔弩张型的，而是客气地用语气敲打你，让你自己领悟。不过就在这气氛不是让人很舒服的时候，我就说了她母亲托办的这件事，把照片拿了出来，这下子，她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这上来了，先是惊叹，接着又叹息母女近在咫尺却如同远隔天涯，又表示感谢，气氛一下子就亲切了。” 元妃我曾在刘先生来的那次见过，借助“观察者”程序化身小太监，看到过她们母女相见的场面。不过，作为一个男人，比较讨厌这种婆婆mama、哭哭啼啼的催泪场景，但想不到这在女人间，可就成了一种情感融合催化剂，起了很大作用。 我赶紧实事求是地说：“别感谢我，我是觉得无法推辞，才接受了王夫人委托，没想到能帮上你的忙。” 苍井溢又接着讲述：“她也自然地就问到我的情况。咱们不是上回预备见皇上时做了功课么，我当然就按那个口径说，生母还在宫中可以常见到，父皇当然是驾崩了，否则皇兄怎么能接班呢？”说着她笑起来了，当然是为这明显荒唐的事而自嘲。 我半是感慨半是检讨地说：“唉，当初为了能打开这大观园，随便编造了那么套身份、说辞，哪料想后来阴差阳错，一步歪步步歪，得步步惊心地把谎圆下去呢？还幸亏这些人没办法跑出系统来核实。” “是呀。不过，我这么说也不全是谎话，我们家真是父亲早不在了，我和mama相依为命——”这是我第一次听她谈起家庭情况，她眼圈都有点红了，但只是一瞬间，她就控制住情绪，又侃侃而谈：“我借此把话题引到黛玉身上，说她父母双亡，身世凄凉，所以引起我同情，要尽自己的力量照顾她，什么也不为。那位元妃可能是听到府里什么人说了，认为我与黛玉结为姐妹，又包下了她的一应生活费用，插手府里的事，是别有用心。这可能就是引起她对咱们戒心的原因。经我这么一解释，应该会把她的疑虑消解掉一些。后面，我就觉得她的态度变得亲切不少。” “这么说来，这次会面，主要还是和府里的事有关，和国家间的事一点不搭界了？”我问道。 “看来是这样。她虽然选到皇宫里，还是非常关心家里的事。从她后边的谈话里，我有种感觉，她觉得咱们的实力很强，甚至流露出想借此来巩固自己在宫中地位的意思。这件事和咱们的工作关系不大，但我们要是真帮到她，实现宝黛姻缘就更有把握了。” “原来她支持宝钗的立场并不是不可动摇的啊。我还以为她为了自家的妈和姨，会使出全力呢。” “可能她进了宫，更有政治头脑了吧。”苍井溢说，“一个人处在什么地位，常常让你身不由己的。但是她的立场，应该也不是那么难以转变。宝钗固然是她姨家的孩子，那黛玉不也是她姑家的孩子？帮哪个也不算胳膊肘往外拐吧？金姐那招抓经济基础的主意很好，黛玉要是不差钱了，那就没有什么劣势了。至于身体，心情好了什么都会好吧。” 我们俩谈起里面的人和事，真是有共同语言，都把虚拟人当成了活生生的人，说起来一点没觉得有什么不自然的。当然，在公司有的人眼中，可能很可笑吧。 这时，隋声打来电话找我，我就到他的办公室去。 原来是为了“和凤姐共进午餐”的事，新竞标者以四万五千五百元的价格中标，隋声是要和我商量让他什么时候来合适，好及时通知他。 时间快得真挺快啊，原来又到了“朝拜”凤姐的时候了。除了任老板，以前几位共进午餐者较为平常，经过也平淡，所以我前面没提。纪事不是流水账，估计读者会感兴趣的，我才“公示”。 “午餐”价格一直稳步走高，看来我提议大幅度减少次数，还是让这“午餐”“保值”更“增值”了。凤姐也肯定会满面春风，什么也不用付出，光是动动嘴，边吃边喝，就比她过去克扣府里的月例银放债多得多，也不知现在她那个不光彩的买卖停没停。 “这个贵宾的情况，你知道一些吗？”我问隋声。 “光知道是外地的，是个挺有资产的老板，到这儿来坐火车要十来个小时，坐飞机当天就能到，别的就不知道了。就因他不在本地，所以我怕安排不好，让他来了还得等，所以才请你来先把时间定准了。” 虽然他也到公司这么长时间了，可还是没搞明白系统的奥妙。我笑笑说：“没关系的，你可以现在就通知他起程，等他到了可以随时见的。我现在还在串休，明天一准进去，通知凤姐。” 虽然我说的这么肯定，隋声还是有些担心地问：“人来了后一准就能见？那个凤姐不会那天有什么事，或是身体不舒服啥的？” 我回答说：“她也没什么官差之类的，应该是随时可以见的。但这并不是关键，你忘了，咱们这个系统是有时间纵深的，就算当时她不行，咱们还可以把时间调整到那之前或之后进去啊。” 隋声这才想起来了，说：“可不是吗，我对里面这些事到底还是不太熟，老好忘了这个时间线。行，那我就通知他马上可以来了。” “好，他要是到了，你随时通知我好了，我来带他进去。” 从他那里出来，我心想，已经到了五楼，索性再往上走一层，向钱智商汇报下那个什么《无限穿越之后宫里的男女》剧组的事吧。 敲门进了钱智商的办公室，我才发觉来的不是时候：上回匆匆见了一面的小田正在屋里。那天，她扇了钱智商一记响亮耳光后冲出房间，与偷听的我们在走廊上撞见，现在不期而遇，可真让人尴尬。 就在我发呆的这一瞬间，钱智商马上打圆场说：“老晨你来啦，我来介绍下，这是我女朋友，小田，这是公司的老晨，在里面是把硬手，工作堪称劳模啊。” 亏他像没事似地说这些，我可是恨不得马上离开，只能硬着头皮向小田点点头，“我不是公司正式员工，钱总一直很照顾我，当然要搞好工作了。”说完便转向钱智商说：“剧组我联系过了，他们还是挺感兴趣的，很快就会来人考察。” 钱智商说：“让他们来吧。我已经跟甄总商量过了，设备不成问题，谈成了，你就可以和里面打招呼了，取得许可。” 我说：“只要不是搞很大的场面，比如拍什么战争片，要调动军队啥的，平常那种烂大街的爱恨纠葛狗血片，不打招呼都不会有事的。对了，要是拍宫廷戏怎么办？进皇宫，那可是怎么交涉也绝对办不成的。” “这你不用担心。实在有需要，让技术部把那些皇宫建筑分头复制下，弄到别的空地方，偷偷拍几天应该没事的。” “嗯，这是个办法，”我也不禁称赞起这个主意，“要是一般的贵族宅子，我想可以让他们到金陵贾府的老宅子拍摄，出点租费送给贾府，凤姐他们有这个赚钱道，只会高兴。” 匆匆商量完，我就告辞走了。关上门时，我听到小田在问钱智商：“你们这里要拍影视剧？那可太好了，要招演员的话，我也想来！” 我已走出门，听到小田的话不禁想，怎么长得漂亮点的姑娘都想当演员呢。当然，不漂亮的也想当，像那个罗凤姐，有股强烈的表演欲。不过，真要拍部片子让她当主演，只怕出资人把裤子都得赔掉。 听说大学扩招后，表演专业的人迅猛增加。本来社会上喜欢、擅长表演的人就已经够多的了，数不清的人被他们的表演迷惑，上当受骗，哪还需要再开专业课讲授呢。 钱智商如何回答女朋友，我没有听到，兴许会支持吧。好多男人都迷恋影视明星。不过，真要找个演员，只怕也未必那么称心，你无从知道ta对你的态度是真实表现还是即时表演。要是双方都是演员，那就不一样了，都是干这行的，应该能看出对方何时是表演，何时是表现。 我觉得，这个小田其实并不适合钱智商。虽说只见过她这么两次，我就已经给她下了断言，认为她不那么靠谱。可惜啊，钱智商那么精明，怎么看不出来呢，真是当事者迷。眼前就有像小苍那样又聪明又善解人意的，他却非要把他推给隋声。真是个感情迷局啊。 边走边想着这些，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来，把我从思索中唤醒。真是的，别人的这些“情感戏”关我什么事啊。 是赵助理打来的电话，说他沟通过了，剧组可能在明、后天就来人，实地察看一下，再看看费用情况，然后再决定转不转移过来。 这当然都是应有的程序，我便跟他说：“明后天都行，我都在。到了市里火车站、客运汽车站，就可以看到我们的旅游及接待住宿的广告，上面有乘车路线，离我们这里也就几站地——嗨，我把你们当一般游客了，对了，你们当然可以坐自己的车或打出租直接来。call我手机，我到外边接你们。” 办完这些事，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串休就这么过了小半天，事干得也不比正常工作日少，钱智商刚才跟小田说我表现够劳模，我想我还真当之无愧。 第二天，我就预计到这一天事不会少，不到八点钟就走进了二楼接待厅。一看cao作员正是江南县的“赛雯婷”，就把我的手机交给她，嘱咐若是有助理——隋声或是那个剧组小赵——来电话，说人到了，就用送话器通知在里边的我出来，便匆忙找了个座位进了系统。 我有三天没进这里了，按大都时间，可就是六天了。所以到了客栈，伙计们，尤其是小二少，都殷勤地向我问候，关切地问这问那，我也随便扯点谎敷衍下，向他们道了辛苦。 谎话说多了不脸红，我十分自然地就把事情给遮过去了。因为一直把虚拟人也当作真人，我偶尔也会感到内疚，甚至想过我总在里面信口开河，是不是性格有点扭曲啊，会不会习惯性地在现实中也这样？想来想去，不敢、也不愿深入想下去。长期在需要说谎的环境下工作，又有什么好办法呢？想当初，钱智商让我担当这个职务时，我可并未预料到会要说那么多的谎话和假话。 我先看了下送到这里的官府公文等，还好，没什么要紧的，只有应天府那个杨捕头给我留了个便函让我感到可乐。他是来客栈找我的，到了后听说我已“回国”数日，便留了这个便函，说如果凶手已潜回和谐国内，我回来后务请与他接头，他们要求把凶案嫌犯给押到这边的应天府审判。 我心想，不用你引渡，这所谓的凶手潘学在我们那边也成了被告，倒霉的话，一二审都输，伤害罪成立，说不定要在现实世界坐牢呢。 当然，如果我去跟这杨捕头见面，照旧还是要说谎，说此人畏罪潜逃无法缉拿，难以归案。 我强压下涌上心头的感慨，心想还是抓紧时间办正事吧。 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凤姐见个面，通知她又要陪人午餐了，你的银票又来了。这事我倒一点不怵，总归是给人报喜，能买个好。还有，也有阵子没看到凤姐了，还真是有那么点“想念”她。当然啦，我自信这不是像任大鳄那种迷恋的感情。主要的，凤姐确实是个很直爽痛快的人，说话也风趣，她的魅力还是不可否认的，相处这么长时间，我已经从开始全是厌恶她到现在的半是喜欢半是厌。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